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府,涼亭內,一大一小喝著就,隨意聊著。
“殿主殺了那個女人?”
“沒有。”
“那殿主如何絕情的?”
“殺自己。”
江道明木然道,再次灌下一口烈酒。
“殺自己?”小云茫然地抬頭:“可殿主還活著。”
“心死了。”江道明淡笑道:“你還不懂,你剛誕生沒幾年,也沒經歷什么。”
“所以,我想動,想知道殿主怎么做到的。”小云小臉嚴肅地道。
“你學這個做什么,要做一個絕情的人?”江道明問道。
“我要和殿主一樣,做一個二娘都欽佩的人。”小云堅定道。
江道明沉默片刻,道:“你想和本殿主一樣?那你可愿,斬去一切,培養一顆殺心?”
“除了二娘他們,我都愿意斬去,哪怕我自己。”
小云稚嫩的聲音,充滿了堅定:“我痛恨自己,只能茍活在獸皮之下,痛恨自己,只會給二娘他們惹麻煩。”
“可以。”江道明淡淡道。
“可以?”小云一愣,接著驚喜地跳了起來:“殿主,你愿意教我?”
“本殿主的絕情之道,與一般的絕情不同。”江道明淡漠道:“絕情非無情,也非忘情。”
小云疑惑道:“那是什么?”
“那是不碰世間感情,將自己的精力,轉移在世間公正上。”
江道明飲著烈酒,道:“本殿主愿用一生,來許世間一個公正,清理世間罪孽。”
“世間公正?”小云很懵懂,有些不懂,但他經常聽二娘抱怨,世間不公。
若是世間公正,他的娘親就不會被奸人所害。
如果世間公正,他就不用東躲西藏,白日藏身在獸皮之下。
這也是為何,二娘會佩服殿主吧,小云心中想著。
他感覺此刻的江道明,無比偉岸,是他一直想要追尋的目標。
“你的一生,打算怎么過?”江道明問道。
“我想保護二娘,保護林有道叔叔,直到永遠。”小云堅定道。
“那就用一生去守護吧,你的情,留給他們就夠了。”江道明淡淡道:“人之一生,哪來那么多精力,去愛很多人。”
“殿主愛著很多人。”小云道:“愛著天下蒼生,無數眾生。”
“哈哈。”江道明哈哈一笑:“你這小家伙,可真會說話。”
“我可不小了,二娘常說,我是個小大人了。”小云天真地道。
江道明笑容越發濃郁:“從明日開始,我教你如何培養一顆殺心,你對二娘他們的愛有多深,對于當初的仇恨就有多深。”
“殿主,支持我回去報仇?”小云詫異地道:“二娘都讓我放棄仇恨。”
“若是對方是罪孽,為何不報仇?”江道明冷聲道:“無能者才會放棄,本殿主報仇,從不隔夜!”
“本殿主要你培養殺心,不是放棄仇恨,是解決仇恨,若是連殺母之仇都能放棄,比畜生都不如,你要一顆殺心有何用?”
“殿主是對的。”小云重重點頭。
若是連殺母之仇都能放棄,那確實比畜生還不如了。
縱使有了一顆殺心,縱使是一尊天生神圣,在江道明看來,那也是一尊廢物。
“不早了,早些休息吧,明日本殿主教你。”江道明道。
“是,殿主。”小云重重躬身,放下酒碗,蹦蹦跳跳離開了。
殿主的絕情之道,不用二娘獻出性命,殿主的話,全都符合他的心意。
若是能早些遇到殿主,那該多好。
江道明獨自飲著烈酒,心中思索著,明日如何教導小云。
當初的自己,從來到這個世界開始,就培養殺心,一直到清心小筑三年,才掌握了殺心,不被殺心蒙蔽。
若是一尊后天神祇,擁有和他一樣的殺心,一旦爆發出來,誰能抵擋?
當然,江道明倒是不在乎。
他也想看看,自己教導出來的后天神祇,能否如他所愿,讓世間執法者,再多一位。
時間罪孽殺之不盡,就算是他能斬滅這個時代的罪孽,下一個時代,依舊會有罪孽出現。
后天神祇,與人類不同,就算是壽元一樣,天資在那里,說不定,比他活的久。
等他坐化之后,世間罪孽,就交給這個小家伙。
一直喝到天明,清晨一早,婦人便抱著小云來了。
“參見殿主。”婦人恭敬行禮:“小云說,殿主愿意教他,一大早便讓我抱著他來了。”
“本殿主愿意,但你也別再提以自己性命,鑄就他的絕情。”江道明淡淡道:“你所要做的,便是好好活著,如此,他才能更強大。”
“是奴婢愚蠢,請殿主恕罪。”婦人連忙道。
“別奴婢了,小云既然將你當親人,那便接受這個身份吧。”江道明放下酒壇,帶著他們前往密室。
林有道也來了,一同進入密室之內。
“本殿主暫時沒有合適執法,只能以幻境,錘煉他的內心,鑄就殺心。”
江道明漠然道:“小云畢竟年幼,你們在幻境之中看著他,防止他被幻境和殺意迷惑心智。”
“是,多謝殿主,”兩人恭敬行禮,盤坐下來。
小云小臉嚴肅,仰頭看著江道明,充滿了期待:“殿主師父,來吧。”
江道明微微一笑,一抬手,灰蒙龍之力彌漫,籠罩三人:“你所經歷的,都會在幻境之中重演,拿起屠刀,去殺光你的仇人。”
愛有多沉,恨有多深。
江道明盤坐在一旁,沒有去看幻境。
他不想窺探小云的內心,龍象之力只是引動,演變幻境。
當年的自己,便是在心中,無數殺死了前世的自己。
最后地藏轉生,徹底磨滅。
現在的他,已經看淡了。
前世已經遠去,不可能回去了,就算能回去,那個無法修煉武道的世界,也不值得自己降臨。
他,早已是凌駕世間的仙神,需要凡人仰望的仙!
江道明看著三人,小云小臉猙獰起來,變的兇惡。
林有道和婦人,面上滿是擔憂和心疼。
幻境之中的小云,這尊后天神祇,終于拿起了屠刀。
一股神圣氣息,蘊藏著無盡怒火,在幻境之中復蘇了。
天生神圣,神威彌漫,擴散出來,江道明連忙用神力封鎖。
神圣氣息,撼動秘境,無盡怒火,激發一股特殊的神性,讓人有頂禮膜拜的沖動。
就連江道明,都有一絲驚訝,心中有那么一絲,想要仰望的感覺。
這就是天生神圣,需要世人仰望的存在,高高在上的神靈!
金色云朵在小云周身顯化,一道道金色雷光閃爍,散發著一絲絲天威。
江道明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天生神圣,果然獨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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