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汪嘆氣,“都是我不好,下午我兒子突然在學校發燒送去了醫院,不然我就留在所里陪陸律師加班了。明天的這個案子很重要的,下班前突然又發生了一點狀況,需要找資料補充,陸律師一定是生我的氣了,所以才不接我電話。”
墨唯一安慰他,“不會啊,師父明天要用的資料我幫他看過了,沒什么問題,他不接你電話,可能是回去太累了已經睡覺了吧,或者是手機靜音了沒聽到。”
畢竟陸諶禹體弱腎虛嘛。
“恩,那就好。”老汪也像是放心了。
掛斷電話,墨唯一把手機塞回手提包,轉身就走。
沒幾步,手腕就被拉住了。
墨唯一抬眼看著男人,悶悶不樂。
蕭夜白說,“回家。”
墨唯一卻不打算放過他,“你自己回吧,反正買杯子都要自己付錢。”
蕭夜白:“…”
過道上人來人往,墨唯一撅著小嘴,氣鼓鼓的。
男人挑了下眉,抬起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生氣了?”
“哼。”墨唯一轉過臉不看他。
但是臉蛋很快又被他扳了過來,蕭夜白低下頭,仔細的看著她精致嬌艷卻明顯生氣的五官,“為了兩百塊錢要跟我生氣?”
兩百塊錢?
那是錢的關系嗎?
墨唯一不說話。
但是心里很不舒服。
蕭夜白捏捏她的下巴,就將手收了回去,轉過身,就這么攬著她往外走。
進電梯,再到樓下,上車。
一路上墨唯一都不說話。
直到蕭夜白也上了車,他突然伸過手來。
墨唯一問,“你要干嘛?”
一邊問,還一邊用那雙漂亮的貓眼瞪他。
黑白分明,清澈透亮,燈光下,像是藏著兩汪春水。
蕭夜白看著看著,直接低下頭。
“現在還跟我生氣嗎?”
墨唯一氣惱,“你…你犯規!”
居然對她使用美男計!
“我怎么犯規了?”男人低沉的嗓音似乎帶著笑。
沒有開燈,反正墨唯一也看不到。
但是她氣不過啊。
忍不住抬起頭,張開嘴,就這么咬在了他的手上。
脖頸上很快被一只手捏住,蕭夜白說,“松開。”
墨唯一當然也沒舍得使勁咬他,稍作懲罰,就很快松開了嘴,開始指責:“你干嘛不讓我買那一對杯子?”
蕭夜白語氣平淡,“不是已經買了嗎?”
墨唯一愣了下,“我的意思是,你為什么不買了送給我?”
最后還是各自付了240元,AA制。
他們倆都結婚兩年多了,又不是情侶。
就算是情侶,買一對情侶杯,也不用分開AA付錢吧?
黑暗中,男人靜默片刻。
然后,他緩緩說道,“送杯子不是寓意不好嗎。”
“哪兒寓意不好了?”墨唯一再一次愣住。
難道是…杯具嗎?
小白居然相信這個?
蕭夜白沒有說話,只是拉過安全帶幫她系上。
車燈打開了,墨唯一捏著自己的衣領,“你幫我找紐扣。”
居然暴力的把她衣領上的紐扣都扯飛了。
蕭夜白看了她一眼,答應了,“好。”
墨唯一坐在那,看著男人彎下腰,幫她找那兩顆小紐扣。
他上車后就只穿著襯衫西褲,現在因為動作,布料被拉緊,后背和胳膊上的肌肉線條緊致又明顯,男人味十足。
很快的,他起身,“拿著。”
墨唯一伸出小手,一顆精致的粉色小紐扣被放在手心。
她笑嘻嘻的夸獎道,“老公你好厲害啊!”
男人都喜歡被夸獎。
果然。
蕭夜白挑眉,薄薄的唇角撩的飛起。
那模樣,真是傲嬌的不行。
“還有一顆。”墨唯一提醒。
“恩。”
他彎下腰,開始找第二顆。
墨唯一順便拉開領口看了看,“小白,你把我的領子都撕壞了。”
蕭夜白很快起身,骨節分明的手指間捏著第二顆紅色紐扣,“壞了嗎?”
“恩。”
剛才沒仔細看,現在發現從紐扣那被撕裂了一片。
看來這身衣服以后是沒法再穿了。
“這么不結實?”
聽到這句,墨唯一立刻虎著小臉,“明明是你太粗魯!”
這種春夏裝的布料本來就很薄,他那么用力的扯,還怪布料不結實?
“既然如此。”罪魁禍首輕描淡寫,“這紐扣就扔了吧。”
“不要。”墨唯一忙把他手上那一顆紐扣搶了回來,“你都撿給我了,我要好好收著。”
“收這個做什么?”
除了珠寶首飾,墨唯一好像沒有其他的收集怪癖。
更何況這種小紐扣。
“反正我要收著。”墨唯一說著,小心翼翼的握著那兩顆紐扣,“回家吧。”
蕭夜白將身子坐了回去,“嗯。”
回到家后,墨唯一果然找了一個小瓶罐把兩顆小紐扣放了進去。
然后才開始拆那一對情侶杯。
“粉紅色的是我的,粉藍色的是你的,明天你記得帶去辦公室。”
聽到這話,男人的眉骨猝不及防的一跳,“為什么要帶去辦公室?”
“因為我要在辦公室用啊。”
“又不是同一間辦公室。”
言下之意:有意義嗎?
“不行,我的在辦公室用,你的也要在辦公室用。”墨唯一三令五申,“不準不用,我會讓仲愷檢查的。”
蕭夜白:“…”
于是第二天早上,一人帶著一個卡通水杯去上班。
先是禹銳律師所。
墨唯一每天早晨9點鐘前準時到所里,基本上,除了10樓的前臺小姐,還有其他的幾個實習生,來最早的就是她了。
今天照例。
一進十樓的門,卻看到前臺小姐急匆匆的從走廊那邊過來。
“墨小姐,你看到陸律師了嗎?”
陸諶禹?
墨唯一問,“他來所里了嗎?”
“對啊,他人已經來了,包都放在我桌上呢,可是不知道他人去哪了。剛才他手機一直在響,老汪說9點半要開庭,讓我趕緊催他去法院,現在馬上都要9點鐘了,再晚就要來不及了。”
“他是不是去洗手間了?”
“不可能啊,男洗手間的門壞了,里面應該是沒有人的,而且陸律師自己辦公室有獨立的洗手間,他從來不會去外面上洗手間的。”
墨唯一眨巴眨巴眼,“是嗎?”
她怎么記得昨晚下班的時候,陸諶禹說了一句去洗手間?
不等她細想,身后響起一陣腳步聲。
一個男律師端著茶杯走了過來,“小星,男廁所的門還沒修好嗎?”
“胡律師,物業說了,今天他們上班后會派人過來修的。”
胡律師點頭離開了。
墨唯一站在那,突然覺得哪里不太對勁。
昨天她和蕭夜白到樓下的時候還等了一會,一直都沒看到陸諶禹下來…
果然。
胡律師很快就從外面跑了進來,“快點快點!趕緊給物業打電話,讓他們派人上來。”
“怎么了?”
墨唯一也驚訝的看著他。
胡律師喘著粗氣,“陸律師…陸律師被關在廁所里了。”
眾人:“…”
20分鐘后,物業師傅帶著工具趕到。
眾人都跟了過去。
男洗手間房門緊閉,老師傅拿出工具,一邊操作,還一邊問,“我在這貼了公告都沒看到嗎!”
眾人不敢說話。
老師傅又問,“關多長時間了?”
胡律師,“不清楚,我剛在外面洗杯子,聽到里面有敲門聲才知道的。”
前臺小姐,“我也不知道陸律師什么時候到所里的,我是8點40分過來的,起碼…快一個小時了吧?”
墨唯一不敢說話。
門鎖開的很快,幾分鐘就搞定了。
當房門打開,眾人屏氣凝神地看著從里面走出來的男人。
老師傅哼哼兩聲,“小伙子,以后記得隨身帶著手機,幸虧今天我來的早,平時我都10點才過來上班的,你今天運氣好才遇到了我…”
陸諶禹黑著俊臉,一雙充滿血絲的眼睛黑沉沉的瞪著墨唯一。
等老師傅數落完畢,背著工具箱離開。
墨唯一忍不住問,“師父,你干嘛一直看著我?”
怪嚇人的。
自己不看墻上的公告被關進了廁所,不關她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