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哎呀疼你能不能輕點”
“已經很輕了,你頭發打結。”
“你那還叫很輕你看看你給我揪下多少根白頭發來了”
“你頭發本來就是白的。”
“擱以前,敢揪掉我一根頭發那都是要打板子的”
“那要是自己掉的呢你不是冤枉人了么”
皇太后,“”
陳秀蘭妯娌,柳玉笙等幾個小輩噤若寒蟬。
皇太后跟奶奶斗嘴的時候,她們最好別出聲。
否則兩個老太太的火力就會一齊沖著她們來。
過了會。
“嘶嘶莽婦,你到底是梳頭還是揪頭疼死了”
“哎呀你就忍忍,馬上就梳好了,喏,你看看,花樣挽髻,漂亮吧”
“歪了,這樣不好看,往中間一點,歪到旁邊不端莊。”
“這個發髻就是這樣梳的,就得歪一點才好看。”
“我喜歡它靠中間。是我嫁人,我今天最大我說什么都對,不是你剛才說的”
“你、你這簡直是吹毛”
“是吹毛求疵,土包子。”
“對,你吹毛求疵”
新房里熱鬧異常,兩個老婦人梳個頭斗得熱火朝天。
等頭發梳好,天色已經快透亮了。
又是一陣兵荒馬亂。
小院對門那間院落,同樣喧鬧。
秦嘯大將軍一身大紅新郎袍,高大魁梧,氣宇軒昂,金刀大馬坐在客廳,神情肅殺,看著異常喜感。
作為過來人,柳老爺子正在給一把年紀第一次成親的初哥傳授經驗。
“到時候抬著花轎,你給我后面走就是了,咱先在村子里繞上一圈再拐回來。回來之后背了媳婦拜堂,完事。”
柳知秋,“爺,你忘了說,得先踢轎門才能背媳婦。”
老爺子嘴一撇,“我不是忘了說,是沒必要說,就他這樣的,你還希望他能給媳婦下馬威”
秦嘯要是敢踢轎門,他媳婦就敢踢他腦門。
屋里屋外的人紛紛點頭,確實如此。
在場的沒一個人寄望秦大將軍振夫綱。
看死了,他一輩子就是個妻管炎的命。
秦大將軍身上肅殺之氣更濃,環視周圍或坐著或蹲著的人,在成親大事上,這些全是過來人。
但是他看他們以過來人身份在那顯擺優越的時候,拳頭很是發癢。
“沒吃過豬肉也該見過豬走路,你竟然連成親最基本的步驟都不懂,老秦啊,不會是年輕那會子打擊太大,所以你從來不參加喜宴吧”這是薛青蓮。
“我覺得那不能,咱得從老秦的生存壞境看,一老爺們,幾十年混軍營的,軍營里哪來的喜宴他是想參加學點經驗都沒機會,再說老秦能想到幾十年后他居然還能捧回一個大餡餅”這是柳知秋。
“聽你們這么一說,我更擔心了,咱老秦是當過大將軍的人,一輩子戰無不克,最后要是撲在自己的人生大事上,戰績橫添一筆硬傷,多丟人”錢萬金湊過去,一本正經,“老秦,薛青蓮那還有幾本絕版珍藏,你要不要拿來先觀摩一遍”
柳知夏作為只動心眼子不動手的人,悄悄后退,退出了三人些許距離,保證自己在老秦一眼能看到的范圍之外。
老秦唇角勾了勾,“今兒大喜,不宜見血,不過明天就沒這個規矩了吧秦亦,明天記得跟他們把賬算一算。”
三人登時抱作一團互相安慰。
“老秦,大喜的日子可不是只有一天的,囡囡說了,成親以后有蜜月期,蜜月期間最好別動武”
“你說這些有屁用,待會去我那,每人身上弄點保命的藥”
“你的藥有毛用,柳家大院哪個沒吃過百毒丸自作孽,讓你把百毒丸當糖豆子分”柳知秋怒斥,“只能看我的了,以我的身手,跟秦亦還是能拼一拼的,你們兩個從旁協助”
風青柏就坐在老秦身后,笑了,“魏紫魏藍,明兒幫秦亦一把。”
“風青柏,王八蛋,我就知道你從來不會安分”
“落井下石沒義氣,專給兄弟插刀,你等著,老子明兒就上村口宣揚你的惡性”
“你就等我破解百毒丸,有你跪地求饒的一天”
沒義氣的男人笑得云淡風輕,“老太太是我認下的娘親,她跟老秦成親了,老秦就是我便宜爹。在柳家大院,一切其他關系都得排在孝道之后,你們怪不得我。爺爺,這事你得給我做公正。”
老爺子點頭,“確實如此,你們認命吧,以后多讀書,別盡干些莽夫行徑,不長腦。”
跟阿修斗,屢斗屢敗,怎么就不長記性那是他們能斗得倒的大山 繞著走不行非要在一個坑里撲死,他再慈祥也救不回二傻子。
拍拍三個二傻子腦袋,老爺子又斜眼看早早退出戰火圈的柳知夏,悲嘆,禍害遺千年不是沒有道理的。
“義父,吉時到了,得去接人了。”看著天色,算著時辰,秦亦在客廳外面提醒。
“走走走,趕緊的去接人,可別誤了時辰。不然老太太生氣起來不給開門了,老秦等了這么半輩子的,又得泡湯了,多可憐啊。”
嘴賤的人有個壞毛病,管不住嘴。
這次老秦依舊忍住了,但是小秦沒忍住,壞在年輕。出手一粒石子飛出去,砸的錢萬金抱腳哀嚎。
滑稽模樣惹得柳知秋跟薛青蓮捧腹怪笑,塑料花兄弟頃刻翻船。
往對面院子走,一步一步,俏銷步履穩健,神情嚴肅。
身上的肅殺凌厲,濃郁到已經開始形成小颶風,所到之處人人避而遠之。
沙場老將的氣場,尋常人頂不住。
“我說你這是娶親,不是上戰場,咱不以氣勢取勝,放松點,放松點。你這副樣子待會不得嚇著你媳婦”老爺子勸導人還是有兩把刷子的,至少最后一句話,點中老秦軟肋,勉強把身上氣勢壓了回去。
周圍人這才拍著胸口擦冷汗,戰神的氣勢真不是蓋的,跟他們這些只會嘴上逞逞能的不同,真刀真槍從戰場上拼下來,一個眼神就能把人嚇得屁滾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