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
“小白。”
“小白…”
“說了讓你別吵!”
墨唯一:“…”
本來就心煩氣躁,聽到她那小綿羊一樣嬌滴滴的聲音,不停的喊,蕭夜白只覺得整個人更加的煩躁。
他緊緊的攥著拳頭,卻聽到墨唯一又嬌氣的喊道,“可是我肚子疼嘛。”
“忍著!”
墨唯一:“…”
小白好兇!
不等她再說話,黑暗中,突然一陣急亂的腳步聲響起。
緊接著,燈被打開,蕭夜白沖進了浴室,又把房門狠狠的撞上。
墨唯一躺在被窩里,聽到里面傳來了唰唰的水流聲。
皺皺小鼻子,墨唯一只能在不服氣的哼哼。
小白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知道他愛干凈,所以剛才她好心好意地拿了毛巾想要給他擦擦臉,誰知他居然不領情把她推開,現在三更半夜的又自己跑進去洗澡…
閉上眼睛,墨唯一在被子里蜷縮著,雙手揉按著墜痛的腹部。
聽著那水流聲,居然就這么慢慢睡著了。
再度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
窗簾都拉著,房間里暗暗的,一看桌上的鬧鐘,居然都上午的10點鐘了。
墨唯一猛地坐了起來,忍著腹痛喊道,“小白,小白?”
沒有人說話。
小白不在。
看來是已經回學校上課了。
可是她肚子好痛,而且感覺有點不太對勁。
拉開被子一看。
果然。
她來大姨媽了。
因為大姨媽來的晚,而且每次都不太穩定,時間也不正常,她壓根就記不住具體的日子。
此刻墨唯一只覺得一陣晴天霹靂。
不用看也知道衣服肯定也被弄臟了。
可她沒有帶任何的換洗衣服,就連昨天的校服都還扔在浴室。
本來想著到了西雅圖就和小白去逛街買衣服的,結果錢包被偷,小白又沒有錢,還對她態度這么的惡劣…
正一籌莫展,房間門突然響起了刷卡聲。
看到推門而入的蕭夜白,墨唯一立刻氣鼓鼓的發出質問,“你去哪里了?”
蕭夜白面無表情的走了過來,將手里的袋子放在桌子上。
“這是什么呀?”墨唯一好奇。
見他不說話,干脆就伸手拿起了袋子。
打開一看,里面是一個三明治。
她抬起頭,小嘴翹著,貓眼晶亮,就連聲音都變的軟綿綿的,“小白,這是你買給我的愛心早餐嗎?”
蕭夜白直接將視線挪開了。
白皙俊美的臉龐泛著很明顯的冷意,薄唇更是抿成了直線,也不知道到底在不高興些什么。
墨唯一卻笑瞇瞇的拿起三明治,拆開外面的包裝,不經意一抬頭,卻發現蕭夜白的表情有些不對勁。
他一雙漂亮的桃花眼動也不動仿佛定格。
等墨唯一隨著他的視線也跟著看了過去…
“啊!”
她扔下三明治,三步并作兩步的沖了過去,手忙腳亂的把打開的被褥蓋了回去。
蕭夜白站在那,就這么看著她粉色睡衣的下擺。
俊挺的劍眉一擰,他猛地將臉轉了回去。
墨唯一拉好被子,轉過身,小臉已經紅撲撲的,說不出的難堪和尷尬,“我昨天晚上肚子疼,我也不知道是…大姨媽來了…”
真的好窘。
居然被小白看到自己大姨媽來了,還弄臟了睡衣和床單。
從小到大她都是漂亮驕傲的小公主,什么時候有過這樣狼狽的時刻?
墨唯一有點委屈,可是通過昨天一晚上,她也知道眼前的蕭夜白似乎和在墨家老宅的時候不一樣了。
哪怕她嘴上一直嚷嚷著要告訴爺爺,可現在爺爺畢竟不在這里。
所以他才會一直地欺負她。
天高皇帝遠的,他是料定了爺爺不可能對他怎么樣。
墨唯一肚子疼,又委屈,想著想著,忍不住又眼圈紅了。
一陣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蕭夜白從褲兜里掏出手機,看著屏幕上的名字,眼底一掃而過厭煩。
“喂。”
“夜白,是我。”
電話是田野打過來的,“剛才講師點名了,你沒有來上課,戰堯今天也有事沒過來,所以我把你們兩人的作業都收回來了,你什么時候方便,我把作業都給你吧。”
“恩。”
“嗯?”田野愣了愣,然后繼續溫柔的問,“那…什么時候給你?我現在剛好有空,你在哪?”
蕭夜白看了一眼墨唯一。
十四歲的小少女垂頭喪氣的站在那里,身上穿著劣質又簡陋的睡衣,睡了一夜早就褶皺的不成樣子。
和墨家老宅那個高高在上又驕矜奢侈的小公主相比,此刻的她,看起來可憐又倒霉。
有些話就這么脫口而出,“我在storm,hotel,你現在過來,順便幫我買點東西。”
“好,買什么?”
“…”蕭夜白說了一連串的話。
墨唯一也聽不懂英語,只覺得自己好像又耽誤他了。
現在天都亮了,研究所已經上課了吧?
她吸吸鼻子,等蕭夜白掛斷電話,立刻賭氣般地說道,“那你幫我買機票好了,我想回國了,我不想待在這里。”
說著說著,聲音里已經帶上了哭腔。
她覺得自己真的不應該過來。
沒有出國經驗,所以什么都沒有準備,錢包又被偷了,還不敢告訴家里人,東西吃不慣,也沒有人照顧她,大姨媽來了,小白還對她這么兇…
蕭夜白沒有說話,只是掏出打火機,點了一根香煙抽。
沒有開窗戶,房間里很快充斥著濃濃的煙味。
墨唯一自怨自艾了一會,就轉身進了浴室。
昨天換下的校服就這么掛在里面的架子上,窗戶關著,悶了一整夜,味道并不好問。
但是沒辦法了,她沒帶別的衣服,也沒有錢…
墨唯一忍耐著嫌惡將那身校服穿在身上,又用紙巾折了幾層墊好。
收拾好自己,再度出來卻發現房間里沒人了。
“小白?”
“小白?”
“小白!”
墨唯一喊了好幾聲,終于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哭了半天,她走到桌子前,拿起三明治開始吃。
一邊吃,一邊繼續流眼淚,凄慘的不行。
剛吃到一半,房門突然開了。
墨唯一嘴里還咬著三明治,驚訝懵懂的看著去而復返的男人。
他還是那一身衣服,只不過手里提了一個袋子,到了跟前,將袋子往桌上一放。
“我買了12點的機票,吃完早餐送你去機場。”
“恩。”墨唯一咽下那一口三明治,濕漉漉的大眼睛看著袋子,又看著蕭夜白。
終于忍不住伸出手。
等發現袋子里面居然是一袋粉色包裝的姨媽巾,旁邊還有藥,紙巾…
墨唯一立刻抬臉看著蕭夜白,“這些都是你給我買的嗎?”
“同學幫忙買的。”蕭夜白淡淡的回復。
后來,墨唯一就被蕭夜白送去了機場。
從南城到西雅圖的飛行旅途要十八個小時的時間,一來一去,一共三十六個小時。
可她在西雅圖停留的時間卻只有十六個小時不到。
當時年紀還太小,加上從西雅圖回來后就開始發燒,病了整整一周的時間,導致那一段日子很多事情都迷迷糊糊,記不太清楚。
可墨唯一此刻突然回憶起當年的那段遭遇,也突然想起了那個細節。
當時他說的那個“同學”,應該是女同學吧。
既然是女同學,那肯定就是田野了。
“小白。”
黑暗中,墨唯一輕聲地問道,“當時你幫我買的姨媽巾,是不是田野幫你買的?”
蕭夜白沒有說話。
墨唯一皺了皺眉。
小白睡著了嗎?
“小白?”
臥室里一陣安靜。
蕭夜白還是沒有說話。
看來果然是睡著了。
墨唯一抿抿唇瓣,也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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