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娘,你們別擔心大嫂,只要跟大哥待在一塊,我大嫂整個人就跟浸泡在蜜里似的,除了甜,她哪會覺著累。”柳玉笙作勢抖掉手上的雞皮疙瘩。
調皮勁兒讓一家子哄笑,更是羞紅了傅玉箏的臉。
自嫁入柳家,爺奶爹娘的照顧,一點沒讓她覺得自己是個外人,仿若她就是生長在這個家里的姑娘,跟囡囡一樣。
長輩關愛,夫君憐惜,那種從心底滋生出來的幸福掩都掩不住,從一顰一笑里流露出來。
尤其懷了孩子后,身上更是多了種骨子里散發出來的柔軟,整個人比之以往清冷又單薄的模樣,仿似變了個人。
風青柏跟柳知夏一同進門,聽到的便是自家小姑娘頑皮戲弄人。
“囡囡,又捉弄你嫂子了。”柳知夏笑罵一句,走到羞得滿臉通紅的媳婦身邊坐下,給她撐腰。
風青柏也不遑多讓,毫不避諱幾乎貼著柳玉笙坐下,把人罩在自己羽翼下。
柳玉笙得意,“哥,有了媳婦忘了妹妹啊,好在我也有人罩,你可嚇不著我。”
“再過兩天回了云州,你的保護傘可就鞭長莫及了,囡囡,這個時候你得討好討好大哥,大哥還能考慮饒你一回。”
“哎喲我好怕啊,沒了風青柏,我還有大嫂護著呢,有本事你把你媳婦先治了。”柳玉笙是有恃無恐。
眼見著媳婦對妹妹的話頻頻點頭贊同,身體力行護上了,柳知夏只能舉手告饒。
便是沒人護著,他還能舍得治自個寶貝妹妹?
“這丫頭,靠山越來越多了。”老婆子等人看著自家囡囡欺負哥哥,紛紛失笑。
這兩天也不知道風青柏在忙什么,來新柳府的時間突然變少了,有時候一天都見不著人。
今日難得看得他跟知夏一塊回來,老爺子跟柳大遂將他拉至一旁的小桌,招呼柳知夏一塊,幾個大爺們的談起時事來。
這是最近才由老爺子興起的,平時不出門,拘在府里,無聊的時候跟柳大兩個臭棋簍子相互悔半天的棋,玩來玩去也膩味了,開始關心起其他來了。
柳老婆子等人見狀,也不去摻和,兀自商量這趟回去給村里人帶點什么禮物。
難得來趟京城,總不能白來。
“阿修,知夏這調令來得這么突然,你是不是在背后使了力?”老爺子問道。
他可不是真什么都不懂,朝堂上的爭鋒是那么容易的?
知夏一個新科狀元郎,才做了幾個月的翰林院士,背后要是沒人幫忙,一個四品知府的位子哪里能輪得到他。
論資排輩,他前面都多的是人搶得頭破血流。
風青柏沒有否認,“是使了點力,不過以知夏的能力,坐上知府的位置亦足夠,如果他沒有那個本事,我也不會抬他上去。”
便是自己人,他也不會把重要的位置給個無能之輩。
事關國事,絕不輕率,這是他執政以來的原則。
所以才會跟柳家及左相秦嘯斗了那么多年,依舊沒有完全把人壓下去。
內斗,不能動搖國之根本。
“你這樣做,背后會不會有人對你不滿,你可是攝政王,被政敵抓住把柄怎么辦?”柳大擰著眉頭,眼底浮出擔憂。
他當然希望大小子步步高升,但是不能給阿修帶來麻煩。
一家人,需方方平穩。
“岳父放心,此前跟京都柳家的殿前辯證,知夏展現出來的沉穩跟心智,已經足夠證明他的能力,不比當朝老將差。再者云州是他的家鄉,他比一般官員更熟悉當地風俗人情,熟知那里的時事,更重要的一點是杏花村酒坊是柳家的,知夏上任后,能更容易得到來自酒坊的支持,把整個云州的經濟再推上一個高階。這是別人做不來的,便是有異議,他們也無話可說。”
風青柏不急不緩,將各種理由一一道來,聽得老爺子跟柳大頻頻點頭,便是風青柏叫他岳父,也睜只眼閉只眼放過去了。
對于男子見縫插針的奠定自己在家中名分地位,柳知夏心頭暗笑。
能做到這般不要臉皮,面上還表現得云淡風輕的,天下間也只有風青柏。
“爺爺,爹,你們放心,雖然我是新官上任,不代表什么都不懂,且要走這條路,斷不能畏首畏尾,歷練過,才知道自己行不行。”柳知夏道。
不行也得行。
他不會允許自己失敗。
柳大瞥他一眼,“阿修都把路給你鋪好了,你要是還做不出成績來,出去也別說是我老柳家的子孫,丟人。”
柳知夏扶額,“知道了,爹。”別說是老柳家的子孫,這句話都快成了爹的口頭禪了。
而且還是只針對他一個人的口頭禪。
別人家,孩子有出息了,家人都是鼓勵,展望未來。
他爹倒好,在路的盡頭先給他挖個墓,走不好,直接下坑埋。
還有三天就要離開京城回云州,回杏花村,柳玉笙跟風青柏能呆在一起的時間不多了。
長輩們知道小情人分開勢必得好一番難過,因此對于兩人之間偶爾極是膩乎的行為,便選擇放寬,只當不見。
子夜時分,某王又做賊似的翻進少女別院閨房。
別院外頭某處角落里,柳大咬牙切齒,眼睛怒火騰騰,“看見沒,我就知道這小子肯定不會安分,別以為我不知道,這不是第一次了!你看他熟門熟路的樣子…”
“行了行了,阿修跟咱家囡囡做事情有分寸,再黏糊也不會做出出格的事情來,再說你還擔心阿修對咱囡囡不負責?晚上露汽重得很,趕緊回去睡吧。”陳秀蘭打著哈欠,把氣得頭頂要冒煙的老爺們往回拉,“你說你也是,一把年紀了,還跑這里來盯梢,蚊子不咬你啊?滿頭包了都。”
“…”媳婦不提還好,一提臉上就開始發癢了,哪里止滿頭包,手上腿上都被咬了,“我這不是氣臭小子做事不守規矩么?半夜翻墻,要是傳將出去,咱囡囡名聲還要不要了?”
“除了你,還有誰會蹲在這里盯梢?誰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