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凰東南飛第一卷江洲尋思第六十四章美人劫郎君笑今早的她可是勤快的,忙喚著小韭為自己拾掇起新置辦的裙裳,又是嘮嘮叨叨地念個沒完,生怕小韭將自己打扮的不夠俏麗一般。看.毛.線.中.文.網 在銅鏡前轉悠好半晌了,似自賞似顯擺地晃了晃身子,又是說道:“這兒的裙襟再裹上去些。”
“娘子,您便安一萬個心吧,您今兒個定是那最為秀麗的人兒。”小韭亦是被她念叨的耳朵都似起繭了,連忙應道。
待更好了衣物,這會兒早是過了晌午,該到用中食的點兒了,同小韭吩咐句“待我食足了再梳妝吧”后,便是一溜煙地尋去了姜婧的屋內,二人攜著小手一同行去了鶴歸堂。
自當是忘不了姜沈的,喚了聲兒“二姐姐”后,便是同姜婧一塊兒怵在屋外候著。
不知昨兒個姜沈同那楊倝都閑聊些啥了,而今再是瞧見著她,早是沒了前些日的苦悶,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兒的愜意,仔細之下亦是不難尋出嘴邊的點點笑意。
“二妹,看你這樣兒,定是昨兒個楊郎君來尋妹妹了吧?呵呵。”姜婧笑詢道。
“大姐,你可莫要再拿妹妹打趣了,討厭的。”姜沈嬌怒道。
再瞧瞧眼下這三姐妹,自淌了水的棧橋上洽談著,嬉鬧著,好不歡欣的模樣。
若講是各有所喜,各有所期,倒是不假,可單單便是姜婧可憐了些,身旁這倆妹妹可都有人惦記著呢,自己卻還沒個著落,沒個依靠呢。
罷了罷了罷了,能見著妹妹們歡喜便好,她是如此安穩自己的。
珺如可是被眼前的南番苦著了,這會兒可勁兒地添著水,雖口中的苦味兒已是退去大半,可那生澀味兒尚還在呢,怕是說話都不得利索了。
又是一杯茶水飲下,回甘倒是有的,可依舊怨怨道:“珺如可不喜吃著南番,不喜不喜!”再瞥眼南番這綠油油滿是疙瘩的丑相,怎會有瓜長的如此之丑呀。
“珺如,可不能挑食!”四郎斥道。
“哦…”不情不愿的應道,而后抬手耷拉著小腦袋,瞧著倒是有趣。
“咦?六哥哥呢?怎的到點兒了卻不見他?”珺如又是詢道。
對頭的燕無桃亦是被這南番苦澀到了,吐了吐小舌頭回道:“譯哥哥方才去靜思了。”
珺如撓了撓腦袋,不可置否,不可理解,都講有過之人才需靜思呀,難不成自己六哥亦是犯錯了?
一旁的文王依舊如此那般地冷漠,歇腳五洲府的這幾日,他最是喜好在院內溜達,即落著稠雨的天兒依舊如此。
今下或又是來了興子,方才食足便是閑不住了,賞花也好,聽雨也罷,自是喜好這愁人的天兒,借著眼前飄渺的水霧便是嘆道:“水光瀲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這東坡先生的詩詞倒是不錯的,很是襯他這會兒子的心緒。
又是朝前輕挪了幾步,身后隨行的仕女亦是將傘抬高了些,生怕讓他寖了雨,濕了身什么的。
雖在筵席之上被其羞弄了一番,卻也并未有何怨氣或不滿,對他的感覺更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沒來由地便是在意上了。
不過是個仕女罷了,自己又能在他身旁呆多久呢?
斷了枝木棉花,觀了觀,賞了賞,春時的花兒開在今夏,倒是別有一番韻味的,喚了句“姝瑗,來”后,便是回身望向了她。
“是,賤婢在。”聞言,姝瑗連忙應道,掂量著步子便是靠到了文王身前。
但見文王只手探出,落在了姝瑗的鬢旁,將方才那枝木棉點綴在了她的發上。
又是一位深陷其中的人兒,無法自拔,倘若文王不將他那笑意收起,姝瑗亦不會清醒的。
“你方才走神了。”文王撫著姝瑗的下頜,輕托起了她的小腦袋,眼眸交織之間,拇指亦是貼在了她的唇上,入觸很是綿柔,似再用力一分便要弄疼她了。
確是出神了不假,可到底還是賴他的,自古紅顏多薄命,一半因了美人劫,一半因了郎君笑。
“是!是!賤婢該死!賤婢該死!方才未能盡心侍奉于文王,還請文王降罪!”姝瑗這會兒子可是慌了,倒是想低頭認錯的,可惜自己這下巴還落在文王手中呢。
文王終是將手撤下,又朝前挪了一步,眼下可都快貼著面兒了,卻見文王闔眸嗅了嗅姝瑗鬢旁的木棉花,而后又是來到她的耳畔邊,柔聲詢道:“依法處置。”
不愧為花花太歲多情郎,他這趣弄小姑娘的功夫可是有一手的,當年的袖天女亦是如此,因他而牽動著思緒的,因他而左右著悲喜。
姝瑗可還呆愣著呢,依法處置?那是要自己去高公公那兒領打嗎?想及此處便是有些生疼了,自小便是隨官媽媽一同入宮,這打可是沒少挨的,當下亦是揣著顆怯怯的心,說道:“是,賤婢待會兒便去高公公那兒領打。”
挨打不要緊,怕就怕到時下不得榻,無法再隨于文王身后,這方才是姝瑗不愿見著的。
又是好一陣地尋思,耳畔旁的落雨聲擾個沒完,滴答滴答地甚是煩氣,無奈,又是開口尋道:“賤婢愚鈍,不知待會兒需領多少下板子,還請文王告知。”
倘若單單二十下板子倒也無礙,咬咬牙便是熬去了,可若是三十下板子,甚至者更多,那自己可要屁股開花兒了,她是如此想的,殊不知自己全是思量歪了。
但聞文王說道:“本王是要罰你,并且將由本王親自制杖。”姝瑗倒是未曾料到,剛欲再詢,卻是被文王拉扯入了懷中,而后…
或是因了這濕漉漉地潮氣吧,抱著她的纖腰似能攏滴出水來,方才指尖輕滑過她的丹唇,便是感覺好一陣地滑嫩,此刻親膩之間更是如絮似水一般,舌尖婉轉之下亦是擾亂著她的心神,可究竟還是恬適的。
身子已是微微有些發顫,酥麻過后亦是癱軟在了文王懷中,發上的木棉花飄飄蕩蕩落下,淌在了雨中,再瞧瞧她眼下輕闔眼眸,似在憇息一般,兩抹粉嫩亦是遮過了她的凈妝,早是爬上了面頰,見著倒是不乏女兒家的羞美。
待姝瑗重是挑起了眼眸,望向了文王,再是縷了縷自己當下這躁動不已的心緒,便聞文王出聲道:“這便是我對你的懲罰。”
紅顏非禍水,賤妾亦可惜,文王應是知曉的。
現下已是未時過了大半,帶會兒便要出街尋去五洲府了,同陳譯過個乞巧節,亦是自己這小半輩子過的頭一個乞巧節,單單想及此處便是不住地心喜,她嘴邊的笑意可就未曾停歇過,眼睛亦是瞧不見了,早是笑瞇成兩道月牙了。
若要論女兒家的梳妝打扮,自是水心同姜婧熟絡的,這不,而下一人在為姜禛添妝,一人再為她捋著秀發。
一陣清脆悅耳地聲音遞出,水心已是將陳譯贈于她的步搖拾在了手中,穩穩當當地為她束在了三千青絲之中,這會兒晃了晃自己的小腦袋,亦是能聞見流蘇碰撞時的“叮叮叮”聲兒。
“三妹妹,今兒個是要去尋你那貴人嗎?”姜婧擱下了妝奩,詢道。
“嗯,今下夜里三妹便不能伴著大姐同二姐了。”姜禛如是回道。
她是不能隨姜婧同姜沈一同出街尋鬧了,不假,可姜沈亦是有人相會的,如此便單單落個姜婧了,好不可憐。
“好好好,三妹妹好些玩鬧一番便是了,可莫要惦記著大姐或二姐呢。”姜婧掩去了眸中的失落,同姜禛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