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別墅。
蔣怡坐在臥室的沙發,正若有所思,突然外面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她立刻起身出去。
果然,蘇妍妍穿著一條袒胸露背的粉紅連衣裙,正要下樓。
“妍妍,你又要去哪?”蔣怡忙問道。
“去見朋友。”
蔣怡說,“今天你過生日,別出去了,媽等會帶你出去買禮物,晚上和你爸還有爺爺一起慶祝…”
“我都多大的人了,慶祝什么呀?給我紅包就行,再說了,今天有朋友約我,不需要你們。”蘇妍妍說著,就迅速下樓了。
蔣怡站在那,眉頭緊皺。
過了好一會,她猶豫的拿出手機,撥通了蘇云堂的電話。
鈴聲響了幾聲后被接通,傳來男人冷漠的聲音,“什么事?”
蔣怡忍耐著問道,“今天臺里不忙吧?”
“怎么了?”蘇云堂問。
“你忘了嗎?今天是妍妍19歲的生日。”
“…是嗎?”蘇云堂還真忘了,“最近工作太忙了,沒注意日期。”
蔣怡說,“沒事,你下午早點回來,我們全家人去外面吃飯慶祝一下。”
“在家里吃就行了。”蘇云堂這般說道。
“今天是周五,明天又不需要早起上班,再說了,我們全家人都多久沒有一起去外面吃飯了?還是你晚上又有應酬?”
“…”蘇云堂沉默了一會,然后說道,“行吧,你定地方,到時我直接過去。”
“好,那我不打擾你工作了,再見。”
“等一下。”蘇云堂突然喊住她。
蔣怡問,“怎么了?”
“今天有沒有人去家里送東西?”
聽到這個問題,蔣怡說,“有,是一家會所的服務生,說你的東西丟在他們那了,剛剛才送過來。”
“既然如此,你幫我先收一下。”
“好。”蔣怡迅速說道,“這是誰送你的?我看了一下,這支鋼筆好像挺貴的樣子。”
“一個朋友。”蘇云堂輕描淡寫,“行了,我這邊還有事要忙,先掛了。”
“…好。”
電話被掛斷了。
蔣怡坐在那,臉上卻突然浮現一抹嘲諷的笑容。
蘇云堂,你現在是為了顏槿在跟我撒謊嗎?
下午,當蘇云堂接到蔣怡發來的微信消息,他整個人都有些愣住。
很快的,蔣怡的電話過來了,“老公,你收到我信息了嗎?”
蘇云堂說,“收到了。”
“那就好,你一直不回復我,還以為你又在忙呢。我定了這家會所晚上六點的包廂,你下班后直接從電視臺過去吧,我讓司機送我們一起過去。”
蘇云堂皺了皺眉,“為什么要去這家?”
“你是覺得太貴了嗎?”蔣怡笑著說道,“妍妍一年才過一次生日,我想著找個好點的地方全家人一起吃頓好的,本來沒想好要去哪里,剛好看到上午服務生留下的那張店內名片。我查了一下,這家會所在網上的評分很高,環境不錯,包廂設計私密,挺適合家庭聚會的,所以我才定的這家。”
“一家人吃頓飯而已,至于去會所嗎?”
“可是我都已經定好包廂了,這家位置很難定的…”
蘇云堂:“…”
幾秒種后,他還是妥協了,“行吧。”
晚上六點,蘇云堂準時來到會所的包廂,卻發現只有蔣怡一個人在。
“爸跟妍妍呢?”
“爸說天太熱了,不想出來折騰,妍妍今天在外面玩了一天,下午回去的時候喝了不少的酒,剛才出門時她還沒醒。”
蘇云堂:“…”
“我看時間快到了,心想我們兩人也很久沒有單獨出來吃飯了,就沒有退包廂。”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蘇云堂也沒什么話好說,只能在位置上坐下。
服務生很快進來上菜。
這家私人會所人均消費水平不低,廚師也都是著名大廚,做出的菜肴精致可口。
可兩人卻吃的非常安靜,除了刀叉交錯的聲音,包廂里平靜如斯。
等服務生進來送上甜點,蔣怡抬眼看著對面的丈夫,“云堂。”
蘇云堂抬起頭,“怎么了?”
“昨天晚上,你跟朋友是在哪個包廂?”
蘇云堂表情微微一變,還是回答道,“對面的房間。”
“那邊好像風景更好,可以看到會所的后花園,這邊就不行了,只能看到馬路。”蔣怡像是在自言自語,“怪不得預定的時候,服務生跟我說這邊的包廂稍微便宜一些,對面的可是這里的SVIP包廂,必須得有這里的SVIP金卡才可以預定…”
蘇云堂喝著紅酒,也沒在意,直到…
“剛好明天周太太她們要聚會,我覺得這里環境真挺不錯的,云堂,你把你朋友的聯系方式給我吧,我想找他借一下這里的SVIP卡。”
蘇云堂眉頭緊皺,“你要做什么?”
蔣怡笑容不變,“這次輪到我提供地址,所以我想…”
“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你跟那些女人根本不是一個圈子的人,硬生生的擠進去,每次都打腫臉充胖子,有意思嗎?”
蔣怡看著他,笑容漸漸僵硬,“你以為我想打腫臉充胖子嗎?你以為我喜歡跟她們做塑料姐妹花嗎?你以為我做這些都是為了自己嗎?我還不是為了你,為了這個家!你們電視臺的最大廣告商就是周太太的丈夫在負責的,這些年里,要不是我在背后維護著跟她的關系,你以為周家會連續好幾年一直投廣告嗎…”
“我不需要你做這些。”蘇云堂直接起身,“沒有周家,也會有別的企業,電視臺根本不需要你這樣的…”
“說到底,你就是不愿意找朋友借卡是吧?”
蘇云堂眉頭緊皺,“我只是不需要你做這些事情,你也不用跟她們維護關系…”
“可這次已經定好了。”蔣怡語氣逼迫,“不過就是借你朋友的名號預定包廂罷了,有這么為難嗎?”
蘇云堂看著她,腮顎緊緊的咬合在一起。
“你要是不好意思,你把他電話給我,我親自去說。”
自從結婚后,蔣怡就在家里相夫教女。
蘇云堂這人比較大男子主義,崇尚男主外女主內,蔣怡也一向順從他。
結婚二十年,夫妻兩人始終相敬如賓,每次遇到事情她也是第一時間聽他的意見,這還是第一次,這么突然的態度強硬…
蘇云堂心里有些煩躁,臉色也不好看,“我丟不起這個人!”
蔣怡沒有說話。
蘇云堂以為她知道錯了,端起紅酒杯,剛要喝。
“呵。”蔣怡突然輕輕的笑了起來,“你的那個朋友…就是言舜華吧。”
蘇云堂臉色一變。
杯子里的紅色液體也猛烈的晃了一下。
蔣怡低頭,拿過手提包,“這個是她送給你的禮物吧,我順便給你帶過來了。”
當看到那個紫色的盒子,蘇云堂放下紅酒杯,臉色冷沉。
“你不打開看一下嗎?”蔣怡將盒子遞過去。
蘇云堂沒有說話,也沒有伸手。
于是蔣怡親自將盒子打開,再拿起那支精致的鑲鉆鋼筆,“歐洲Simple品牌高端定制鋼筆,優雅精致的設計,和華貴鑲鉆的點綴,使得一支鋼筆也能成為成功男士的奢侈品…”
蘇云堂終于說話,“你怎么知道是她送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蘇云堂嘆了口氣,像是在解釋,“電視臺最近跟她談合作的事情,昨天我們只見了一面,約在這里也只是想問當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后呢?”蔣怡打斷,“你是想知道她當年為什么沒有死?還是想問她為什么會背叛你?”
說到“背叛”這件事,蘇云堂剛緩和的表情突然又有些冷。
“她為什么要送你這個?”蔣怡不依不撓,“幾十萬人民幣的鋼筆,說送就送?她到底想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
“昨晚你們都做了什么?”
一來二去,蘇云堂有些不快。
他臉色一沉,已經從椅子站了起來,“我看你今天根本不想吃飯,既然如此,又何必在這里浪費錢。”
說完,他轉身就走。
蔣怡一愣,忙起身追了上去。
到了外面,她終于拉住男人,“云堂,我錯了,你別生氣。”
這一刻的蔣怡哪里還有之前的咄咄逼人?
“我知道,當初顏槿做了那么丟人的事情,你恨她都來不及,怎么可能跟她還有什么…是我小心眼了,云堂,那也是因為我太愛你了啊,你昨天沒有跟我說,結果上午的時候服務生說禮物是言女士送你的,我當時就想到你了…你也知道的,我這人藏不住話,但是我真的沒有質問你的意思,我也是想要幫你啊。”
看著蘇玉堂沒什么表情的臉,蔣怡繼續說道,“當年那件事情是她咎由自取,之所以假死,估計就是沒臉回來,畢竟那件事情太丟人了,不然她也不會改名換姓。云堂,我錯了,我真的只是擔心她是不是故意回來勾搭你,我怕你們舊情復燃…”
“你在胡說什么?”蘇云堂反駁,“她當年懷著婠婠還跟別的男人在床上翻云覆雨,這件事是我親眼所見,我怎么可能原諒她?還對她有什么舊情?”
“我知道。”蔣怡拉著他,楚楚可憐,“我對你很放心,但是我怕她不死心啊,畢竟你現在是臺長,而且當年是她對不起你,她可能想要彌補你,所以才約你見面,還送你禮物…”
“她早就結婚了,還有了一個女兒。我們現在都各自有了自己的家庭,你能不能別多想。”說完這些,蘇云堂又說道,“昨天她根本沒有過來,至于這支筆…我會找機會還給她的。”
“好。”蔣怡忙點頭。
第二天。
吃早飯時,有個快遞人員來到家里。
當著蔣怡的面,蘇云堂讓快遞小哥取走了那個禮物盒,送達地址是言舜華的公司地址。
接下來的兩天周末,風平浪靜。
等新的一周到來,蘇云堂每天都按時上下班,蔣怡也慢慢放下了一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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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事長。”
客廳里,言舜華回過神。
“這是你之前參與設計的禮服,設計師抓緊時間做好并送過來了,您先過目一下吧。”mary笑著說道。
設計師和工作人員站在一旁,打開移動衣柜。
里面掛著的是一條美輪美奐的星空禮服,吊帶款式,裙擺層疊,卻因為布料輕薄,給人一種飄逸出塵的感覺。
言舜華走到跟前,嘴角露出滿意的微笑。
旁邊的工作人員問道,“請問需要試穿一下嗎?如果發現尺寸不對的地方,可以修改的。”
“不用了。”言舜華說道。
工作人員覺得奇怪。
畢竟看言舜華的身材尺寸…似乎和這件禮服有些不符。
難道是送給別人的?
肯定是了。
這條裙子的風格就是比較年輕向的…
等mary帶著設計師和工作人員離開,言舜華依然站在那里看著禮服,直到小女孩的聲音響起…
“好漂亮!”
wendy從房間跑出出來,睜大眼睛看著這條漂亮的裙子。
言舜華笑著問道,“wendy,你也覺得這件裙子很漂亮嗎?”
“嗯!”wendy使勁點頭,下意識的伸手要去摸…
“別動!”
wendy嚇得小手停留在半空中。
言舜華走過去,將她的手拉了回來,“wendy,這件禮服是送給你姐姐的,你不能碰,知道嗎?”
wendy似懂非懂的點頭。
姐姐的東西她不能碰…
言舜華則拿出手機拍了好幾張照片,然后發了信息出去。
很快的,霍競深打電話過來。
“…過去二十年,我都沒有陪在婠婠身邊,也從來沒有陪她過過生日,我真的很想把這件禮服送給她,看著她在生日當天穿上…哪怕她不知道是我送的,我都無所謂。”
霍競深說,“既然如此,你直接送給她吧。”
“可是她根本不想見我…”言舜華說,“阿深,你幫我把裙子送給她吧,就說是你買的…”
“她更討厭的是欺騙。”
一句話,讓言舜華有些啞口無言。
“你這幾天沒去影視城?”霍競深突然轉移話題。
言舜華說,“wendy來了,我實在不放心留她一個人在別墅,這兩天就沒去劇組,剛好主要的劇情也差不多拍完了,剩下的都是取景,副導演和攝影師溝通拍攝就差不多了。”
“既然如此。”霍競深說,“下月初就是阿修的婚禮,你可以和顧總一起過來。”
“好。”言舜華明白他的意思,“謝謝你,阿深。”
“不用謝我。”霍競深說,“我只是不想她跟你一樣,心中留有遺憾。”
“你的意思是?”
“我現在應酬。”霍競深不愿意多談,“您也早點休息。”
“…好。”
某商務會所的走廊上。
霍競深掛斷電話,剛要回包廂。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霍競深停住腳步,然后轉身。
走廊上站著的女人,正是東漫嬌。
依然是熱辣惹火的打扮,紅唇嬌艷,笑容矚目。
霍競深瞇了下眼,“你什么時候來的南城?”
東漫嬌笑,“知道傅西寒帶著你妹妹來南城后,我就跟著過來了。”
她慢慢走近,“他們跟你住在同一所小區,居然還有一個五歲的兒子,原來那個小家伙是你妹妹和傅西寒的兒子,也就是…”
她想了想,“用中國人的話來說,那個小家伙是你的侄子?”
霍競深表情平淡,“這里不是你應該待的地方,我勸你趁早回去。”
“我真沒想到你那個小妻子居然會原諒你,看來她比我想象中還要更單純,還是…其實只是在裝傻?畢竟以你這樣的外形和條件,能看上她,是她燒了八輩子的高香…”
霍競深看了眼不遠處兩個穿黑色衣服的保鏢,視線收回,表情語氣依然冷靜淡漠,“漫嬌,我說過你有兩個選擇,要么繼續跟我做朋友,要么…做敵人。”
“可我都不想做。”東漫嬌說著,身子靠近,艷麗的美眸流轉風情,低語曖昧,“我只想做你的女人…”
在她還沒靠到的時候,霍競深腳步往后,迅速轉身。
東漫嬌叫,“你不要以為在南城,我就沒辦法動手!”
男人頭也不回,直接就進了包廂。
東漫嬌站在走廊上,臉繃緊。
然后她說道,“十九。”
叫十九的保鏢立刻走到跟前,畢恭畢敬,“大小姐有何吩咐?”
“按照計劃,先給傅棲找點麻煩。”
“收到。”保鏢很快領命離開。
東漫嬌紅唇揚起。
jason,你真以為我不敢動蘇婠婠嗎?
我只不過暫時不想打破我們之間的這種和諧罷了。
但是我總要先惹出一點動靜,才會讓你知道…這一次我真的是認真的。
霍競深應酬結束,回到家的時候,蘇婠婠正在洗澡。
水晶燈流光溢彩,電視機上播放著綜藝節目,KO正蹲在地毯上,狗眼還煞有其事的看著電視屏幕。
聽到開門聲,立刻從地毯上站了起來,沖著他嗷嗷的叫。
霍競深瞇著黑眸,“出去。”
狗子往后退了一步,卻沒有出去。
霍競深走到衣柜旁邊,抬手,先是慢條斯理的將襯衫的紐扣解開,袖子往上卷起,再將領口也解開。
最后解開腰上的皮帶,轉身,拉著兩邊在空中一拉。
“汪!”
KO只叫了一聲,就被男主人恐嚇的夾著尾巴跑了出去。
霍競深將房門一關,然后上鎖。
于是等蘇婠婠裹著浴巾出來,眨巴眨巴眼,“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剛才聽到外面狗叫,還以為KO又在搗蛋呢…
霍競深走到跟前,伸手抱住了她,“寶貝親一下。”
蘇婠婠忙拼命的推他,“臭死了,全都是酒味!”
“就喝了一點。”
最近公司的應酬有些多,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晚回來還一身的酒氣了。
蘇婠婠瞪著他,“一天到晚就知道應酬,說,今晚喝酒的是男的還是女的?”
“男的。”
蘇婠婠卻突然將臉湊了過來,仔仔細細的,像個小狗似的在他的身上來回的嗅著。
霍競深:“…”
果然。
“有女人香水的味道!”蘇婠婠感覺自己就像是福爾摩斯!
以前還真沒怎么這樣查崗,今天第一次心血來潮,居然就讓她聞到了香水味!
霍競深只好說道,“估計是沒注意染上的。”
“呵呵,沒讓女人靠近的話也能被染上?”蘇婠婠才不相信。
“嗯。”霍競深點頭,“的確是有女人想要對我圖謀不軌…”
蘇婠婠:“…”
“不過老公保證,沒有讓她靠近,更不曾接觸。”霍競深這話說的坦坦蕩蕩,絲毫不見一絲的心虛。
一直以來,他確實也表現良好,幾乎沒什么緋聞。
而且男人應酬喝酒,一般那種場合都會有女人,就算霍競深干凈清白,也很難保證別的男人不會帶女人一起過去。
“行吧。”蘇婠婠不是那種無理取鬧的女人,“以后少應酬,賺那么多錢干嘛,夠花就行了。”
“寶貝這是在替老公”
蘇婠婠呵呵一聲,“快進去洗澡,臭死了!不洗干凈別想上我的床。”說完就要轉身,誰知手被拉住。
“一起。”
蘇婠婠無語,“我都洗完了,你自己洗。”
霍競深卻直接伸手將她整個人攔腰抱起,“那就幫老公按按肩膀。”
“我不要,按你妹啊…”蘇婠婠拼命的掙扎。
不經意間,系好的浴巾結松開了。
霍競深眸色一深。
蘇婠婠手忙腳亂扯著浴巾,“臭流氓!你故意的吧?”
什么應酬?
什么喝酒?
明明就是故意戒酒裝瘋,好行茍且之事!
這幾天晚上她可沒少被他折騰,幾乎每天都要,還總耍賴不戴tao,簡直了…
蘇婠婠咬咬牙。
還好過幾天她就要去顧氏上班了,以后在家的時間也少。
還好還好,不然豈不是天天被他拉著做那種事。
聽說套也不是百分百安全的,以他的頻率,遲早出事…
蘇婠婠心里胡思亂想,等回過神,發現自己已經被抱進了浴室。
沒辦法,敵人太強大…
饜足飯飽后的某人儼然更加溫柔耐心。
抱著蘇婠婠重新沐浴完畢,霍競深又抱著她回到臥室的大床。
燈全部都關了,只在電視柜前留了一盞投影燈。
投影到頭頂的天花板上,是藍色系的類似星空一樣的圖案,隨著投影緩緩的變幻著…
靜謐,安寧。
霍競深看了看,“這什么時候買的?”
蘇婠婠本來都快睡著了,聽到這話,抬起頭。
結果眼睛就紅了。
霍競深沒聽到聲音,低頭望著她,“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其實也不是哭。
就是癟著小嘴,紅著眼睛,又委屈又哀怨的…楚楚可憐的樣子。
聽到聲音,還目光嗔怪的看著他,“這是唯一送給我的。”
霍競深:“…”
好吧。
他多嘴,就不該提。
以后家里多了什么亂七八糟的奇怪東西都不應該再提!
可是來不及了。
“你不是說讓朋友幫我查唯一的行蹤嗎?到底查沒查?查的怎么樣了?這都過去一個多月了,你那朋友到底行不行啊?”
霍競深咳咳兩聲,“傅西寒的手下在查。”
“他?”蘇婠婠癟癟嘴,“他不行的話,你就換個人啊,總不至于就他一個朋友吧?”
霍競深說,“放心,他人脈很廣的,現在沒消息就是好消息。”
蘇婠婠是學新聞傳播的,自然也明白這句話的道理,可是…
“唯一從小到大,幾乎就沒怎么出過遠門,我記得就有一次,好像才14歲,一個人跑到西雅圖去找蕭夜白…當時我也是后來才知道的,真的差點被她嚇死,但是除了那次,她真的幾乎沒出過遠門,就算去也都是跟蕭夜白一起…”
“這次是跟保鏢一起,所以你可以放心了。”
蘇婠婠:“…”
怎么可能放心?
霍競深解釋,“這個容安不是普通的保鏢,他是一個電腦高手,也是國際上很著名的黑客,所以之前每次查到行蹤的時候,信息就會很快被抹掉。”
這也是蕭夜白一直找不到他們行蹤的原因。
當然除此之外,霍競深總覺得還有別人在幫墨唯一。
因為之前傅西寒手下發來的信息是,墨唯一和容安用的似乎并不是真名…
“所以唯一是不想讓我們查到是嗎?”蘇婠婠問道。
“不是不想讓你查到,是不想讓蕭夜白查到。”
聽到這句話,蘇婠婠抿著嘴唇,“現在唯一走了,蕭夜白估計開心死了,怎么可能還去找她?”
霍競深瞇眼,“是嗎?”
“當然了!”蘇婠婠振振有詞,“沒有人再一天到晚的纏著他做這做那了,而且唯一還把他墨家親兒子的身份暴出來了,你沒看電視上都說他是南城最年輕的商界新貴嗎?每天春風得意的,估計很快就會有別的女人了…”
聽到這話,霍競深挑了挑眉,沒有表態。
至于被他們討論的某人…
“蕭少爺,時間不早了,該休息了。”
麗水灣別墅,周嬸忍不住出聲提醒。
燈火通明的客廳,蕭夜白從回來后,就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
放的還是一部很吵的韓劇…
周嬸記得,這好像是以前小公主最喜歡看的劇,叫什么1988。
可蕭少爺從來都不會看劇,他每天早出晚歸,就算回家也是進書房忙工作上的事情,怎么今天晚上突然就看這個了?
看也就算了,居然還看到現在,都快十二點了…
“蕭少爺?”周嬸忍不住再度開口,“你該休息了,都十二點了…”
“知道了。”蕭夜白打斷她,起身上樓。
周嬸也沒多想,過去將電視機關掉,再關掉燈,回屋睡覺。
樓梯上,蕭夜白目不斜視,緩慢上了二樓。
沒有開燈,樓下的電視很快被關掉,周遭也徹底恢復了安靜。
昏暗的視野中,蕭夜白踩著拖鞋慢慢走到主臥跟前,推開門,走進去,然后沉重的倒在了床褥里面。
他低著頭,側過身體,高挺的鼻尖慢慢的貼在床褥上。
熟悉的味道被吸入鼻腔,內心的喧鬧,似乎也在慢慢的恢復平靜。
不知道過了多久,緊閉的眼睛突然睜開。
入目是滿室的黑暗。
蕭夜白在經過幾秒鐘的情緒波動后,迅速伸手習慣性的去摸床邊,想要找手機。
卻摸了個空。
他從床上坐了起來,再伸手將床頭柜上的臺燈按亮。
鬧鐘上的時間顯示:此時是凌晨的兩點二十分。
然后他想起來,手機好像被放在樓下客廳的沙發上,剛才上來的時候忘記拿了。
蕭夜白起身下樓。
周嬸睡的迷迷糊糊,突然聽到外面傳來了動靜。
人老了,睡眠一向淺。
加上曾經有過不少次這樣的經歷,所以她并沒有驚訝,只是很快起身下床。
果然,等周嬸披著衣服來到客廳,就看到蕭夜白正坐在沙發上,茶幾下面的抽屜都被拉開了,他翻箱倒柜的,好像在找什么東西。
“蕭少爺?”
聽到聲音,蕭夜白的動作瞬間停止。
“蕭少爺,你在找什么?”周嬸問道。
蕭夜白將手指收回,身子站了起來,然后他緩緩回過頭望著她。
一雙漂亮的桃花眼漆黑,深邃,卻冷漠無波。
“…”周嬸就這么看著他,也沒說話。
幾秒種后,蕭夜白抬腳上樓。
周嬸搖搖頭。
看來蕭少爺又夢游了…
事實上,這種情況以前也不是沒見過。
她剛被調來這里幫傭的時候,有一次蕭少爺和小公主鬧矛盾,當時小公主發脾氣搬去學校住集體宿舍,結果那天夜里,蕭少爺就夢游了,還被她給遇見了。
第一次的時候,周嬸還有點害怕。
因為聽說夢游的人是意識不清醒的,可能會做出平日里根本做不出來的可怕事情…
可現在,周嬸已經習以為常了…
只要沒什么危害,蕭少爺愛夢游就夢游吧,因為除了夢游,和偶爾會發呆外,蕭少爺其他行為都挺正常的。
尤其是白天的時候,他就和以往一樣每天按時起床,吃她做的早餐,再去公司上班…
規律又敬業!
突然又一陣腳步聲響起。
周嬸回頭,就看到蕭夜白又下樓了,他走到沙發旁,看了一下,然后拿起手機。
周嬸:“…”
等男人再度握著手機上樓,她走過去,將拉開的抽屜塞了回去,再把上面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收拾好,這才轉身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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