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會這樣…”站在柳家大院門口,康子瑜惶惶低喃。
就算是王爺,也不能管世家的家事,李君月是李家人,李老夫人怎么一句話不說就走了?
當初明明是柳家騙了李家,是李君月假死才能脫離李家。
李家占著理!就算是王爺也不能歪曲事實!
王爺就不怕朝廷對他彈劾?!
而且昨天晚上李家都商議好了要如何跟柳家理論,要從中拿到什么好處,怎么一夕之間突然說變就變?
李家這么簡單就放過李君月了?
轉頭看向康子瑜,柳慕秋笑笑,“康小姐還不明白么?你總以為李家能拿捏我,是因為你仍然以為我是以前的李君月,只有一個人拼命支撐。可是我現在是柳慕秋啊,柳家大院里所有人都會為我撐腰。我是有靠山的。”
她再不是伶仃一個人。
她有了無關血緣勝似親人的親人。
她是柳慕秋。
“你現在很得意是不是?”死死凝著柳慕秋,康子瑜眼睛越來越猩紅,“在我面前炫耀?看我落魄了就想踩在我頭上耀武揚威?我告訴你,不管你是李君月,還是柳慕秋,你都只配幫我提鞋!”
柳慕秋轉身就走。
知秋哥哥說得對,這人就是個神經病。
“李君月!…”
“我是柳慕秋!”頓住腳步,柳慕秋鄭重申明,她是柳家人!
從今往后都是,給她個皇冠她都不換!
康子瑜眼睛已經腥紅一片,十指緊掐,倏然朝挺直了背脊的少女撲過去,“你這個賤人!你害了我,踩著我得到的今日,我殺了你!”
蹲在墻頭的某人見狀就要跳下去,卻見他們家小白蓮伸手一推,緊接就反手給了瘋婦一個耳光。
啪的一聲,可響了。
“你、你敢打我?!”捂著臉,瘋婦又是這句話,滿臉不敢置信。
齜牙將火辣辣的手背到身后悄悄揉捏,柳慕秋小下巴一揚,“打你怎么了?”
他們家知秋哥哥說了,她可以橫著走。
她有靠山,可不是以前看人臉色過日子的小可憐了。
柳玉笙跟石纖柔等人擠在門框旁邊偷看,本來是要沖過去護人的,看到這一幕又悄悄縮了回去。
他們家小白蓮長刺了,炸毛的時候照樣能兇悍。
那邊廂康子瑜徹底被激怒,發了瘋似的又要往前撲,柳知秋跳下墻頭把也張牙舞爪要往對方沖的小白蓮拽住。
“知秋哥哥,她還在撒潑呢!”
“有人收拾她,敢情你還想跟她對咬?”
…她又不是狗。
踏踏踏。
疾馳的馬車從小道盡頭出現,轉眼就到了柳家大院門前。
看到跳下馬車的人,原本還狀若癲狂的康子瑜突然渾身發抖,恐懼后退,然后轉身就要跑。
被馬車下來的人抓住,往車上拉。
“對不住對不住,家里瘋婆娘跑出來撒潑,我們這就把人帶走,讓各位見笑了!”
當先面相老實憨厚的男人朝著柳家人方向作揖賠罪,并沒有湊過來套近乎,而是招呼帶來的下人把康子瑜拽上車。
“不、不、我不回去,我不回去!放開我!蔣明澤你這個畜生,你是魔鬼!我不要回去!”康子瑜拼命掙扎,絕望之下朝著柳慕秋方向哭喊,“讓他們放開我!李君月、柳、柳慕秋,讓他們放開我,我不回去!回去我會死的,他們會打死我的!”
柳慕秋站在柳知秋身邊沒有說話,靜靜看著這一幕。
柳玉笙跟石纖柔也走出來了,靜看眼前鬧劇。
當先那名男子她曾經在縣衙見過的,正是康子瑜的夫君。
不過為人看著雖然憨厚老實模樣,可是那雙眼睛在看向康子瑜時,卻是說不出的陰鷙。
這種人,比惡人更狠。
怪道會把不可一世的康子瑜嚇成那樣。
或許是應了那句話,惡人自有惡人磨。
康子瑜自找的,活該有此報。
眼見求救無門,這些人都在冷眼旁觀,康子瑜猙獰大笑,尖聲叫罵詛咒,“你們見死不救,一個個的都不得好死!李君月,你以為你現在好過了,可以在旁邊看我笑話了?我詛咒你一輩子得不到你想要的!你也只能呆在柳家做個傀儡!柳知秋這樣的人,他根本沒有感情,他根本沒有心!他就是個石頭!他永遠不會喜歡你!”
柳慕秋的平靜被她最后一句話打破,整張小臉白了一白。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歡?”柳知秋嗤了聲,把手搭上柳慕秋肩頭,“小白蓮,回家。”
被男子力道帶著往家走,柳慕秋還是傻愣愣的。
最開始被康子瑜那句話激起的怒氣跟不安已經煙消云散,滿腦子只有男子那句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歡。
后頭,石纖柔跟柳玉笙咬耳朵,“福囡囡,你二哥這是喜歡呢還是不喜歡呢?”
“我也不知道啊,我第一次知道我二哥說話這么有水平,總讓人猜不著。”柳玉笙一臉茫然。
她二哥以前說話也是這般吊兒郎當,可是相當直白,跟現在一樣,可是怎么現在她就聽不懂了呢?
“纖柔,我二哥到底咋想的?”
“你問我我問誰去?”
兩人一路走,一路對柳知秋似是而非的話進行揣測,馬車那邊,康子瑜也因柳知秋的話傻住,被蔣明澤拖上了馬車。
待得馬車起行震動,才回過神來,再次拼命掙扎。
兩個身強力壯的下人將她死死壓住,頭發被人揪起,抬頭對上了蔣明澤沉冷陰鷙的臉。
康子瑜狠狠打了個冷顫,眼底浮出恐懼,搖頭,“不、不要,我我不敢了、不敢了!”
耳光,一個接一個狠狠打在她臉上,瞬間口鼻溢血。
“賤人!不是能跑嗎?你再跑啊!水性楊花的蕩婦!怎么,我滿足不了你?轉頭就想著出來勾搭男人?!”
“不是的不是的…”拼命搖頭,出口的聲音因為疼痛囫圇不清。
“你以為你現在這副樣子還能求得上誰?還想跟我和離?老子告訴你,只要你還活著一天,你就是我蔣家婦,老子想怎么對你就怎么對你!”打耳光尚且不夠,只要想到她在柳家門前的那番作態,蔣明澤就氣不打一處來,抬腳大力往康子瑜身上踹去,“當初沒嫁給老子的時候,就想著勾搭王爺!現在都殘花敗柳了還不死心,還想往人跟前湊!賤人,蕩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