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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4 給一個教訓

  “老爺不好了,老爺大事不好了…”

  一聽這話,孔植頓時嚇得一哆嗦。睡夢中,他曾經夢見過這樣的場景。

  孔大氣也是臉色白了一下,顯然也是被這喊聲給嚇了一下。

  說來也是,他雖然是曲阜縣令,可不要說曲阜了,整個兗州府,幾乎都是孔家的勢力范圍,他當一個曲阜縣令,誰還會找他麻煩。

  因此,孔大氣經歷過的事情,其實也就比孔植強一點而已。

  此時,好歹是縣太爺來的,回過神來,當即大聲怒喝道:“什么狗東西在亂叫,信不信打殺了你?”

  說話間,報信的人也已經滾進了大堂。

  孔大氣一見,認出是府里的外院管事,平時很穩重的一個人,竟然滿頭大汗,一臉惶恐。

  頓時,孔大氣就感覺背后冒冷汗。因為他知道,如果不是特別不好的事情,是不可能把外院管事嚇成這樣的。

  果然,就聽到外院管事,一臉惶恐地稟告道:“京師來的加急消息,朝廷已經定了,派興國公領著剛從草原凱旋的大軍前來魯地鎮壓民變!”

  “什么?”孔大氣一聽,頓時一下跌坐在椅子上。

  這種情況,是他們想過最壞的情況。但是,可能性極小。結果,真得是怕什么來什么!

  就算朝廷派兵來鎮壓,朝堂上任何一個人領兵,都要好過興國公來領兵。但是,結果還是興國公領兵來了。

  外院管事顯然是知道些情況的,因此,在稟告了一句之后,便連忙問道:“大老爺,五老爺,那興國公可不會對我們心慈手軟的啊,萬一被他發現…”

  “閉嘴!”孔大氣一聽,頓時大吼一聲,讓他滾。然后轉過身子,看向孔植時,卻發現他那臉色白得沒有一點血色,猶如死人臉一樣,握著椅子把手的手,還在那微微發抖。

  見此情況,他便知道不能指望這位衍圣公什么,于是,他連忙安慰道:“你擔心什么,我們孔家千年不倒,他興國公難道會膽大包天,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對我們孔家動手?”

  聽到他這話,孔植便轉頭看向他。

  “我們不是還準備了幾個人,萬一查到我們頭上來的話,也有他們能頂罪!”孔大氣說著,當即有點信心地說道,“所以,我們怕什么?”

  有可能是孔家千年不倒的事實給了孔植信心,也有可能是有頂罪的安排給了孔植信心,總之,在聽了孔大氣的話之后,他的手終于不抖了,只是吩咐孔大氣道:“你再去安排下,務必保證不出岔子!”

  孔大氣對此可不敢大意,連忙答應一聲,就匆匆離開了。留下孔植一個人,一直在大堂發呆了很久。

  孔家收到了京師的消息,很自然地,山東其他的地方豪強,也是先后收到了來自京師的消息。

  頓時,一家家的,就全都慌了。

  不要說是興國公領著精銳兵馬前來魯地,就算是普通軍隊的話,只要朝廷決心鎮壓而不是安撫的話,他們之中的很多人,也是不敢真正造反,和朝廷對抗到底的。

  因此,在聽到這個消息的第一天,山東的民變規模,就幾乎是少了一層。

  那些沒有散去的反賊,大都也是人心惶惶,有點恐懼即將到來的情況會如何?

  崇禎十六年十二月二十日,興國公領騎軍入山東,頓時又引發了新一輪的恐慌。

  等張明偉領兵到達山東首府濟南府時,在這邊的總督新政兼左都御史左懋第便連忙領著濟南府的官員,迎出城外三里。

  左懋第之下,還有按察使等地方最高軍政官員等,看到騎軍帶起的滾滾塵土之時,便一個個連忙再次整理自己的穿戴,就怕有什么小問題。

  前鋒騎軍,是李過所領。

  按照興國公事先的吩咐,壓根就沒有給這些官員什么面子,看到遠處迎接的官員之后,反而提高了馬速,一直到不遠之地才可以減速。

  騎軍原本就比步軍看著要有威懾力,特別是騎軍數量多的時候,越是如此。更不用說,這支騎軍乃是精銳,原本就是南征北戰的流賊精銳,又橫掃草原歸來,因此這支騎軍的氣勢就更不用說了。

  左懋第等心中無愧的文武官員還好,那些心中有鬼的官員,不管文武,看到如此威勢的騎軍時,那臉色一個個都是白得嚇人。

  如果在平時,對于軍隊竟然敢如此無禮,帶起地塵土,撲得他們這些地方軍政高官灰頭土臉,那領軍將領絕對要被彈劾。如果有權處置的,信不信立刻拿下都可能。

  從大明開國之后,這種以武犯文的事情,絕對是非常罕見的。

  可是,今時不同往日,這支軍隊的領軍主帥,乃是權傾朝野的興國公。哪怕是這前鋒中,和領軍將領并駕齊驅的,還有穿著飛魚服的錦衣衛監軍。

  面對興國公,面對錦衣衛,不管文武,都沒有那個腰板能硬得起來。

  事實上,他們也知道,這支軍隊如此做派,這么破天荒的舉動,如果背后沒有興國公的授意,絕對不可能會出現。

  而興國公之所以會有這樣的授意,他們大概也能猜出來。山東民變規模如此之大,他們這些山東的地方官員,絕對是逃不了責任的。

  可是,誰讓這次民變的引發,是因為曲阜孔家那邊引發的。這些主政山東的文官,壓根沒膽子第一時間雷厲風行去壓制民變。

  就這么的,一支接著一支的騎軍,挾驚天威勢,如雷蹄聲陸續開到濟南城這邊。

  大概一個時辰之后,終于出現了興國公的中軍旗幟。

  于是,左懋第便帶著山東文武官員連忙迎接興國公。

  說起來,張明偉倒不是對左懋第有意見,他的這番舉動中,并沒有給左懋第臉色的意思。不過誰讓他領著這些山東地方官一起,自然就殃及池魚了。

  因此,作為補償,張明偉倒是和左懋第和藹悅色地說話,但是,對于其他文武官員,卻是壓根理都不理。

  他和坤興公主朱媺娖,并沒有進城,在前鋒扎好的營帳中接見了這些官員,開始議事。

  “聞報國公領王師前來魯地,如今魯地的民變已經散去了三處,民變規模,據各地的快報,也已經小了一半不止。”左懋第作為最高官員,便首先給張明偉介紹情況道。

  頓了頓,他便笑著帶著一點恭維又補充道:“國公一到,魯地之亂必定旦夕便能平定了!”

  其他山東地方官員聽了,便立刻紛紛附和起來。

  “國公南征北戰,屢戰屢捷,威名赫赫,如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啊!”

  “兵法有云,不戰而屈人之兵。如今賊寇只聞國公威名,便聞風而潰,實乃下官平生未見也!”

  聽著這些馬屁聲,張明偉并沒有露出笑容,只是咳嗽了一聲。

  一聽他這咳嗽聲,這些正拍馬屁拍得起勁的山東官員,頓時立刻噤若寒蟬,不敢再有一絲發聲。

  沒了動靜,張明偉便繼續看向左懋第,表情嚴肅了一些說道:“之前奏報中說,山東新政官員不是被殺,就是逃回省城。如今具體情況如何?”

  一聽這話,左懋第不敢怠慢,連忙稟告了起來。

  張明偉聽著,眉頭便皺了起來。

  山東的新政,基本上因為這個民變一起,不管離曲阜有多遠,幾乎全部廢了。最好的,也是進度停滯不前,推行不下去。因為新政官員就怕繼續催促的話,也會激發民變。

  總之,如今在山東這邊,民變就是一個非常敏感的詞。就好像一個不小心,民變就會立刻發生一般。

  聽完了這些消息之后,張明偉便又嚴肅地問道:“如今山東各地具體民變情況如何?”

  左懋第聽了,依舊立刻把最新的民變情況,具體的給他講解了起來。

  總得來說,濟南府因為是省城所在,又是左懋第親自坐鎮之地,情況相對好一些。一開始的時候,確實是有一些民變苗頭,但是都被左懋第威壓地方軍隊給鎮壓了。

  但是,其他地方,卻是此起彼伏,聲勢很大。最為厲害的,就要數兗州府了。之前鬧得最兇的時候,有將近十五萬反賊圍住了兗州城。

  在聽到皇帝派興國公領精銳兵馬前來鎮壓之后,散去了將近七八萬的樣子,還有七八萬人馬繼續圍著兗州府。至于其他地方,反賊的人數就遠遠沒有那么多了。

  左懋第說到這里,從袖子中拿出一份文本,轉給張明偉,同時解釋道:“這是衍圣公派人送來的公開奏本,要轉遞京師。說是兗州之亂,實乃官逼民反,民變百姓實有迫不得已的苦衷。希望朝廷懲治引發民變的貪官污吏,還天下百姓一個公道!”

  聽到這話,山東按察使也連忙跟著稟告道:“國公,兗州乃是孔圣人之所在,文風鼎盛,如果不是被…逼無奈,絕對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情。下官以為…”

  他本來想說被廠衛所逼,但是立刻想起,眼前這位興國公,還是錦衣衛指揮使,便立刻改口。但是,說著說著,看到了興國公嘴角的一絲冷笑,他便說不下去了。

大熊貓文學    穿越之掉崇禎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