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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二零章 等他死那天(5)

  來之前他有預料會被刁難。

  但是他沒料到風青柏會用這么幼稚的手段刁難,連個好點的借口都不找。

  簡直比好好找了借口更讓人難堪!

  而且一個半時辰后才接見他,這期間卻不允許他離開。

  離開,就等于放棄被接見的機會。

  攥緊拳頭,巴念容色鎮定大方,“多謝,我便在這里候著。”

  “好說好說,待會時間到了,小的再來請。”門房也笑答,心里冷嗤,裝得可真像那么回事,心里快氣爆了吧?

  得罪了他們王爺,總有被收拾的時候。

  巴念回到馬車上,努力壓下波動的情緒,等待時間緩慢流逝,這種等待顯得格外漫長難熬,尤其,偶爾還能聽到不遠處門房哼的小曲。

  心情只能用一個詞形容,操蛋。

  府里,柳玉笙對西涼皇來求見完全沒有任何反應,也沒多問。

  那是男人的事情,她若想知道什么,事后再問便是。

  風青柏對她的反應分外滿意。

  一半時辰,陪著女子用了午膳,哄著她睡著,自己還瞇了小半個時辰,精神抖擻走出玉青苑的時候,時間剛剛好。

  抬頭看看天色,晌午剛過,那一個半時辰是太陽最烈的時候。

  奶奶平時曬菜干,剛整的新鮮菜,曬上一個半時辰就變得半干了,水分能去一大半。

  那坐在馬車里暴曬太陽下的人,也差不多吧?

  沒成人干也好不到哪里去。

  “把人請進來吧。”

  “不用上茶。”

  巴念走進南陵王府的時候,頭昏眼花,胸口發悶,嘴里干得直發黏。

  頭重腳輕的,好容易坐在了南陵王府大廳,結果,連杯茶水都、沒、有!

  都說南陵王風青柏睚眥必報,他今日親身見識到了,何止名副其實,簡直就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將領口衣襟拉開了些,巴念看向坐在上首,高貴優雅額上連滴汗珠都沒有的男子,“王爺如此待客之道,不覺貽笑大方嗎?”

  “哦?什么待客之道?”

  “偌大王府,客人上門,連杯茶水都沒有?”

  “哦!西涼皇說這個。”男子恍然般,面上略帶了歉意,“忘了告訴西涼皇,府里用的井水掉了臟東西,一時半會的弄不干凈,若是西涼皇上門實在需要一杯茶水,本王命人去買些回來。”

  巴念臉色一層黑過一層,還得擠笑,“原來如此,不過一杯茶水罷了,無需勞煩王爺興師動眾。”

  傳出去他堂堂西涼皇上門還專討要一杯茶水,為此勞動王府上街買茶,更加貽笑大方。

  男子點頭,茶水的事情就這么揭過去了。

  一直到打了無數機鋒后離開,巴念都沒能給自己補上一口水。

  養尊處優二十多年,他還真沒試過,原來口渴是這般滋味!

  柳玉笙午睡醒來的時候是未時正,彼時巴念還沒離開。

  知道風青柏還跟對方在大廳談事情,柳玉笙便沒有過去,隨意在窗前書案上拿了本書打發時間。

  當初在西涼皇宮,巴念逼著她解下面紗想看她真面目,這事情后來風青柏知曉了,一直記著仇呢。

  不然也不會特地挑在她午睡的時間,才把人放進門。

  要是這時候她過去,那被氣著的,就得是她男人了。

  想到男人小氣吧啦的性子,柳玉笙抿嘴一樂,德性。

  一本書看到一半,未時末,男人回來了,抽走她手里的書把她抱在懷里,將窗戶打開了些,享午后微醺的風。

  柳玉笙也不掙扎,乖乖呆在男子懷里。

  這天氣,好在房間里放置了冰桶,否則這么抱在一塊,非熱出一身汗不可。

  “整治完了?”她沒問人是不是走了,只問他是不是整治高興了。

  男子揚唇,“西涼皇撐不住,自己找了借口跑了。”

  不然,還能再讓他渴上半個時辰。

  有點可惜。

  “他過來找你談什么?”

  “什么都沒談成,我給他介紹了一下王府各處院落的構造,帶他逛了下王府后花園,之后贊了下府里清涼解暑的消暑茶,最后說到解渴的涼瓜,他開口告辭。”

  “…”柳玉笙慢慢伏在男人胸前,笑抽了。

  這丫的,好毒。

  把人晾在大太陽下面三個小時已經夠厲害的了,末了還拖著人去逛別院,逛后花園。

  北方天氣雖然跟南方略有不同,但是八月初的太陽,卻也能曬暈人。

  在即將談判的當口,巴念找上門來絕對不是為了讓風青柏出一口氣,自己卻半點事情沒辦成。

  但是,事實證明,巴念跟風青柏比起來,那么深的城府好像也有點不夠看。

  南陵王府一行,足夠讓巴念留下一輩子的陰影。

  “現在心情可好些了?”笑完了,捏著男子兩頰,柳玉笙笑問。

  男子不承認,“我何時心情不好了?”

  “那為何約見巴念的時候特意避開我?”

  男子默了下,輕笑,眸子溢出危險,“等他死那天,本王會帶南陵王妃親去悼念。”

  柳玉笙在男子唇上啄了下,“甚合我意。”

  長眸里的暗光散去,剩下晴朗。

  她男人,有時候挺好哄的,只要不踩到他尾巴。

  兩朝就西北邊境戰事進行談判,時間就在第二日上午。

  一早散朝后,參與談判的朝臣就先行到太和殿候著。

  事關西涼邊境乃至整個國朝安危,使臣團不敢怠慢,也早早趕到了太和殿。

  此時兩朝朝臣同在殿內,分列兩席,相互對視間已經沒了宴會當晚的粉飾太平,各自眼神里都在放暗箭。

  而西涼,絕對的處于劣勢。

  面上裝得再強硬,他們底氣也不足,因為他們這次前來,說得好聽是談判,大實話是他們來求和,求休戰,求南陵放一條生路。

  談判談的也是如何盡力降低他們西涼的損失罷了。

  巴念來得稍晚些,到的時候殿內座席已經快坐滿。

  昨天因為南陵王報復,被渴了半天的時間,整個人已經撐到極限,回到驛站后灌了兩壺茶水人就倒下了,今天起來的時候已經快到談判時間,只能草草換件衣裳往皇宮趕。

  想到昨天的遭遇,巴念眼神陰下來。

  “皇上駕到——”

  “南陵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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