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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一章 告訴世人,她有夫君

  有些賤人,只要不死,他總能整出幺蛾子來。

  哪怕已經跌落谷底沒了翻身之地,他也能想出辦法來讓你不好過。

  或者在某些關鍵的時候,就是你已經忽略了的認為絕對不可能的人,能翻身來給你最致命的一擊。

  只是,“流民聚集地?”

  那是什么地方,聽到這個詞的時候,不說錢萬金,就連石纖柔這個上過戰場的人,臉色都不怎么好。

  風青柏輕描淡寫,“顧名思義,是西北流民聚集的地方,里面的人都是逃難的。”

  看了他一眼,石纖柔補充,“逃難的人各種各樣,有真的窮得過不下去流落到那里的,也有各地的通緝要犯以及江洋大盜為了躲避追捕藏到那里。解釋蛇鼠之輩,極為復雜。官府都不到那里去,可以稱之為被放棄的地域。”

  錢萬金輕咳了下,再補充,“那里不僅亂,還幾乎見不到女人,所以女人到了那里,等同妓子,免費的。”

  話剛說完就被風青柏冷眼一掃,錢萬金立即往石纖柔背后躲,不忘梗著脖子,“看什么看,我說的是事實,總要讓福囡囡了解實際情況,那種地方她萬萬去不得。”

  柳玉笙嘴角抽抽,她腦子進水了才自己去流民地。

  石纖柔輕嘆一聲,轉頭在男子臉上親了口,“乖,安靜點。”

  錢萬金爆紅著臉安靜了。

  媽的,當著福囡囡的面輕薄他,讓他面子往哪擱?

  就不能等沒人了再來,他還能回應回應。

  經三人輪番解釋,對那個地方有了初步了解,柳玉笙便不再好奇。

  已經能夠想象到傅氏母女過的是什么日子。

  不僅是那些她們招架不住的流民,還有傅書遠。

  本來被流放境地已經足夠艱難,女兒未婚有孕不說,就連寵妾滅妻扶上來的寵妾都懷上了野種,他還有那種心情跟條件對曾經寵愛的女人疼惜有加嗎?

  玉箏娘親曾嘗過的痛苦,傅氏會加倍切身體會。

  沒了錦繡繁華,沒了萬貫家財,真正過日子的時候,才最能看清一個人的嘴臉。

  那兩個人,會在相互折磨中度過余生。

  至于傅玉嫻,她更是不會可憐。

  如果她沒有起那樣惡毒的心思,現在她未必會是這個下場。

  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沉思間,手被溫暖大掌握了握,柳玉笙才驚覺馬車不知道何時已經停下了。

  這里是京城西面的一條巷子口,前面一片全是城中尋常百姓的住宅。生活算不得多好,卻也不壞,生活氣息濃重。

  “這一片的京城治安,只比富人區差上些許,有兵馬司帶人時常在周邊巡邏,宵小一般不會流竄到這里,安全較有保障。”風青柏輕聲同女子解釋。

  柳玉笙了然。

  剛才馬車實則并未行駛多久,這里跟王府所在的巷子,緊緊隔了一條街道。

  玉箏根本就是在他們觸手可及的地方。

  又恰恰因為如此,他們想要尋人,絕對不會想到這里。

  誰會想到要離開的人,會離他們那么近?

  只是玉箏怕是也想不到,大哥會請風青柏著人盯著她吧。

  下了馬車之后,風青柏即讓車夫把馬車趕離,免得太過打眼,跟石纖柔對視一眼后,兩人各自攬了身邊人,飛上屋頂。

  還是清晨,巷口尚未有人蹤。

  房頂上多了兩縷青煙,悄無聲息,引不起任何人注意。

  蹲在某處房頂一角,柳玉笙看到了對面民宅里的女子。

  民宅很小,只有一個院子兩間廂房,院子一角擺著兩株盆栽,為顯得破敗的院子點綴上了幾許生氣。

  院子里的女子正在洗漱,頭發挽起,竟是做了婦人打扮。

  褪去了錦衣華裙,只著尋常百姓穿的棉布衣裳,天青顏色,樸素又不起眼。

  一個女子生活,玉箏把自己打扮得極力不引人注目,安靜低調。

  柳玉笙說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玉箏心里,已將自己當做大哥的妻了吧,哪怕獨自生活,也以這身裝扮,為大哥守節。

  告訴世人,她有夫君。

  “風青柏,走吧。”已經知道了玉箏的現狀,柳玉笙不想多呆,免得待久了被察覺,玉箏又要被迫逃離。

  與其讓她東躲西藏的,不如暫時裝作不知道,讓她生活在他們眼皮子底下,還能就近照顧。

  走快了一步,柳玉笙沒發現院子里的女子突然蹲下來干嘔。

  上了回府的馬車,錢萬金摸著下巴,“要不我回頭找人把玉箏兩邊的院子都買下來,能讓她得個安靜,還能有人在旁邊幫著照應著點。”

  柳玉笙眼睛一亮,隨即又被風青柏的話打擊得七零八落,“傅玉箏是個聰明人,住進來之前必然把周遭鄰里打聽過了,突然之間院子兩邊被買賣,還換了人,以她的聰敏肯定會想到緣由,恐怕會再次悄悄搬走。”

  “解鈴還須系鈴人,她怕成為你大哥的負累,此結唯有你大哥可解。”石纖柔也道。

  即是他們這些旁人做再多,也是無用。

  回到王府,柳家人已經從花廳出來,坐在大廳。

  只是只有柳老爺子,柳大以及柳知夏。

  柳老婆子跟陳秀都不在。

  氛圍很沉凝,兩個長輩臉上都極為難看。

  “大哥,奶奶跟娘呢?”柳玉笙走過去,悄聲問。

  “回別院了,你去看看。”

  柳玉笙點頭,忙往別院跑。

  風情跟錢萬金以及石纖柔留在大廳陪同。

  進了別院,走到廂房門口,聽不到房里一點動靜,靜悄悄的。

  柳玉笙推開虛掩的房門進去,便見柳老婆子躺在床上,陳秀蘭坐在一旁,低著頭。

  “奶奶,娘。”她喚。

  陳秀蘭抬起頭來,眼睛一片紅腫。

  柳老婆子則沒有動彈。

  柳玉笙抿唇,知道定是大哥把事情全部告知爺奶爹娘了。

  那種事情,怕是長輩們一時接受不了。

  她走到床前,能看到奶奶側臉的眼角是濕的,此前定然哭過一場。

  一時之間,她都不知道該要如何勸慰。

  奶奶跟娘親都是這個時空土生土長的女子,有著這個時空賦與的觀念,她要如何跟他們灌輸現代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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