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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三五章 必須推一人背黑鍋

  丁家華頓時渾身涼透。

  在南陵,除了皇室之外,其他任何人都是禁止圈養私家侍衛的。一經發現嚴懲不貸。

  就如柳知夏出任云州知府已經兩年多,到現在為止身邊也沒有私人護衛。倘若有事出行最多只能調朝廷撥給他的官差隨行。

  和他丁家只不過是一戶名門商賈,在士農工商中排在最末。家族的一位當家夫人出門的時候竟然帶二十個護衛隨行,甚至當街開口對普通百姓就地打殺。何等囂張畢扈?

  正如柳知夏所說,死在他夫人手下的冤魂有多少連他都不知道。以前不是沒有鬧出過亂子,只是后來都被壓下去了。而云州換了柳知夏之后,他家夫人鬧出來的事端多集中于宅院里,沒有往外傳,是以沒有跟新任知府造成沖突。

  唯獨這次沒有躲過去,而且一沖撞直接沖撞到太歲頭上了。

  所以對于柳知夏的質問,他竟不知如何回答。私帶護衛,罔顧杏命,橫行鄉里,這些罪名哪一個都不輕。

  若是只針對個人不波及丁家還好。一旦波及,能讓丁家直接從云州四大家族中除名。

  瞧著弟弟恍惚神銫,丁加年面露慚愧,“柳大人,這事情確實是我弟弟管束無方。身為一家之主,卻管束不住一個后宅婦人,實在慚愧已極。這件事情發生后,我們一家子都沒能睡好,想著定要同柳大人告罪解釋,這才在柳大人回來的第一時間登門造訪。老夫厚著臉皮懇求柳大人,能否網開一面,通融通融?柳大人若肯點頭,老夫保證日后再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丁大人在朝為官多年,雖與在下同為四品官職,但是在朝中資歷卻比我高的多。大人當知道我南陵律法嚴明。帶著私家護衛招搖過市,肆意打殺百姓,渾然不將律法放在眼里!此等為惡行徑,一經發現當嚴懲不貸。倘若我今日因著幾位求情,又看在往日交情上就網開一面,那是徇私枉法。在下這個父母官還當來何用?”

  柳知夏的話讓人啞口無言,且無計可施。

  沉默好一會后,丁家華才啞聲問道,“柳大人,真的半點通融不得?”

  “本官說話行事歷來一是一二是二。出任云州知府以來從不曾徇私枉法,也從不曾冤枉無辜。丁夫人的事情該如何便如何。幾位若只為這件事情而來便請回吧。”

  聽著柳知夏開始下逐客令,丁家華有些心急了,一咬牙,“大人能否給我點時間?等我再解釋解釋。這件事情因我夫人而起,但是確實跟整個丁家無關。我等都知道大人為官公正清廉,絕對不會牽扯無辜!”

  柳知夏垂眸沒有立即說話,待他面前幾人把嗅濁到極致的時候,才道,“這兩年本官在云州,對丁家的口碑素有耳聞,百姓對整個丁家還是稱贊有加的。本官自是信得過丁家主的人品。倘若事情最后查明真的跟丁家無關,本官自是不會將丁家牽扯在內。”

  丁家年跟丁家華相視一眼,皆知柳知夏這話背后的意思。

  丁家究竟是不是真的干凈,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丁夫人身為當家主母,這么多年來她做的事情丁家不可能一無所知。直到現在丁夫人依舊好好待在主母的位置上,說明丁家對她做的那些事情從未有過作為,更甚者說他們是包庇著的。

  如今出了事情,他們想將丁家摘出來,柳知夏不是看不明白,但是他默許了。

  那也就意味著,丁家必須推一個人出來背黑鍋,這個人是誰毋庸置疑。

  琇辱了柳家老夫人,身為知府柳知夏怎么可能真的咽下這口氣?很多話都是面上說的冠冕堂皇,私底下如何大家心照不宣。

  想明白之后,丁家華咬牙準備豁出去了,丁家年在旁并沒有阻止。他們現在是同樣的想法,丁夫人可以栽進去,但是丁家絕對不能有事。各大家族一旦沒落,想要再爬起來難于登天,他們不能用自己整個家族給人陪葬。

  哪怕她的背景再深,能深得過柳知夏?

  倘若今天云州知府換作其他任何一個人,丁家都能想到辦法繼續把人包庇下來。偏偏坐在那個位置上的人是柳知夏。

  他的背景之深厚連皇上都動不了,更何況皇上也是他的背景之一。

  深吸一口氣,丁家華開始開口解釋,期間丁家年跟丁文萱都異常沉默。

  “我說這次的事情跟丁家無關,是因為內子那日所帶的侍衛并非丁家所豢養,那是她個人的私人侍衛,是她娘家人贈與她的。內子這些年做了什么事情我確實是不甚清楚,因為她的身份背景遠遠高于我丁家。自加入丁家之后,她在族中也一直是高高在上。因著忌憚她的背景,就連家中老母親都得對她退讓三分,我又哪里敢對她多加管束?最后事情才會變成這個樣子。當然我也有錯,但是我是實屬無奈。”

  “丁夫人身份背景遠高于丁家?”柳知廂潷起眸子,眸光淡淡的,“不知尊夫人是何身份?”

  他在云州期間大多數時候都忙于政務,偶爾跟城中權貴有應酬往來,見的也全是各家家主。對于各家當家夫人或其他有身份背景的女眷,他并未打聽過,所以不是很了解。

  丁夫人的名頭在這件事情發生以前,他從未聽過。

  丁家年嘆了口氣,“我這位弟妹,要說本身的家世背景并不算高,只是京城一戶尋常商賈世家千金,嫁入我丁家可說是高嫁,但是她家族中有親戚在朝中的地位極高,連帶的也給她漲了身份,是以嫁入丁家之后,才有趾高氣揚的資本。”

  因為族人對她每每都是恭敬有加捧著供著,養成了她越發跋扈的杏子,也才有了今日闖下禍端。

  一切都有因果。

  “她是三朝元老袁大人的侄孫女。”

  柳知夏眼底波動了一下,腦海中浮出一個老態龍鐘的身影。

  三朝元老袁大人德高望重,在各方傾軋的權力漩渦中始終保持中立,威望極高。沒想到他竟然跟丁夫人有如此牽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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