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嘆做了一個美夢，但是每當美夢要成真時，就會被一腳踹醒，睜眼一看，屋里黑漆漆的很安靜，墻角的起夜燈亮著幽幽的淡光，身邊傳來輕輕的呼吸聲，是小白。
這個瓜娃子剛才睡夢中又踹了他一腳！
張嘆趕緊離她遠遠的，再也不敢靠近，更不敢試圖抱她在懷里。
相安無事到清晨，張嘆還在睡夢中呢，忽然聽到歌聲：
“馬蘭花馬蘭花風吹雨打都不怕，我們快點快點開花花…”
他以為是夢里夢見小白在歌唱，但是感覺不對勁，醒來了，耳邊依然響著歌聲，眼前大半邊床上沒有了人，只有一只小猴子玩偶躺在被窩里，和他四目相對。
他側身，看向窗口，一束燦爛的晨光落在了地板上，一個穿著粉色睡衣的小朋友正背對著他，看向窗外的旭日高聲歌唱。
小朋友聽到身后的動靜，回頭看來，笑嘻嘻地說：“你醒啦張老板，你為啥子不多睡一會兒呢？”
張嘆心里嘀咕，你這么大聲的唱歌我還怎么繼續睡？我又不是沒心沒肺的豬。
“睡飽了，你怎么起的這么早？”
“我是個好娃娃吖我從來不睡懶覺呢，我可不是榴榴吖。”
小白驕傲地宣布，但是張嘆知道她在吹牛，昨天還聽姜老師說她睡的不愿醒，賴床撒嬌打滾。
小白把窗簾完全打開，拉個窗簾就跟拔河似的，真讓張嘆擔心她把窗簾扯下來。
“我要去上學啦”
小小瓜娃子拉開窗簾后就蹬蹬蹬往外跑，沖去了客廳，上學的積極性很高呀。
張嘆跟著起床，照顧小白刷牙洗臉，去找姜老師，姜老師起的更早，已經做好了早餐。
吃早餐的時候，姜老師告訴張嘆，今天她來送小白去幼兒園吧。
張嘆想了想，沒有意見，姜老師閑不住，總得找點事做。
張嘆不放心，畫了一張地圖，告訴她走路的話要怎么走怎么走。
“我都曉得。”小白對上學的路已經很熟悉了。
“姜老師您帶上手機，有事及時跟我聯系。”張嘆叮囑道，目送她們出了小紅馬，慢悠悠地去幼兒園。
“什么事？”張嘆回頭問一直等在附近的辛曉光。
辛曉光今天上班來的很早，看樣子是找張嘆有事，但看到張嘆在送姜老師和小白去幼兒園，就站在旁邊沒有打擾，反倒是被小白瞪了好幾眼，昨晚他把榴榴和嘟嘟欺負的挺慘的，兩小朋友委屈巴巴的找了小白討回公道。
“是有個事報告，昨天在圈子里聽到個消息，原來的靈閃工作室入不敷出，要維持不下去了。這個工作室能力很強，我在想，我們能不能把這些人招進來？尤其是有個叫徐啟哲的人，業內名聲很響，招進小紅馬，我們的力量能再上一個臺階。”
“能力強那怎么要倒閉了？”張嘆問，他對漫畫圈子的了解遠遠不如辛曉光。
“我昨天和式穎聊了這個，我們的觀點是，主要有兩個原因吧，一是這伙人雖然漫畫能力強，但是不懂經營，這個工作室其實一直以來都是貼錢經營，撐了這么多年已經很不容易了；第二個原因，是他們的漫畫比較冷門，畫風冷峻奇異，雖然聲望很高，但是市場做不大。”
張嘆明白，就相當于是陳斌這種文藝片導演。
“行，你來辦。”
辛曉光心知張老板對徐啟哲不熟悉，所以談不上多重視。
“你等一下。”
辛曉光跑到工作室，很快拿了一本漫畫出來，交給張嘆：“老板你有時間看看這本漫畫，就是徐啟哲他們做的。”
張嘆接在手里，看了看封面，叫《生死大亂斗》，沒怎么放心上。
“行，我抽空看看，招攬的事情你看著辦，我今天要去粵州，先不聊了。”
今天張嘆要去粵州處理那邊劇組的事情，也算是定期過去看看，集中處理事情。
在飛機上無事可干時，想到包里的這本漫畫，拿出來挑揀著看。
正如辛曉光說的，這個工作室的畫風冷峻殘酷，這本《生死大亂斗》完全不像是傳統的漫畫，有點反套路。
劇情沒什么吸引張嘆的，但是畫風和這種個性讓他感興趣，看著看著，腦海里想到以前看過的一部漫畫…
在粵州待了一天，張嘆回到浦江，打電話詢問辛曉光，招攬的事情怎么樣了，得知還沒成，想要招攬對方的人很多，他們只是其中之一。
“據內部消息說，徐啟哲已經決定加入鐵火車工作室，再爭取的機會不大了。”辛曉光說，他是很努力再爭取這個人，但是他能給的條件其他工作室也能給，優勢不明顯。
“你能不能把他約出來，我想和他聊聊。”張嘆問。
“你是要？”
“我看了你給的那本漫畫，確實很好，我有個故事，很符合他的畫風。”
“我沒有他電話，不過沒關系，我能問到，你等等，我來約。”
到下午的時候，辛曉光回復說約到了，但只有一個小時，就現在。
辛曉光猜的沒錯，人家徐啟哲已經決定投入另外一家工作室，要不是因為張嘆名聲在外，對方不會再見面。
張嘆和辛曉光來到西長安街上的一家茶室，等了會兒，徐啟哲出現了。這是一個瘦瘦高高的青年，二十七八歲的樣子，穿著打扮森系，給人頹廢的印象，但是人很帥，有種另類的魅力。
對方好奇地打量張嘆，畢竟名聲在外，一直聽說小紅馬工作室背后老板是他，但始終是聽說而已，現在得以證實。
雙方寒暄幾句，聊到正題。
徐啟哲說道：“小光和我聯系過，條件很好，但是很抱歉，我們已經決定加入其它工作室，以后有機會再合作。”
張嘆給他倒上茶，隨意地說道：“我看過你們的《生死大亂斗》，畫風很有魅力，但是故事不怎么樣，這可能是這本漫畫沒有熱賣的主要原因吧。”
徐啟哲默默地點點頭，他們總結過失敗的原因，其中很大一條是故事不夠吸引人，他們更像是一群技術員和藝術家，而不是會講故事的人。
張嘆進一步說：“我是個編劇，你應該知道，最擅長的就是講故事，我們要是合作，如虎添翼。我前天在飛機上看完了《生死大亂斗》，靈感迸發，花了點時間，整理出了另外一個故事的雛形，我講給你聽聽。”
徐啟哲感興趣道：“您說。”
辛曉光一邊負責給兩人倒茶，一邊豎起耳朵聽張嘆的故事。小紅馬工作室能快速做起來，張嘆的故事是主要動力，不然結果就是徐啟哲他們這樣。
實踐證明，光有技術是不行的，漫畫的本質說到底是故事。
張嘆說道：“我這個故事叫《劍豪生死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