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兩章合一了。
宋雯有個習慣,每周會買最新的一期漫畫雜志,《合金社團》、《大唐幻夜》、《精武門》、《漫畫兔子》…
這些是華夏當下最好的漫畫雜志,作為漫畫師,宋雯必須保持靈感,以及對市場流行趨勢的敏銳嗅覺,看雜志漫畫是最簡便的途徑。
漫畫連載主要有兩種模式,一是以網絡連載為主,雜志為輔,二是以雜志連載為主,網絡為輔。
一般而言,第二種模式更加困難,因為雜志連載的成本更高,出版方為了控制盈利,必定對連載的漫畫嚴把關,所以能連載在雜志上的漫畫,質量基本都有保證。連載是一件漫長的過程,過程中水準下降,立刻就會迎來腰斬的命運,這逼迫漫畫作者們不得不時刻保持高壓和水準在線。
宋雯的《燃燈者1》正在做成動漫,目前在連載《燃燈者2》,也已經到了尾聲,她開始構思《燃燈者3》的劇情。
第一部作品很成功,所以才會被浦江電影制片廠看中,但是《燃燈者2》更上了一層樓,人氣更高,反響更好,不僅在制作動漫,而且發行了單行本。
“找時間要請張嘆吃飯,感謝他當初幫我想劇情。”宋佳一邊晨跑,一邊想到。《燃燈者2》的劇情是她和張嘆一起構思的,讀者們夸贊的那些創意點子,絕大部分出自張嘆。
和往常一樣,她每天保持晨跑的習慣。晨跑結束后,順路買早餐,走回家時,早餐也吃完了,洗澡,開始一天的工作。
她是獨立漫畫師,一個人是一個工作室,保持一周一更的節奏。
“老板,有新到的漫畫嗎?”這天照例晨跑后,從終點返回,路過報刊亭,詢問剛開門正在整理書刊的老板。
“新到了《大唐幻夜》,要嗎?”老板問道。
“來一本。”
“20塊錢。”
拿到《大唐幻夜》,宋雯邊往回走邊翻閱雜志,封面依然是《鎮魔塔》和《花想天下》。
這兩部連載漫畫是《大唐幻夜》的主推作品,人氣很高,宋雯也在追。
她掃了一眼目錄,看看有沒有新連載的漫畫作品。
“咦?有三部新漫畫連載了,《天下第一》、《太子》、《尋夢環游記》…”
宋雯沒有立即看,而是先把《鎮魔塔》和《花想天下》看完,之后吃早餐,回到家,洗了澡,坐在書房里,才開始看新連載的三部漫畫。
《天下第一》的畫風很凌厲,符合它的名字。《花想天下》很萌,這是一部愛情故事漫畫,而《尋夢環游記》古風濃郁,色彩明艷大膽。
宋雯先看的是《尋夢環游記》,很快翻到首頁,查看作者,這畫風、節奏和故事,明顯不像是新手。
“小紅馬漫畫工作室?”宋雯沒聽說過,不過,既然是工作室的作品,那肯定不會差。
10分鐘后。
“怎么就沒了???竟然去了地府!”宋雯沉浸在劇情中,但剛看的入迷,就發現沒了!
這一天和宋雯一樣的漫畫愛好者不少,《尋夢環游記》以其獨特的畫風和劇情吸引了眾人。
晚上,黃家村。
黃姨家,張嘆今晚在她家吃晚飯,黃莓莓也在。
“精神不大好?”黃莓莓問。
“很好啊。”
“屁,你看你,霜打了一樣。”
她的話音一落,吃飯的三人都看向她,黃姨訓道:“你一個女孩子能不能說話斯文點?大家在吃飯!你好好向張嘆學習。”
黃莓莓小聲嘀咕:“別人家的孩子。”
“你說什么?”
“我說張嘆好帥啊。”
“開了空調嗎?有點熱,媽你看張嘆都出汗了,把空調關了吧,家里挺暖和的。”
“張嘆要關了空調嗎?”
“關了吧黃姨。”
黃姨去把空調關了,張嘆是抹了一把額頭,吃飯的時候確實出汗了,有點悶熱,年輕人,火炭一般的年紀。
吃完晚飯,張嘆坐了會兒,和黃莓莓下了兩盤象棋,輸了200塊錢,和黃姨離開,一起回小紅馬學園。
黃莓莓往廚房看了一眼,跟著起身走:“我也去我也去,我去看看榴榴那個淘氣包。”
身后黃叔喊道:“莓莓你別走,過來搭把手洗碗。”
黃莓莓假裝沒聽到,反身把家門關上了。
黃姨說:“把錢還給張嘆!你好意思。”
黃莓莓理直氣壯:“我為什么不好意思?我憑本事賺的錢。”
黃姨嘲諷道:“…難怪你單身到現在,鋼鐵直女。”
黃莓莓說:“張嘆說我挺豐滿的,這身材很招男人喜歡,對不對張嘆?”
“咳咳咳”張嘆差點被自己唾液嗆死,這黃莓莓說話太彪悍了,他確實說過,但當面對家長說,多難堪啊,她不尷尬嗎?
“黃姨,我想起還有點事,你們先回去吧,我買點東西,等會兒就回學園。”張嘆說。
“你去吧,早點回去,外面冷。”黃姨叮囑道,帶著黃莓莓走。
黃莓莓不斷回頭看,覺得張嘆不會是去和女孩子幽會吧。沒辦法,和張嘆認識20多年,他給她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一下子很難扭轉。
“別看了,張嘆都受不了你。”
“一般男人確實受不了我。”
黃姨氣的擼袖子,要給她個教訓。
黃莓莓哈哈大笑,躥進旁邊小巷子里的茶室,里面人氣很旺,很暖和。
“你不是要去看榴榴嗎?”黃姨問。
“榴榴那個淘氣包,有什么好看的。園長大人你去吧,我看到小嵐在,我找她們喝茶聊天。”
張嘆圍上了紅色圍巾,穿著大衣,插兜走在幽深安靜的巷子里。兩邊的人家亮著燈,偶爾有人語聲從門窗縫隙里傳出來,狗子在院子里叫,貓咪從巷子的陰影里悠閑地走出來…
他不知不覺,走到了一棟四層小樓樓下,墻壁上爬滿了爬山虎,一樓的窗戶亮著燈,二樓亮著燈,三樓也亮著燈。一樓的窗戶里傳出新聞聯播的聲音,二樓傳出人語聲,三樓傳出電視劇里刀劍碰撞的聲音。
唯獨四樓的窗戶黑漆漆一片。
張嘆只是看了一眼,腳步沒停,到旁邊的便利店里買了一包電池,家里的空調遙控器沒電了,不開空調晚上熬不住。
四川的一個偏僻山村里,晚上七點多,這座山坳坳里的小山村亮起了盞盞燈火,與周圍無邊無際漆黑的群山相比,仿佛隨時要被吞沒。
這些燈火擠在一起,更似相互取暖,保持在寒風中不滅。
沿著燈火集中中心地帶往北走,經過一座石頭拱橋,再沿著干涸的稻田走500米左右,便來到一棟只有一層的紅磚房。
這棟紅磚房是一件半成品,甚至連半成品都不算。在農村里,人們一般要建三層小樓,內部粉刷一新,外墻的紅磚上貼好瓷板。比不上城里的樓房,但是也算小康之家,一家人住在里面,其樂融融。
但是這棟小房子只是打了地基,修了第一層,計劃中的第二層和第三層還沒有起來,家里的男人就去世了,留下這個“爛尾樓”,以及院子里一堆計劃建房子用的沙子和紅磚。
好幾年了,紅磚碼的整整齊齊,沙子上壓了帆布,以防被風吹散,被水侵蝕。這條理分明的模樣,仿佛明天天一亮就有人把它們用起來。
“爛尾樓”位于一個小山包上,背靠山林,前方是連綿的水田,但現在是冬季,水田里空曠寂寥,漆黑的夜里時不時傳來不知名的小獸嘶鳴。
一年365天,爛尾樓里大部分時間總是黑漆漆的,仿佛沒有人住,但是今天,這里燈火通明,時不時有笑聲傳出來。
“媽小白回來了,我想去找她玩。”在爛尾樓左手邊,隔著兩塊水田的另一個小山包上,建了一棟農村里最常見的三層小樓。
一個長相敦實的小男孩站在門口往爛尾樓眺望,晚風迎面吹來,把他冷的打了幾個哆嗦,但是也把一個小女孩的笑聲和說話聲吹來,讓他舍不得回家,只想往外跑。
一個婦女出來,把他叫進家里:“明天再去找小白噻,人家要和奶奶說話,沒空搭理你。墩子,快進屋來,你流鼻涕了!!”
此刻的爛尾樓里,小白正窩在奶奶的懷抱里,嘰嘰喳喳地給她講述這一年的見聞。
奶發全白了,臉上帶著慈祥的笑,把她摟在懷里,時不時揉揉她的西瓜頭頭。
每當這時候,小白就會瞇著眼睛,露出享受的神情。
她臉上皺紋縱橫,顯示她的一生經歷豐富,但是此刻聽小白嘰嘰喳喳講述外面的世界,很多她已經聽不懂了。
馬蘭花坐在一旁笑著聽,時不時插句話。
客廳里燒著火盆,火光照亮大家的臉,顯得紅彤彤的。
吃過了飯,正在聊天中。
鄉下晚上沒有娛樂活動,吃了晚飯,要么竄門,要么在家看電視,八九點就熄燈睡覺。
“小白,你給奶奶買的東西呢?”馬蘭花說道。
“給奶奶啦”
早就給了,小白給奶奶買了新衣裳,新帽子。當然,都是她出錢,舅媽出力買的。
奶奶再次感謝馬蘭花對小白的照顧,說起來,她和馬蘭花一家沒有親戚關系,只是同村同族,祖上都是同一家開枝散葉的。
馬蘭花說:“這些都是小白自己賺錢買的,她可厲害嘮。”
小白得意地昂起小下巴,巴拉巴拉說她又拍戲又唱歌。
“張老板唆,小白噻,你回來嘮我們再拍戲噻,你好厲害嗷,你一定要來嗷,你演娃娃演的好好嗷。”
奶奶笑呵呵的聽著,她早就聽小白說起過那個張老板,小白話里話外總是提到。
說著說著,小白噠噠噠跑去房間里,很快抱著一個魚肚玻璃瓶出來,有些沉,里面裝了滿滿的蜜餞。
“奶奶吃一個噻。”她捏了一個,喂給奶奶。
奶奶讓她自己吃,她牙掉的厲害,吃不了蜜餞這種東西,粘牙,太甜。
小白小臉蛋鼓鼓的,失望不已,她特地帶來給奶奶吃的,沒想到奶奶不能吃。
“小白自己吃嘛。”
馬蘭花笑道:“小白你個瓜娃子,我就說了吧,奶奶吃不了,你非要買,這下好嘮,你自個兒吃咯,你個屁兒黑偷著笑。”
小白大怒:“舅媽你才屁兒黑”
馬蘭花:“有了奶奶你敢罵我是不是?”
“那你為啥子罵我咧?”
馬蘭花對奶奶說:“你看,小白兇得很,莫有人敢惹她,你放心了吧。”
“哼!我才不兇,我是奶奶的好寶寶。”
“好寶寶會經常罵人?”
“我才不罵人,我從不罵人。”
“你還打架嘞。”
“鏟…哪里有嘛,莫有的事嘛,舅媽你是不是想錯了嗷?”
她使勁瞪著舅媽,那樣子,似乎只要舅媽敢繼續說她的壞話,她就拼了。
馬蘭花給小朋友留點面子,轉移到其他話題了,說起了兒子的婚事,奶奶臉上滿是欣慰,恭喜她也要當奶奶了。
小白有些困了,趴在奶奶懷里打盹,奶奶想把她抱回床上,但是抱不動,腰直不起來,馬蘭花趕緊幫忙,把小白送到了床上。
瞌睡蟲來襲的小白抓著馬蘭花的衣服,叫奶奶一起睡告。
“奶奶過會兒就來,你先睡嘛。”馬蘭花說,出了房間,來到客廳,拿起火鉗,把火盆里的木柴翻了翻,火焰活躍了些。
火星濺起,像是煙花,兩人沉默了片刻,馬蘭花說:“還是莫有找到那個人。”
奶奶的眼睛看著跳躍的活躍,渾濁難辨。
“沒找到嗎?”
“只知道她曾經在那里生活過很長一段時間,她朋友很少,能打聽的人也很少,所以還是沒有找到那個男的。”
良久,奶奶才用輕微溫暖的聲音說:“辛苦你們了。”
“不要說這么見外的話噻,小白是我的外甥女。”
坐了一會兒,馬蘭花提著手電筒,走了。
“別送了,把門鎖上,早點休息吧。”馬蘭花說。
“路上注意安全。”
“曉得嘮。”
奶奶站在小山包上,目送馬蘭花的那點燈光漸行漸遠,直至消失不見,回到客廳的火盆端到院子里,澆水熄滅,再把院子里的燈熄滅,關上大門,回到臥室里。
她站在床邊打量睡的臉蛋紅彤彤的小白,粗糙的右手憐愛地撫摸她的小臉蛋,無聲地笑。
“奶奶,你好冷嗷。”
奶奶一上床,小白就往她懷里擠。奶奶身上好冷,把小白冷醒了。
“過一會兒就暖和了,你莫要挨著。”
小白沒聽,反而抱緊了奶奶,笑嘻嘻地說:“舅媽唆我是個暖寶寶,好燙嗷,奶奶我給你暖暖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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