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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一六章 王爺,是個難以親近的人

  紅豆整張小臉被松松垮垮的雪云給埋了。

  巴豆都還沒來得及為雪團被震碎感到高興,就先感覺自己要涼涼。

  慌忙跑上去把妹妹臉上的雪撥拉掉,把粉雕玉琢的小臉拯救出來,然后轉身撅起小屁股,“紅豆,哥哥給你報仇,出過氣了這事咱就別告訴爹爹了啊。”

  七七即走上去,抬腳用力往巴豆屁股踹,把人踹出好遠,在雪地上趴出個大坑。然后跟爬回來的巴豆兩人四眼一齊看向扁著小嘴的紅豆,等待宣判。

  “哈哈哈,哥哥你好逗!”紅豆本來只是猛然被糊了臉,有些懵,根本沒有生氣,沒想到哥哥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來,把小女娃兒逗樂了。

  巴豆這頭聽到妹妹笑了,卻是真松了一口氣,人還是要逗點好。他要是不逗,就得受皮肉之苦了。

  爹爹對妹妹是寵得令人發指的。

  完了摸摸小屁股,巴豆陰惻惻看向七七,“七七,可以啊,剛才那一腳夠用力的!”

  都給雪地上趴出坑來了。

  他是示意七七過來踢一腳逗樂妹妹,但是他沒讓把他踢飛吧?

  七七什么時候力氣那么大了?

  被質疑的七七,眨巴著眼睛乖乖巧巧瞧巴豆,無辜極了。

  無辜得巴豆為自己剛才懷疑生出罪惡感,“只此一次,下不為例啊!”

  七七點頭。

  紅豆趁機探了小腦袋過來,對著哥哥做了個鬼臉,拉上七七就跑,“哥哥你又欺負七七,我們不要你啦!”

  “喂,喂,紅豆,你別冤枉你哥啊,我什么時候欺負七七了?我跟七七是有默契的!”巴豆拔腳追上去,仨娃兒一下跑遠,忘了旁邊還有個人。

  閆容謹看著仨娃兒跑走的方向,視線在七七背影停留了一瞬。

  他沒看錯,剛才那個小娃娃也扔出雪球震碎了掉下來的雪團子,速度還比他快上些許。

  又或許…是對方離得近些,所以才比他占了先機?

  這個解釋較為合理,畢竟對方還只是個四歲不到的小娃娃,可是他卻仍然有股強烈的直覺,那個叫七七的娃娃,不如表面看起來簡單。

  似乎,藏拙了。

  當晚飯后,月上中天時,彭叔到小院里來請風青柏。

  東越皇邀王爺過去一敘。

  時間有些晚了,這種時候卻正適合相談。

  風青柏欣然應約。

  “福囡囡,你說東越皇找風青柏過去,會談些什么?”人走了,錢萬金八卦因子立即上來了,開口問柳玉笙。

  柳玉笙淡淡揶揄,“你不是聰明得很,自己猜去唄。”

  “哎喲我的小姑奶奶,你就別酸我了,還記著那茬呢?我發誓,真的,以后出門在外我肯定帶上一百零八個心眼,我也惜命不是?”錢萬金投降。

  一聽女子口氣就知道她還記著他被人算計的事,其實他很有話說。

  人有失手馬有失蹄,智者還千慮必有一失呢。人家挖空了心思的算計,他再聰明也不可能次次都能避的過去啊。他又不是風青柏那個智妖。

  “猜猜唄,福囡囡?不然光坐著多無聊?”

  覺著這些時日給男子的教訓應該足夠他銘記的了,柳玉笙臉色才好轉,接上話題,“我們此行的目的就是跟東岳談鳳月的事情。閆容謹既然親自來了涼州,那我們就用不著再去東越都城做客了,事情直接在這里談就行。閆容謹請風青柏過去,應該就是對鳳月的事情展開談判。”

  “我猜也是這樣。你說談判結果誰會贏?我賭風青柏,輸了的給一百兩銀票。”

  柳玉笙爪子反射性的就拍上男子腦門,“賺錢賺到我這來了,我氣還沒消呢錢小金!”

  錢萬金抱著腦門,苦大仇深,“你以為我愿意啊?我這不是身上沒錢了么!你不知道風青柏咋對我的啊?我傷還沒好呢他就給我扔賬單了,當初你銀子買線索,花了多少錢那丫的竟然一筆筆全給記下來了,最后還逮著我來填坑!一下把我身上銀子扒拉個精光!我要不在你這打打主意,去酒樓吃飯我都沒錢付賬了!”

  是他坑熟嗎?坑的分明是風青柏!

  “…”柳玉笙輕咳,眼神飄往別處。

  這事她是知道的。

  不過,她不參與。

  錢小金在哪丟的銀子,就上哪找去。

  “喂,福囡囡,你別裝傻啊,風青柏是你男人!”

  “親兄弟還明算賬呢,夫妻也一樣,他的債我不還。”

  “他從我這扒拉走的銀子不是送你手上啊?!”錢萬金抓狂。

  女子左看右看,手里忙碌各種事情,就是不再搭他的茬。

  錢萬金更抓狂了。

  臥槽這兩夫妻,越來越像了,合起伙來逮著他一個人坑。

  還有人性沒?

  此時風青柏已經踏進另一處別院。

  閆容謹暫時的歇腳地就在他們住的院落隔壁。

  因為身份不同,所以這個院子的布置也顯得格外華貴些,于月色下看著,四處影影綽綽,沿路皆是亭臺樓閣的疊影。

  閆容謹坐在花廳,面前擺著一個矮茶幾,茶幾上溫著一壺煮酒,旁邊還有個燃燒得火爐。

  火爐正旺,茶香裊裊,在花廳不大的空間里,莫名渲染出幾許融融暖意來。

  “皇上。”風青柏走進去,朝少年點頭致意。

  “王爺莫要多禮客套了,此時只你我二人,喚我小七即可。”閆容謹笑笑,執壺斟酒,“坐吧。”

  風青柏坐下,淡道,“身份有別。何況我跟皇上,也從未親近。”

  這話讓閆容謹愣了下,旋即失笑,“王爺還是跟以前一樣,是個難以親近的人。”

  “皇上看著倒是容易跟人親近,只是,心真的親近么?”

  男子的反問,讓閆容謹面上笑意漸漸收斂,溫潤眸色轉為深沉。

  只有站在同一個位置的人,才更能看清對方的一言一行。

  心可會跟著面上一樣的對人親近?

  怎么可能呢。

  于這個位置上,身邊環繞的能有幾個真心?

  他人既非真心,他又如何會真心以待?

  就算是真心,帝王的親近也不是能隨便什么人都給的。

  “這里只你我二人,無需裝模作樣,在政言政吧。”風青柏執杯,抬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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