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苗的辦公室里,張嘆:“好戲不怕晚是不錯,但是盛飯也要別犯懶。”
何苗愣了愣,笑道:“道吃飯,中午不要走,我定了餐廳,我們一起吃個飯,蔡副部長也會一起來。”
張嘆:“不用了不用了。”
何苗:“已經訂了位置,你千萬不要推辭,你是公司的能人,公司絕對不會讓你受委屈的。先這樣,我手頭還有事,別的我中午吃飯時再聊。”
“行吧,那我先走了。”
張嘆離開后,在辦公室待了會兒,去動畫部門串門,看望了姜蓉和吳式穎,又看望了羅明,中午和何苗、蔡永來來到附近的一家餐廳吃飯。
“張嘆來,坐坐坐。”何苗客氣道。
張嘆:“哎哎,我自己來,你們也坐。”
餐廳檔次很高檔,很快就開始上菜了,沒有要酒,因為下午還要工作,喝酒不方便,于是以茶代酒,三人先相互敬了一杯,邊吃邊閑聊。
直到午飯吃飯,三人坐在包廂的沙發上喝茶,何苗才再次談到工作上的事。
“張嘆,長安十二時辰的事你得給我們一個準確的答復,公司的誠意你看到了,雖然不是市場最高一個檔次的價格買下,但也是市場第一檔了,你要是還有不滿意的,行,我和蔡部長再找副廠長爭取一下,再提高一點,只要你點頭,這些都是可以克服的。你覺得怎么樣?”
張嘆端著茶杯停在了嘴邊,心這頓飯果然不是白吃的,雖然不情愿,但是對方的話已經到這情分上了,他想了想:“哎,行吧,領導,那我聽你的,這部戲就先押一押,等籌劃好了我們再啟動,我先想想別的劇本。”
何苗和蔡永來笑著對視一眼,何苗道:“張嘆啊,先別急,先別急,寫劇本不是喝茶,不能總是一杯接一杯,也得有個蒸煮醞釀的過程。你現在年輕,連接出了四五部作品了,該靜下心來,沉淀沉淀了。人,不能一直輸出,也要有輸入,部里已經想好了,給你報了一個大師培訓班,你去習習,這個班的老師都是業內有名的作家和編劇,還有導演、制片人,培訓內容系統全方位,爭取畢業后,再為廠里寫幾部金劇!”
“習?”張嘆愣住,笑道:“不是,怎么突然讓我去習?還是為期半年,這可不是短時間的。”
何苗笑道:“張嘆,不是了嗎?你還年輕,要沉淀,趁著這半年習的機會,把你這段時間的經驗好好總結一下,一定能有更大的收獲,這個階段是最能成長的。”
張嘆沒話。
蔡永來見狀也道:“張嘆,這個機會難得,這個培訓班一年就辦一期,一期就15個員,特別難進,不是有錢就行的,得有推薦人,這次廠里就爭取到你一個人參加,還是朱部長給你做的推薦,你一定要珍惜啊。”
張嘆笑道:“謝謝公司的栽培,很感動,真的,機會難得,我確實應該珍惜,但是呢,我感覺現在還不是時候。現在啊,我正處在靈感爆發期,腦子里各種想法不斷蹦出來,根本靜不下心來,你這個時候讓我去上,十天半個月的,我或許還成,但半年就為難了,根本坐不住,就跟上廁所一樣,這能憋的嗎?不能!不僅是會尿褲子,而且對身體不好,人的身體要順其自然,不要強求。這個機會爭取來的不容易,我強烈建議挑個確實需要的人,不要浪費了,浪費了可惜,我暫時還用不上,我得堅守在崗位上啊領導。”
何苗有些著急,道:“不是啊張嘆,現在我們影視部門,就你最又資格去上這個,讓給別人,誰敢去?我們編劇部的那些人你不是不知道,老的老,小的小,老的上了也沒用,小的還沒到那時候,體會不到,甚至聽不懂,你是最合適的,就你了,別爭了。”
張嘆笑的更開心了,何苗詫異道:“你笑什么這么開心?”
張嘆:“我是想到我們編劇部人強馬壯,高興。領導,您的老的老,小的小,那是以前,現在不是這樣了,您忘了,這段時間我們進來了多少優秀的編劇,遠的曹老師,近的吳老師,都是行業里的頂尖編劇,怎么能老的老,小的小呢,都是年富力強。”
“曹老師我知道是誰,但這吳老師是?”何苗一下子沒想起來。
張嘆點道:“吳夢青老師啊,我今天都看到他了。”
“哦哦他啊!”何苗尷尬地笑道,“我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張嘆:“我吳老師,您肯定是以為哪位老編劇吧?這吳老師年富力強,今年和我一起拿的編劇獎,我要是上了這個大師培訓班,卻不給人家上,人家心里會有芥蒂吧。”
何苗擺擺手,“別扯遠了,安排誰去上,不是誰定的,而是部里的決定,吳夢青可以上,但不是這個時候,他才來多久,無功不受祿,怎么能讓他頂替你去呢,沒這個道理。就你了,別推了,張嘆。”
張嘆搖搖頭:“領導,我剛才已經過了,我現在不適合去,我現在腦子里的點子特別多,要是哪天我靈感枯竭了,我再去上這個,現在不行。”
何苗急道:“你怎么這么倔呢!”
見張嘆好不退讓地與他對視,何苗嘆口氣,道:“你你點子不斷往外蹦,那這樣,你要是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同意不讓你上這個。”
“什么條件?你。”
“一周,不,半個月內,你要是能拿出三份劇本,都在水準之上,那我不僅同意你不上這個,而且我一定保證廠里以市場最高一檔的價格買下這三份劇本。你敢答應嗎?”
張嘆給何苗和蔡永來的茶杯里斟滿茶,道:“能不能換個?”
何苗笑道:“條件不能換,這你自己的,點子不斷往外蹦,我不要完整的劇本,只需要一個大綱就可以,時間也可以再寬限,一個月。”
張嘆搖頭。
何苗:“還不行,你想要多長時間?你自己。”
張嘆:“我不是對時間不滿意,時間我很滿意,半個月不需要,一周就可以。”
何苗驚訝道:“你確定?!這可不是可以亂的,蔡部長在這里,他是見證人。”
張嘆:“我確定,一周就可以,但是!”
何苗:“但是什么?”
張嘆:“但是我的條件不是指時間的問題,而是你以市場最高一檔的價格買下劇本的事。”
何苗:“你還想提高價格?這有點為難。”
張嘆:“我知道為難,所以我的條件不是要提高價格,而是我要廠里今后不再干涉我寫劇本的事情。”
何苗和蔡永來都愣住,何苗急道:“你什么意思?張嘆,你把話清楚。”
張嘆慢條斯理地:“我的意思是,今后我寫的劇本優先安排給廠里,廠里要是想拍,當然好,我雙手奉上。廠里要是不想拍,也沒關系,我另外找投資公司,這樣我們倆不耽誤,你好我也好,以后啊,像這次這樣的情況就不會再發生了。”
何苗和蔡永來面面相覷…
三人離開了餐廳,張嘆不回公司,何苗和蔡永來坐在一輛車上,安靜了好一陣子,何苗才嘆口氣:“哎呀,這事我算是看出來了,張嘆是早有想法,就等著我們給他放梯子呢,他好借梯往上爬。”
蔡永來笑了笑:“年輕人嘛,畢業后順風順水,想出去也是人之常情,讓他去吧,不摔幾跤,成長不起來。”
何苗擔憂地:“話是這么,廠里這么重視張嘆,我要是真把他放跑了,我擔不起這個責。”
蔡永來:“這個責不需要你擔,也輪不到你擔。”
何苗精神一振:“你擔?”
蔡永來哈哈大笑,“我也擔不起,這是部長和廠長來擔的。”
何苗:“怎么扯到他們去了。”
蔡永來:“當初張嘆和廠里簽的合約,是他們兩位定的和簽字的,又不是我們。老何,你忘了?人家張嘆的合約上白紙黑字寫著,他和廠里只是合作關系,他完全可以不招呼我們自己去找投資公司玩,北平中萱不就是這樣嗎?”
“對啊,我都差點忘了這茬。”
“所以啊,今天這事,張嘆是在給我們臺階下,打賭只是個幌子。”
“我為什么張嘆敢把半個月時間改為一周時間,原來他壓根就沒想過真做,只是個幌子而已。”
“回頭找朱部長匯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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