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二十七年,也就是1654年春季,李自成和張獻忠兩人在收拾停當之后,便開始往西逃去。
一路上,波斯境內再次烽火遍地。原本靠西的城池,沒有被流賊波及的,此時也被光顧了。
而此時,張獻忠和李自成軍中都有線膛攻城大炮,因此,攻打城池的難度也一下降低了不少。幾乎可以說,只要在張獻忠和李自成行軍路上的城池,就沒有幸免的了。
張獻忠和李自成的聯軍并沒有繼續往西而去,而是最終折向原本屬于伊拉克的地方,往非洲而去。
當然了,這些地方,當下是奧斯曼帝國的領土。
奧斯曼帝國邊境的將領雖然聽說了波斯內亂,有來自遠東的賊人肆虐。但對他來說,最多是把情況往上報,是否要趁火打劫這個事情,不是他能決定的。
就眼前來說,奧斯曼人更多的是幸災樂禍。他們絕對沒有想到,在波斯東部肆虐的流賊大軍會突然大舉西進,并且一下攻入了奧斯曼境內。
更讓他們想不到的是,在他們印象中,流賊軍隊的戰力肯定比不過正規軍,軍械裝備就更是很垃圾的那種。
結果倒好,他們遇到的這支流賊大軍所用武器,就是奧斯曼最精銳的軍隊都想要得到的武器。
在這些意想不到的情況疊加之下,奧斯曼的地方軍隊也壓根沒法阻擋張獻忠和李自成聯軍的攻勢,當即被橫掃。
可以說,張獻忠和李自成的聯軍幾乎橫掃過了后世的蘇伊士運河地區,攻入埃及,當下也是奧斯曼帝國控制區域,一直打進了非洲地區。
阿巴斯二世偵得流賊突然西去,確認是事實之后,當即大喜,連忙領著他的殘兵回歸國內。卻沒想到,在拉合爾的明軍卻趁機攻打坎大哈等地,利用他們火炮的犀利,就在阿巴斯二世領兵離開不久,就打下了坎大哈。
阿巴斯二世本來看到波斯國內一片斷壁殘垣,破敗不堪的情況,心中就已經涼了一片。結果這時候,聽到明軍不但攻占了坎大哈,并且大軍還攻入了波斯境內,就在他后面的時候,整個人都傻了。
什么叫屋漏連夜招風雨,這就是!
前腳的狼剛走,后面的老虎就找上門來了,這還讓他怎么活?
原本已經拿到了喀布爾的布哈拉汗國,本來都已經出兵和波斯軍隊這邊聯手了,一聽到明軍宣布波斯為敵人,攻入了波斯境內時,嚇得立刻逃回了自己國內,其汗王阿布都拉·阿齊茲派使者出使明軍這邊,表達無疑和明軍為敵的意思。
布哈拉汗國的北面,是伏爾加河流域,那邊的土爾扈特部已經是明國的一部分,駐扎了很多明軍;南方這邊,明軍又占據了莫臥兒,還攻入了波斯。
如此之盛的氣勢,加上此時的布哈拉汗國早非鼎盛時期,內亂和割據不斷,因此,阿布都拉·阿齊茲還有膽子和明軍為敵,那就怪了!
阿奇都是其汗王心腹,來到明軍大營之后,便被明軍這邊的陣勢給驚呆了。
光是明軍統一的軍服,盔甲鮮明,軍械統一這種正規化,就已經讓他震驚了。同時,他入眼看到的明軍將士,或者在操練,或者在巡邏,全都是動作整齊,隊列一致,他就能看出來,這支明軍,絕對是精銳。
還有炮兵,正在擦拭炮膛,那一排排的大炮,大中小型都有,視覺的沖擊也是很大。
最為關鍵的是,明軍這邊,上上下下,將士們所表現出來的精氣神,哪怕不懂兵的人,也能看出來這是什么樣的軍隊!
因此,當阿奇都被迎著,見到了明軍統帥孫傳庭時,謙卑之意,那是表現得淋漓盡致了。因為他知道,布哈拉汗國絕對不是明軍的對手。一旦惹怒了明軍,讓明軍調轉兵鋒去打布哈拉汗國的話,那鐵定會亡國的。
孫傳庭看著底下彎腰的烏茲別克人,當即淡淡地說道:“你們和波斯結盟,本是我大明的敵人。你們如今卻來說,這其實是誤會。那也成,本官看你們的誠意!如果真有誠意的話,本官就相信你們的解釋。”
經過翻譯,聽到大明統帥這話之后,阿奇都連忙回答道:“真得有誠意,絕對有誠意的!”
“好!”孫傳庭一聽,便盯著他說道,“那就送五千頭羊,三萬石糧食過來,并且,再派五千騎軍,隨軍作戰。如此,本官便信了你們的誠意。并且,本官可以向朝廷奏請,讓你們布哈拉汗國成為我大明的藩屬國!”
能阻擋明軍的,從來就不是敵人有多強,而是后勤的制約以及氣候的影響。
進入波斯境內后,因為按照計劃,這里將成為大明新設的一個省,是屬于大明直轄地。因此,軍隊就不能像在大順國境內那樣肆無忌憚,不管民生了。
這么一來,大軍對于糧草物資的需求也將更多。按照之前在南京御前會議時候商量的,這個布哈拉汗國是可以作為藩屬國,成為大明商品傾銷地以及波斯征戰的物資供應地。
這一次,布哈拉汗國自己湊過來了,孫傳庭便有此一說。
當然,如果布哈拉汗國不湊過來,沒有這個覺悟的話,回頭孫傳庭也會調轉用兵方向,教布哈拉汗國怎么做人!
布哈拉汗國的人多從事農業、牧業,其中灌溉工程較為發達。
此時,阿奇都聽到孫傳庭的要求,不由得有點為難。
此時的布哈拉汗國并不強大,內亂不斷之下,波斯薩法維王朝、阿夫沙爾王朝、印度莫臥兒王朝和希瓦汗國也乘機頻繁入侵。總體來說,也窮。
大明所要求的這些,雖然也拿得出,但是,絕對不是輕松的那種。
本來布哈拉汗國的汗王阿布都拉·阿齊茲從波斯拿到喀布爾,覺得自己是中興之主,卻沒想到局勢急轉直下,在明軍的天威下,一切都可能是浮云。如今更是要拿出這些糧草物資,那對于他的聲望,絕對是一個打擊。
阿奇都都在猶豫著時,孫傳庭繼續在那說道:“一旦成為大明藩屬國,便會受大明保護。遇到有無法解決的危機,只要向大明求援,都能受到援助。大明也能向藩屬國開放商品采買,包括火器在內,只要給得起錢,就都準許買賣…”
利益才是最實際的東西,光是威脅,那是不可能讓人心甘情愿的。
對于這一點,孫傳庭心知肚明,因此,便簡單地介紹了下當大明的藩屬國,能獲得什么好處。
事實上,他都敢肯定,如果對波斯皇帝說這些,那阿巴斯二世也絕對非常愿意當大明的藩屬國。只是很可惜,大明看上他的地盤,所以波斯是不可能成為大明藩屬國的!
阿奇都一聽孫傳庭后面的話,原本有點為難的臉色,頓時陰轉晴,變得非常快。要不是忌憚打斷孫傳庭的話,他估計早就打斷孫傳庭的話了。
好不容易等到孫傳庭的話說完,阿奇都便連忙點頭回答道:“尊敬的大人閣下,我們布哈拉汗國非常愿意成為大明的藩屬國。只要能成為大明的藩屬國,一切都好說,羊和糧食,我即刻向我們的汗王稟告,肯定會很快送來的!”
葡萄牙作為大明火器的二道販子,賺得盤滿缽滿,那是有目共睹的。已經有傳言,葡萄牙和大明的關系,絕對非同一般了。
如今要是布哈拉汗國成為大明的藩屬國,同樣能從大明購買火器的話,哪怕自己不用,轉手賣掉,那也絕對是一門賺錢的買賣。更不用說,要是布哈拉汗國自己能裝備大明火器的話,可以往西擴張,攻打土庫曼,克里米亞汗國等等,一統這些區域。
至于國內的反叛,以及地方上的那些不服者,汗王也能強有力的加以鎮壓!
總之,成為大明藩屬國之后,對于布哈拉汗國來說,有太多的好處了!
有這么一句話可以來形容:不想成為大明藩屬國的國王,就不是一個好國王!
最終,阿奇都急急地趕回去稟告,沒有任何意外,阿布都拉·阿齊茲不但送來了孫傳庭所要的羊和糧食,并且數目上要多多了,騎兵也一樣到位。總之,就怕做得不滿意,就失去當大明藩屬國的資格。
然后,在得到孫傳庭的承諾之后,便帶著孫傳庭的信件,阿布都拉·阿齊茲親自前往大明都城去朝貢面圣。
而孫傳庭這邊,得到了布哈拉汗國的糧草物資供應之后,并沒有追擊阿巴斯二世的軍隊,而是穩扎穩打,逐步前進的方式,在波斯境內展開了行動。
對于波斯的貧民,一概安撫之,把逃離的波斯貴族的土地分下去,如果沒有吃的,明軍這邊也會有下放羊和糧食,以便讓他們能撐到土地有收獲。
早從國內運來的土豆、番薯等農作物,也都在波斯境內開始推廣。
總之,就是阿巴斯二世在前面征集糧草、丁壯以應付明軍的攻勢,明軍就在后面安撫人心,穩定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