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同順和高小蘭來到會議室時,發愣。
怎么大家都在吃煎餅果子?還有個小朋友圍著會議桌興奮地轉圈圈,在給大家發水。
就連仙女似的蘇瀾都在小口小口吃煎餅果子!
畫面好美,很接地氣。
導演和制片人忽然出現,看著眾人愣神,臉上表情似乎有些嚴肅。
現場的演員們紛紛停下手里的動作,煎餅果子突然不香了,想的是制片人和導演會怎么想?搞笑嗎這是?
隨即不約而同地看向張嘆,如果真不高興,那出氣的肯定是這位“始作俑者”張老師。
蘇瀾和陳飛雅不禁為張嘆小小的擔憂,導演和制片人的權威很重,編劇比不上。
張嘆已經吃了兩個了,emmm,準確說是一個半,另外半個分給了小白。
看到張導和高小蘭來了,他不在意,繼續三下五除二,把手里的煎餅果子吃完,然后優哉游哉地喝水,看的蘇瀾為他著急,真想替他解釋一下。
“張導,高姐,來一套嗎?給你們留了。”
張嘆從小白書包里拿走了最后兩個。
小白伸手抓了抓,抓到一把空氣,想藏私,但張張嘴,千言萬語說不出口,因為舅媽就在旁邊,聽到會揍她的屁屁兒。
蘇瀾瞪大眼睛,張嘆這是昏了頭嗎?在想什么呢,這時候還不快點解釋一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竟然還,還遞了煎餅果子過去,請導演和制片人吃???即便兩人礙于現場眾人不會批評,但心里肯定會不高興,認為他做事不成熟。
陳飛雅好笑地看著張嘆,覺得很有趣,張嘆是莽,還是傻?或者,他和導演、制片人關系鐵到這種程度了?
吳越一直沒搞明白張嘆的身份,請大家在會議室吃煎餅果子就不是一般人敢做的,這不,恰好撞見導演和制片人來,怎么收場吧,不怕印象不好嗎?
當然,他也吃了煎餅果子,是挺香的。
眾人各懷心思,都在看這位年輕的編劇怎么收場。
“是馬大姐做的吧?我吃過,很好吃,高制片嘗一嘗。”
張同順笑著接過,遞了一個給高小蘭,然后看到張嘆身邊的小白,打招呼道:“你好小白,我們又見面了。”
小白虎著臉,點點頭:“曉得嘮。”
她正在生悶氣,藏起來的兩套煎餅果子被張老板送給了導演。
眾人對張同順的反應十分意外,接著對制片人高小蘭的反應更意外,因為高小蘭坐下來就吃。
高小蘭見狀,笑著解釋:“拍的時候,就聽說張嘆老往那邊送煎餅果子,好多人都吃過,唯獨我沒口福,今天終于能嘗嘗了。”
張嘆說:“是我想的不周到,但話說回來,高姐太生分了,想嘗小白煎餅果子,跟我說一句就行。”
高小蘭說怕他笑話,又問:“這叫小白煎餅果子?你叫小白?”
她問的臉蛋黑黑的小白。
小白懶懶的說:“爪子嘛”
眾人看明白了,這位年輕的張編劇和導演、制片人關系很好,不在乎這些細枝末節的東西。
這讓她們在心里提醒自己,今后拍戲過程中,不能像別的劇組那樣對待編劇,這位是位爺。
討論會開了一上午,馬蘭花和白建平帶著小白留到最后才走。
白建平看著會議室里人走光了,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馬蘭花嘲諷道:“要不要我扶你一把咯?”
白建平強撐著說:“唆啥子咧,我是個堅強的人。”
馬蘭花發出冷笑,剛剛結束的劇本討論會,這位老白緊張到說話結巴,簡直丟人!
小白都沒結巴!
“你笑啥子嘛??我發揮的還蠻好嗷。”
白建平很不滿,這婆娘的缺點一大堆,比如嘴上不饒人,喜歡戳破別人的謊言,毫不給面子。
馬蘭花嘲諷道:“你是墳山里頭撒花椒,麻鬼。”
小白跳下椅子,背上小書包,伸出小手,遞給他一張紙巾,說:“舅舅,你擦擦你的汗,你爪子流這么多汗呢?你是不是好熱吖?”
白建平僵硬。
馬蘭花哈哈大笑。
張嘆去而復返,說:“到中午了,一起吃個飯吧。”
“不了不了,我們回去噻。”馬蘭花說。
張嘆:“已經12點多了,你們回去還要自己做飯,1點鐘可能都吃不到,小白一定餓的肚子咕咕叫。一起吧,就在公司的食堂。而且,吃完了我找你們還有事。”
馬蘭花聞言,和白建平商量一下,那就留下來吧,主要是吃完了還有事。
確實還有事,張嘆把她們帶到化妝室,沒多久帶了一個化妝師來。
“給你們打理一下頭發。”
小白立刻捧著自己的小腦袋,寶貝兒似的,說:“我不要,我的西瓜瓜頭頭好闊愛喲。”
張嘆說:“不動你的西瓜頭頭,只把你后腦勺的那個坑補上。”
馬蘭花臉色一變。
小白疑惑地問:“爪子?哪里來的坑?”
張嘆:“你后腦勺有個坑你不知道嗎?哪個理發師給你剪的頭發嘛,不負責啊。”
小白兇巴巴地瞪著舅媽,一副馬蘭花我要和你拼了的樣子。
馬蘭花提前把狠話撂下:“茅斯頭打電筒,莫要亂來哦小白。”
這句話的有半句沒說,完整的是,茅斯頭打電筒,找死。
考慮到張老板當面,為表斯文,所以沒說。
小白聽懂了,氣憤地嚷嚷:“氣的我鬼火冒舅媽你是屁兒黑,你爪子害小盆友噻?”
張嘆這才知道原來頭發是舅媽剪的,不禁有些尷尬。
“小白先來,給你整個漂亮可愛的發型。”
小白聽話地坐好,讓發型師給她修理頭發。
她結束后,馬蘭花也被修理了,然后是…白建平!
張嘆、白建平和美發師面面相覷,盯著白建平的光頭無語。
“這沒法修理。”美發師為難地說道,他還沒到無中生有的地步。
張嘆把劇組的化妝師喊來,請她評估一下這個光頭。
化妝師看了看,說:“光頭不行,氣質和溫暖的一家不符。”
白建平懵圈,這是說他不溫暖,像流氓嗎?
而且,要開掉他?
不行啊,白建平心里吶喊,他都向工友們吹牛逼了,這要是被退貨,他老臉往哪兒擱。
但是,盡管他內心波濤洶涌,表面上依然云淡風輕,嘴巴嚴實,一個字不說。
嘴笨的人,又老實巴結,最容易吃虧。
馬蘭花連忙說:“是我是我,是我給他剪成這樣的,過幾天就會長出來了。”
化妝師笑道:“這么亮的光頭,頭發哪有那么快長出來,再說,長出一點沒用,至少要短茬。”
“啊?那可爪子辦?”馬蘭花心里埋怨自己。
好在,有張嘆在,不會讓他們吃虧。
化妝師當然知道張嘆的態度,從沒想過要換人。
他說道:“還是戴上假發吧,張老師你看行嗎?”
張嘆看向白建平,馬蘭花先一步說:“行行行,沒問題,我們戴假發。”
回家的路上,小白圍在白建平腳邊轉圈圈,昂著小腦袋嘻嘻哈哈,捂著小嘴樂。
“笑啥子嘛,小白,莫要再笑了好不好噻?”
白建平苦惱極了,說了好幾次,小白還是看到他的假發就笑。
“嚯嚯嚯舅舅,你好曬嗷,你爪子回事嘛。”
此刻,白建平腦袋上戴了假發,大拇指長短,很普通的發型,但看起來完全變了個人,變帥了。
為了習慣,從浦江電影制片廠大樓出來后,他就戴上了,不打算摘下來。
一開始走在路上,他很擔心行人會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他,但是很快發現,根本沒人注意他,反倒是自家的兩位,時不時打量他,偷著樂,讓他冒鬼火。
“好嘮好嘮,不笑嘮,小白,吃肯德基不咯?舅媽請你噻。”馬蘭花看到路邊有肯德基店,上次請小白吃過,小朋友吃的很開心。
然而,這回小白卻搖頭,說:“肯德基沒有舅媽做的棒棒雞好吃,舅媽,你做棒棒雞噻。”
馬蘭花十分意外,問:“你不吃肯德基?”
小白搖頭,再一次說肯德基沒有舅媽做的棒棒雞好吃。
“好嗷,我們現在就去買雞,給你做棒棒雞,但就是,你的屁屁兒吃的消不?”
小白一想,立即捂住自己的小屁屁兒,嚶嚶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