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好多魚擺擺誒,你好厲害吖。”
小白執意要看人家是否釣到魚,趴在魚簍子邊上,看著里面的十幾條小鯽魚羨慕嫉妒,跟喵星人看到了魚擺擺一個樣。
“這里好多鯽魚是嗎?我看釣到的都是鯽魚。”張嘆搭訕道。
“哎對,鯽魚比較多,鯉魚也有,還有黑魚和鯰魚,看運氣。”對方說道,“你是帶小白從城里回來的那個張老板吧?”
張嘆笑道:“我叫張嘆,叫我張嘆就行,昨天剛和小白回來的。”
對方上下打量他,好啊好啊,說了兩聲,也不知道他說好啊是什么好啊,他沒解釋,正好有魚上鉤,他輕輕把魚竿一提,一條大概四五兩重的鯽魚。
“又釣到了一條!”
鯽魚被甩在岸上的草坪里,小白第一時間跑過去,把鯽魚卸下來,跑回來放魚簍子里。
“放錯了吧小白我的魚簍子在這里。”
小白看向張嘆,張嘆說:“這是我們的魚簍子,而魚是人家的,你放錯了。”
“喔,嚯嚯嚯”
小白尬笑著把魚擺擺還回去。
老白——小白說叫老白,反正都姓白——這才滿意道:“小朋友要誠實一點。”
小白哼了一聲,忽然朝他扮鬼臉吐舌頭:“略略略略”
老白:“…”
小白席地而坐,坐在張嘆身邊,準備她的小魚竿。
一旁的張嘆遇到了難題,不敢把蚯蚓穿在魚鉤上,瘆得慌,身邊有大人在,所以也不好意思讓小白干這活,只能強忍著,把在指尖掙扎的蚯蚓穿進魚鉤里,然后甩進河水里。
他這邊剛扔鉤,小白也隨即扔了魚鉤,看了一眼張嘆,笑嘻嘻的充滿期待,魚擺擺,她要釣好多魚擺擺,比過老白。
但是兩人的魚鉤半天沒動靜,反而是旁邊的老白不斷揮桿,鯽魚、鯉魚不斷被釣上岸,看的兩人羨慕嫉妒。
小白終于忍不住,放下魚竿,時蹲在老白身邊偷師。
“住啥子嘛?又想扔石頭?”老白不放心地說。
小白嚯嚯笑道:“哪里有嘛我康康噻。”
“給你兩條魚擺擺也不是不可以。”
“蛤?謝謝你噻,你個好人嗷。”
“但是你要給我講講外頭好玩的事。”
“你想聽啥子嘛?”
“外頭好玩不咯?”
“好玩。”
“你看到了大海不咯?”
“看到嘮。”
“莫就說看到嘮噻,給我講講。”
“講啥子咧?”
“大海噻。”
“大海?”
“對頭。”
“大海啊,好多水水嗷。”
“…然后咧?”
“好多水水噻。”
“莫有了?”
“莫有邊。”
“啥子莫有邊?”
“大海莫有邊。”
“那我也曉得,好有呢?”
“有鯊魚。”
“聊這個我就來勁啦,鯊魚有多大嘛。”
“好大嗷。”
“好大是多大嘛。”
“像你家的房子辣么大。”
“嚯!有辣么大?你不會騙我的吧?”
“我是個好寶寶!我啷個會騙你嘛,你不信問張老板,張老板,對頭不對頭。”
張嘆遠遠的說:“對頭。”
我不得不跟著你騙人。
“那么大的鯊魚?錘子,看樣子我釣不了嘛。”
“它會吃了你嗷,嗷嗚一口就把你吃嘮,你的魚擺擺可以給我兩條嘛。”
“自己挑兩條去。”
“我都不曉得啷個謝謝你。”
“那就給我再講講鯨魚。”
“我養了三條咧!”
“你養了鯨魚?是不是嗷小朋友,你莫誆我噻。”
“你問張老板。”
張嘆遠遠的說:“小白說的小金魚,不是大海里的鯨魚。”
小白不服:“小金魚長大了就變成了大金魚嘛你以為我不曉得嘛。”
張嘆沒空跟她爭論這個啥問題,因為有魚上鉤了,揮桿一甩,一條大黑魚出了水面,掉在岸邊的草叢里,小白像條小獵犬,不需要招呼,就一股腦沖了過去,在草坪里抓出大黑魚。
“鵝鵝鵝哈啊——”
小白剛得意地笑了兩聲,忽然一聲大叫,她的手手被大黑魚咬了,她委屈地大喊:“它咬我魚擺擺咬我——”
張嘆過去幫她,差點笑出聲來,只見小白的大拇指被黑魚咬在嘴里。
“嚶嚶嚶,你在笑!”小白哭喪著臉說,很不高興。
“我沒有,哈我沒有,我給你拿下來。”
張嘆捏著黑魚的嘴,終于把小白的大拇指拿了出來,小白捧著自己的大拇指嚶嚶嚶,“鏟鏟,啷個咬我咧?”
魚又不是她釣上來的,要咬也是咬張老板吖。
“還好沒出血。”
張嘆打量后說,給她洗了洗,幾分鐘后,小白又是一條好漢,在岸邊蹦蹦跳跳,跑來跑去。
“小白快過來,拿著你的魚竿,魚太多了,我忙不贏。”
“來嘮來嘮”
這會兒上鉤的魚特別多,尤其是黑魚,好像摸了黑魚的窩似的,這些黑魚吃餌非常的兇猛,一口吞掉,魚鉤會被吞到肚子里。
兩人忙活了一陣,終于黑魚漸漸少了,開始有鯽魚上鉤。
這些黑魚除了最開始的那條大,其他的都比較小,大概張嘆兩根手指頭大小。
小白也釣上了三條,可把她高興的,已經跑到老白身邊嘚瑟了。
“天氣悶熱起來了,回去啦。”釣魚的老白不堪其擾,收起魚竿,對張嘆說,“回去啦,那邊有烏云飄過來,可能要下陣雨。”
張嘆抬頭看了一眼前方的天邊,藍藍的天空中,確實攏聚起一片烏云,但離的遠呢。
“好的,我們過會兒也走。”張嘆說。
“拜拜”小白揮手,追在人家身后問,“掰掰,你不要我教你釣魚擺擺嗎?不要嗎?真的不要嗎?你要不要噻?這是我的強項嘛。”
老白笑呵呵地提著魚簍子走,“和你舅舅一個樣,說起來樣樣都是強項,殺豬卻嚇的腿軟,不敢捅刀子。”
“小白回來,到這里坐,外頭曬。”張嘆招呼小白回來坐。
小白卻站在一塊田埂邊走不動腳,那里是一片西瓜地,大西瓜又大又圓,她都聞到了香味呢,不禁舔了又舔嘴唇。
“小白嗯??”張嘆回頭一看,只見小白懷里抱著一個大西瓜,正在田埂上飛奔,西瓜頭頭迎風飛揚。
“鵝鵝鵝哈我抓到一只大西瓜,張老板快來。”小白大喊,她站在一條水渠邊,跳不過來,抱著大西瓜呢。
張嘆謹慎地四處看了看,沒看到有人,這才鉆出小樹林,跨在水渠上,把小白連同大西瓜抱了過去。
小白抱著大西瓜落地就跑,一溜煙鉆進了小樹林里,氣喘吁吁,洋洋得意。
“你摘了別人家的西瓜。”張嘆說。
小白賊兮兮地說:“我們快吃。”
她沒少干這種事,和墩子,和村里的小朋友,往往是玩著玩著,看到附近有片西瓜地,幾個小朋友風一樣跑去,又風一樣跑回來,抱著西瓜就跑,溜進小樹林里,或者藏在水渠里偷吃。
“我不吃,這是別人家的東西,我們不能偷摘。”
“好好吃嗷。”
“小白這是不對的…”
幾分鐘后,大西瓜被砸開,張嘆和小白一人抱著一大塊啃。
“真甜啊,鄉下田里的西瓜比超市里的更甜。”張嘆說。
在小白執著的誘惑下,他沒能忍住,劈開了大西瓜,和小白吃了起來。
他太口渴了,來的時候沒帶水,沒有經驗,他是大人,他不要緊,忍一忍都能忍過去,主要是不能渴了小朋友。
等會兒問問西瓜地是誰家的,給錢上門。
但,買的西瓜真的不如偷的西瓜好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