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蕭夜白依然貼著她,呼吸灼熱的噴灑在她臉上,低聲喊她的名字,“唯一。”
墨唯一臉蛋紅撲撲的。
口腔鼻息里,幾乎全都是他霸道的氣息。
揮之不去…
忍不住的,小舌舔了舔嘴唇才問他,“干嘛?”
結果一出聲,軟綿綿的,像是在嬌嗔。
而蕭夜白看著那一瞬即逝的粉嫩舌尖,瞳色驀的變暗,連帶著呼吸都沉了一下,充滿磁性的男低音壓得格外的低,“我想在這里…”
墨唯一微微睜大眼睛。
他想在這里?
做什么?
下一秒。
“狠狠的弄你。”
墨唯一:“…”
低沉又帶著邪肆的笑聲響起,蕭夜白嘴角撩起弧度,俊美的臉上因為那一層淺笑顯得流光溢彩,“要不要,嗯?”
墨唯一再次:“……”
這要是在以前,她肯定二話不說就說要了,但是現在…
車子就停在她事務所的樓下,雖然現在外面已是華燈初上,但是有心人站在前面,還是可以很輕松看到車里的情況。
最重要的是,約好的時間要來不及了。
在男人作勢又要親下來的時候,墨唯一忙把臉別開,“不要!”
薄唇就這樣落在了她的臉頰上,然后一路輾轉到了耳邊。
慢慢舔著她的耳廓,聲音伴隨氣息進入她的耳朵,“為什么不要?”
他的聲音本來就很蘇,現在還這樣刻意壓低嗓音,又緊貼著她的耳朵,濃稠低沉,卻振聾發聵,仿佛還有回響,有種說不出的撩…
墨唯一強迫自己要冷靜,細白的手指用力抓著他胳膊想要往外推,“蕭夜白!你不準再親了!”
“我就要親。”
“不行!”墨唯一使勁的推他,“我跟醫生約好了7點見面,現在都快六點半了,外面天都黑了,你不要再鬧了!”
“唯一不喜歡我了嗎?”蕭夜白突然問。
墨唯一差點失笑,“你在胡說什么?”
不給他在車上弄…
就說自己不喜歡他?
“沒事。”蕭夜白說著,已經松開原本緊攢她腰部的手。
墨唯一:“…”
不等她說話,男人已經坐回位置,迅速拉過安全帶系上,然后發動了引擎,“把安全帶系上。”
“…哦。”墨唯一忙低頭。
等系好安全帶,她再度轉臉看了過去。
骨節分明的手指握住方向盤,男人目視前方,側臉的線條流暢凌厲,薄唇微抿,略顯高冷。
明明上一秒還像一個一樣得不到糖吃就要鬧的小孩子,現在,完美切換成了高冷寡言的霸道總裁。
真是個典型的斯文敗類!
剛好手機響了,墨唯一忙收回視線,接聽電話。
“墨小姐您好,我是mango工作室的助理。”
“您好。”
果然。
“請問您現在出發了嗎?”
“已經在路上了。”墨唯一忙說道,“7點可以準時到。”
“好的,那不打擾您了,待會再見。”
“再見。”
放下電話,墨唯一忙拉下鏡子,整理儀容,順便再補個美美的妝。
到了目的地,下車后,兩人乘坐電梯來到工作室所在樓層。
小助理客套有禮的帶著他們進去。
說是工作室,卻沒多少工作人員,室內的裝置也很簡單。
如果不是霍競深介紹的,說實話,墨唯一還以為這里是草臺班子鬧著玩的…
更讓她驚訝的是,原以為mango是一個資深的女醫生,沒想到很年輕,看著不過二十七八的模樣,留著及肩的半長黑發,穿的也是一身黑,身形纖瘦,眉眼細長,一眼看去就像學校里的那些女學霸。
簡單介紹后,mango看向蕭夜白,“請蕭先生跟我進診療室吧。”
墨唯一忙問,“我在外面等還是…”
“墨小姐在這里坐著休息就好,有需要的話,我會叫你。”
“好的。”墨唯一點頭,在沙發上坐下。
“蕭先生請放松。”
診療室內,mango微笑著開口,“你的病例我之前已經全都看過,對你的癥狀也有了初步的了解。從現在開始,我會問你幾個問題,如果不想回答的話,我不會強迫。”
蕭夜白淡淡點頭。
“蕭先生,請問你昨天晚上做噩夢了嗎?”
蕭夜白:“嗯。”
“你能跟我描述一下噩夢的具體內容嗎?”
蕭夜白:“忘了。”
“那以前做過的噩夢,你還能記得其中的內容嗎?”
喉結上下滾動了下,蕭夜白繼續,“都不記得了。”
不到20分鐘,房門就打開了。
墨唯一忙起身。
“墨小姐。”mango示意,“蕭先生,請你先在外面稍等一會。”
墨唯一立刻看了蕭夜白一眼。
見他臉上并沒什么異樣,只能先跟著醫生進入房間。
診療室內的裝置更是簡單,除了一張類似按摩椅的沙發床,一個電腦桌,一面書柜,其他什么都沒有。
暗色窗簾緊閉,明明在鬧市區的寫字樓里,卻安靜的如同密室。
“墨小姐。”mango問她,“你和蕭先生溝通過催眠治療的事嗎?”
墨唯一眨巴眨巴眼,“我只跟他說過要來看心理醫生,具體的因為我也不太清楚,所以…”
“可能是你的表達沒有很清楚,在我看來,蕭先生非常抗拒催眠這件事情,也拒絕配合回答任何問題。說實話,這樣子的患者,我是很難對他進行下一步的治療的。”
“抱歉。”墨唯一解釋,“我老公沒接受過這樣的治療,可能是第一次,他有點不習慣。”
“那麻煩你跟他做一下溝通吧。”
“好。”墨唯一只能點頭,“不好意思啊,都是我的錯,我沒有提前說清楚…”
“沒關系,我今晚的時間都空出來了。”
言下之意:我有的是時間。
墨唯一本來是想要勸某人接受治療的,結果一出來,就看到蕭夜白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沙發上,低著頭,看不清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莫名的,她就心軟了。
“小白。”
聽到聲音,蕭夜白抬臉。
墨唯一在他身邊坐下,“你是不想做這個催眠治療?”
“…”蕭夜白不說話。
但沉默的意思很明顯。
墨唯一只好柔聲的解釋,“這個醫生是霍總介紹的,他妹妹當年也受過很嚴重的刺激,失去了十多年的失憶,情況比你嚴重的多,最后就是mango醫生把她喚醒,所以我才想著要不要帶你來試一下。你放心,mango是很專業的心理醫生,問你問題只是想要了解病情,這樣才可以對癥下藥…”
說了一大通,蕭夜白嘴角動了動,終于說話,“我不需要她。”
“你是覺得她太年輕了,所以不信任她?”
說實話,別說蕭夜白了,她看到這么年輕的醫生,也有點先入為主,總覺得不靠譜。
但既然是霍總介紹的,而且還有過成功的治療經驗,這兩天她也在網上搜索了一下,雖然新聞不多…
想了想,墨唯一說道,“好吧,既然你不想,那今天先這樣吧,雖然我很想你快點好起來,但是慢慢來,沒事。”
如果他真的很抗拒,她也不想逼他。
過猶不及就好了。
蕭夜白握著女人軟若無骨的白皙小手,“嗯”了一聲。
“那我去跟醫生說。”墨唯一抽回手,起身回診療室。
手里柔軟的觸感沒有了,蕭夜白就這么坐在那里,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雙手,像是失了神。
聽完墨唯一的話,mango倒沒怎么太意外,“既然如此,等下次你們考慮好了,再聯絡我助理吧。”
“好。”墨唯一挺抱歉的,所以再三道歉。
mango淡淡的笑,“沒事,只不過明天放假,我要回英國陪我的父母,大概一周后才能回來,這期間如果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給我發微信。”
墨唯一再三道謝。
離開診療室,墨唯一按下電梯。
一共兩座電梯,一個還在一樓,一個停在樓上。
她看了一眼,拿出手機。
“小白,婠婠剛才給我發消息,邀請我們明天去露營。”
“去哪里?”
“婠婠懷孕了,所以選的地方是離他們別墅附近的一個公園。”墨唯一點開示意圖,給他看,“剛好放三天假,明天帶諾諾去玩吧?”
“好。”
見蕭夜白答應了,墨唯一也很開心,立刻給蘇婠婠回復。
“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
墨唯一下意識抬頭。
電梯里面站著好幾個人,站在最前面的是一個女人,穿著黑衣,留著齊耳的短發。
四目相對的時候,女人的臉很迅速的變了一下,然后伸手按下電梯。
門關上了。
墨唯一問,“怎么回事?”
蕭夜白看著電梯上面的數字,“他們要去樓上。”
“這樣嗎?”墨唯一剛才還真沒仔細看,聽到這話也沒多想,剛好這時另一座電梯到了,便拉著男人走了進去。
按下一樓后,她才后知后覺的說道,“不過剛才那個女人,我總感覺有些眼熟。”
但仔細回想,又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那女人挺年輕的,留著黑色短發,長相打扮都偏中性,給她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是像哪個明星嗎?”
聽到這句話,墨唯一忍不住笑,“你覺得像誰?”
蕭夜白握住她的手,靜默片刻,然后吐出了三個字。
墨唯一這回是真笑出來了,“你說的是男的!”
雖說對于從不追星的某人來說,居然還能說出一個很久以前的男明星的名字,不容易啊。
蕭夜白說,“我不認識女明星。”
“胡說!方可盈不是女明星嗎?”
這句話脫口而出。
看著男人瞬間挑起的眉,墨唯一真是后悔也來不及了。
果然。
“你還在吃她的醋?”
“才沒有!”墨唯一說完,電梯到了,她立刻走了出去。
只是手還被他拉著。
于是剛走兩步,蕭夜白一個用力,墨唯一整個人就往后倒了下去。
身子落在男人懷里的同時,他低下頭,直接吻了上來。
這間寫字樓里全都是各種公司,雖說此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多,電梯間這里沒有外人,但就這樣光明正大的接吻,墨唯一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男人實在太強勢了…
不管不顧的吻著她的唇,含住,然后長驅直入。
最后她只能閉上眼睛,干脆眼不見心不煩。
好不容易結束,蕭夜白離開她的唇瓣,低低沉沉的問她,“還吃醋嗎?”
“…”墨唯一臉蛋紅的不行。
等聽到電梯突然傳來“叮”的一聲,她伸出手,拉著他就往外面跑。
車子就停在路邊不遠處,倒也方便。
直到上車并開走,墨唯一才有些后怕的問道,“那樓梯間是不是有監控?”
蕭夜白俊美的臉面無表情,“有。”
墨唯一:“…”
幾秒鐘后。
算了算了,墨唯一安慰自己,反正這里的人都不認識,就算看到…那就讓他們看吧。
黑色賓利很快在夜色中離開。
幾分鐘后,寫字樓里又出來了幾個人,為首的是一個短發穿黑衣的女人,身后三個男人簇擁著mango走了出來,最后分別上了兩輛黑色轎車迅速離開。
回到麗水灣,已經將近9點。
看到爸爸媽媽終于回來,小諾諾委屈的癟著小嘴,眼睛都紅了。
不過等墨唯一說明天要和爸爸一起帶他出去露營,小家伙立刻破涕為笑。
帶他上樓洗澡的時候,更是興奮的在大浴缸里不停的撲騰水花。
墨唯一實在是控制不住他,忙喊蕭夜白進來幫忙。
“拔拔!”小諾諾套著小黃鴨游泳圈,揮舞著圓乎乎的小胳膊。
“你幫他沖一下,用大毛巾包著到床上來。”墨唯一說完,立刻套上睡裙離開。
小家伙還在后面喊,“麻麻!澡澡啊!”
“爸爸陪你澡澡好不好?”
“麻麻!要麻麻!”小諾諾使勁拍水。
墨唯一回到臥室,護膚完畢,便躺上大床。
終于可以玩會手機。
雖然很快蕭夜白就抱著兒子出來了。
“麻麻!”小諾諾發揮著自己的男高音。
墨唯一忙丟下手機,拿起小睡衣,“來吧寶貝。”
被放進媽媽懷里,小諾諾興奮的叫個不停。
“好了別喊了,寶寶該睡覺了,早點睡覺我們明天去公園露營好不好?”
“好!”小諾諾穿上睡衣,乖乖躺在自己的小枕頭上。
連續幾天早上起床發現半夜被神秘人士托運到兒童床,小家伙顯然有了些陰影,小嘴嘰里咕嚕的說著,“麻麻!睡這里哦!”
“嗯,寶寶睡這里。”墨唯一在他的身邊躺下,拉過小被子蓋住,輕聲哄著兒子睡覺。
臺燈光線轉暗,小諾諾閉著眼睛,很快就睡著了。
墨唯一低頭觀察了一會,便說道,“睡著了,小白你抱他去兒童床吧。”
蕭夜白走到跟前,彎腰抱起沉睡的兒子。
將小家伙放到兒童床,再蓋上小被子,他很快回到大床上。
墨唯一立刻過來,靠進他懷里。
奔波一天,實在太累,沒多久就沉沉的睡著了。
蕭夜白抬起手,將臺燈擰滅。
整個臥室霎時漆黑一片。
人處在黑暗中,眼睛看不見,其他的感官就會變得特別敏銳。
蕭夜白摟著懷里柔軟的身子,聞著她淡淡的馨香,腦子里卻想到了兩個小時之前,在工作室里,那個心理醫生對他說的話。
“蕭先生,如果現在給你一次機會,回到過去的任意某一天,讓你可以改變你曾經做過的最后悔的一件事情,你愿意嗎?”
當時他回答了什么?
他說沒有,他沒有后悔的事情。
心理醫生自然是不相信的,畢竟只要是人,尤其是他這樣后天產生精神方面疾病的人,通常都是因為長期心里情緒壓抑才會形成,而導致這些情緒產生的根本,就是過去的某些不太好的經歷。
后來他就不說話了,任憑心理醫生變著法的安撫或引導…
最終這第一次的會診就這么失敗了。
蕭夜白閉上眼睛。
回憶卻瞬間如過馬觀花,洶涌而來。
最先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張稚嫩的小女孩的臉。
那年的墨唯一好像才十二歲,當時,他已經進入墨家整整兩年。
那天下課后,一回到墨家老宅,便有人來叫他去城堡。
城堡,也就是墨家小公主墨唯一居住的別墅,因為是墨老爺子專門為這個唯一的寶貝孫女精心設計并建造的,外形酷似古歐洲的城堡造型,傭人們都這么稱呼。
“知微,趕緊喊人啊。”蕭德鵬推著女兒。
留著一頭黑色短發的蕭知微立刻上前一步,乖巧的喊人,“叔叔好,阿姨好。”
徐嫻看了她一眼,點了下頭,沒有說話。
墨耀雄則滿臉笑容的問道,“你叫知微是吧?今年幾歲了?”
蕭知微說,“十四歲。”
“十四歲,那還比一一大上兩歲呢。”墨耀雄立刻說道,“一一,以后得喊知微姐姐知道嗎?”
十二歲的墨唯一穿著紅色公主裙,帶一些自然卷的黑發蓬松可愛,歪著臉蛋的模樣更是嬌憨天真。
她看著眼前這個“假小子”一樣的女生,漂亮的貓眼滿是困惑,“姐姐?”
“對啊,知微姐姐是夜白的堂妹,比你大兩歲,所以你得喊她姐姐。”墨耀雄耐心的教導道。
沒辦法,墨家人丁稀少,只有墨唯一這么一個女兒,從小到大都是當成小公主一樣的長大,從來也沒有什么姐妹概念…
“可是。”墨唯一聲音稚嫩,“小白是我的男朋友呀,他以后是要給我做老公的,難道他的妹妹不應該喊我一聲嫂子嗎?為什么要讓我喊姐姐?”
墨耀雄臉上霎時一排黑線。
這孩子真是魔怔了,以后可不能再給她看那些什么愛情偶像劇了,早熟過頭了!
蕭知微則臉色驟變,幾乎控制不住的喊道,“我哥不會跟你結婚的!”
墨唯一聽到聲音看著她,臉蛋愈加困惑,“為什么?”
蕭知微說,“因為他不喜歡你!”
“哼!”墨唯一叉起小腰,“你胡說!小白是我的男朋友,他對我可好了,他每天都教我補課,還給我的課本寫上我的名字,小白最喜歡我了…”
聽到這些話,蕭知微咬咬牙齒,突然伸手去推這個趾高氣揚的小公主,“你胡說!哥哥是我的!哥哥才不喜歡你!也不是你的什么男朋友!”
墨唯一被推倒往后摔在了地板上,疼的眼睛蓄上淚水,“你為什么推我?”
“一一!”徐嫻立刻過去將她扶了起來。
剛好這時傭人帶著蕭夜白進來。
“哥哥!”蕭知微忙沖過去。
“小白!”墨唯一也委屈的喊出聲。
剛才跌倒,手心擦到了地板,好疼啊。
蕭夜白眼神過來。
清清冷冷,沒什么情緒。
“哥哥!”蕭知微拉住他的胳膊,“墨小姐說你是她的男朋友,真的假的?”
墨唯一睜大眼睛。
等聽到蕭夜白說——“假的。”
“小白!”墨唯一氣的跺腳,“你這是什么意思?我們不是男女朋友嗎?”
------題外話------
回憶只能這樣穿插著寫啦,這段寫完,就差唯一18歲爬床的第一次了(▽)
晚安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