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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 形勢嚴峻

  所謂禍福相依,這句話是真一點都沒錯的。

  崇禎皇帝在這幾天里,連續遇到好事,心情正好著呢,就又被加急奏報給壞了心情。

  這不,他緊急召見群臣商議事情。這其中,就包括了興國公張明偉。

  文華殿內,崇禎皇帝指著御案上的奏章,表情嚴峻地對底下群臣說道;“今日連續三份加急奏報,一是來自開封,說李賊所部圍攻開封已半月有余,攻打甚急,這是第三次向朝廷求援了。”

  說到這里,他頓了頓之后又道:“第二封奏報,是吳三桂、白廣恩等五路游擊聯名上奏,說他們救援開封,卻遭總督侯恂斥責,要調他們歸于其指揮。要敢不聽,就以造反論,甚至還調兵威脅。”

  說完之后,他從御案上拿起一份奏章,臉色嚴肅地說道:“侯恂領著左良玉部不但要挾朝廷,甚至在流賊一部北上時,一觸即潰,讓開了去路。如今,這一路流賊已至保定附近。目前態勢已是明顯,這路賊軍真得沖京師這邊而來。”

  這是兵事了,兵部尚書閔洪學首當其沖,也因此,他便最先開口奏道:“陛下,如今京師這邊,可戰之兵甚少,只有勇衛營部分,以及剛組建的京營。一共也就兩萬五千左右,還都是新組建的。而此路賊兵號稱二十萬,雖然有假,可八萬之數卻是有的。且朝廷官軍出征的話,還需要防著左良玉所部,微臣以為宜守不宜攻!”

  聽到他說話,其他人便都沒說話,只是看著他。

  崇禎皇帝聽了,皺著眉頭說道;“如果只是守城的話,流賊北上,朕雖然不擔心京師安全。可是,京畿之地若是被賊寇肆虐,如之奈何?”

  內閣輔臣堵錫聽到這里,也是插嘴提醒道:“流賊若是肆虐京畿之地,必然也會對薊鎮長城防線有影響。萬一嚴重的話,影響了御建虜于關外,那就是雪上加霜了!”

  他的眼光顯然是算高的,把關內關外的情況都考慮了進去。

  閔洪學聽了,也是為難道:“如今之計,朝廷可用之兵太少,如之奈何?除非下詔勤王!可天下之亂甚廣,又有何地之兵能應王事?”

  如果左良玉一部聽朝廷的調遣,那其實還是有兵力可以用的。無奈這左良玉早就有倨傲不訓之事,對于地方巡撫總督的調遣,愛理不理。如今更是公然喊出要清君側不說,甚至還威脅白廣恩等其他五路游擊,反而還牽扯了朝廷原本就不多的兵力。

  崇禎皇帝想著這些,一個腦袋覺得有兩個大,沒有辦法之下,他便只好轉頭看向張明偉,試探著問道:“先生,要不調秦兵入關?”

  這個關,是指潼關,而不是山海關。意思是讓孫傳庭所部入中原參戰。

  張明偉聽了,皺著眉頭回答道:“陛下,孫傳庭那邊,算算時間,他只身入陜西,要整頓軍隊,要籌備錢糧,才兩個月左右的時間而已,怕是兵不精糧不足,匆促調動其兵馬的話,怕是效果有限。萬一準備不足打了敗仗,那前面的付出就都白費了。松錦之戰的教訓,猶在眼前啊!而且,陜西境內也不安寧,孫傳庭肯定也要安頓陜西境內的。”

  聽到這話,崇禎皇帝也是無奈,便又問道:“那如今之計,該是如何為好?”

  張明偉聽了,看看閔洪學,再看看其他人,然后才轉頭看向崇禎皇帝回答道:“我認為,不到萬不得已,還是讓孫傳庭那邊多點時間整軍為好。眼下的困難,我們商量下,看看能不能解決,就盡量解決。并且,要讓孫傳庭所部出關,那其實也是遠水難解近渴!”

  崇禎皇帝聽了,也知道先生說得在理,便只好轉頭看向其他臣子問道:“諸卿以為,如今如何應對為佳?”

  到了崇禎十五年六月份,這時候是真得天下大亂。效忠朝廷的官軍大都戰沒了,而原本對朝廷忠心的將領,看到這種亂世之下,也慢慢地變了心思。

  這時候還聽話的,其實就是勇衛營了。但是,勇衛營兵力實在有限,還分拆成了三部分。其中孫應元領兵護衛太子,在江南那邊;黃得功領兵護衛皇陵,如今和劉良佐及地方將領一起,正在和張獻忠所部僵持。

  這算來算去,真得是算不出什么可用之兵來。

  這個情況,文華殿內的這些大明高級官員,自然都是知道的。因此,他們細想之下,很是有點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的感受。

  張明偉之前一直撲在內撤遼東軍民,對付晉商這些事情上,對于中原之地的事情,還不是特別關心。此時見到他們一個個都是皺著眉頭,好像并沒有辦法的樣子嗎,他心中也急。

  不過張明偉知道,如今他是朝堂上的主心骨,更是能左右崇禎皇帝,他的表現如何,是非常重要的。

  因此,雖然他心中也急,但是,表面上卻還是淡定地。

  看到一直沒人說話,張明偉便問道:“那我們一件事情一件事情地來分析吧!”

  聽到他說話,崇禎皇帝和其他人都轉頭看向他,豎著耳朵聽他說什么。

  只聽張明偉面向崇禎皇帝說道:“開封那邊,城池堅固,給周王的旨意也傳過去了。相信以開封府的物資儲備和兵力規模來說,再抵擋李賊所部一陣子應該是沒問題的。”

  這一點,在場的這些人都知道,因此聽了之后,都是點點頭,表示贊同。

  “侯恂和左良玉那邊,依仗手中軍權,已經形同叛逆。再這么拖下去,更是給了他們以朝廷名義去加強實力。就如同那侯恂如今以總督身份去威脅白廣恩、吳三桂等五路游擊那樣。與其這樣,還不如直接把事情挑明了,問罪侯恂和左良玉算了。”

  聽到這話,劉宗周開口說道:“歸德失陷一案,我已經問過梁知縣,那兩個刺客也審問過,可以說,事情是非常清楚不過了。而侯恂不但不認罪,反而包庇其子,更是派了刺客意圖行刺朝廷命官,罪同謀逆。”

  頓了頓,他又再說道:“至于左良玉更甚,之前時候,臨陣脫逃早已不止一次,縱兵劫掠百姓,地方上也時有奏報。還有不聽應天府巡撫張國維調遣之類的事情,更是常見。如今竟然還敢要挾說要清君側。這等賊將,雖誅其九族都不為過!”

  說到這里后,他臉上也出現了無奈之色道:“可他手中有軍權,號稱兵馬二十萬。沒撕破臉之前,他還能和流賊打打,這要是撕破臉,擺在明面上了,他不但不可能再和流賊打,反而可能會和流賊聯合起來攻打朝廷地方。這一來二去,賊勢更甚,何以應對?”

  其他人聽了,也是點頭,形勢真的不容樂觀。要是有可能的話,又哪能讓左良玉這么囂張。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左良玉不是看到朝廷沒有這個實力,說不定他也不會這么囂張。

  張明偉聽了,搖搖頭說道:“其實眼下已經等于是撕破臉了,再遮遮掩掩地,反而有利于左良玉所部繼續壯大!”

  這話說得也有理,可是,難處也是很大的。因此,所有人都把目光轉向崇禎皇帝。這個事情,最終還是要崇禎皇帝來決斷的。

  崇禎皇帝見此,腦門疼,想了下,還是沒法下定決心,便把目光轉向張明偉,帶著一絲求救之意。

  張明偉見此,皺著眉頭想了一下,便開口問道:“那還有一事,就是那處北上流賊,是個什么情況,誰來說說?”

  這個屬于兵事,自然是兵部尚書來說了。

  因此,閔洪學便馬上回答道:“這支北上流賊,自稱小袁營,賊首袁時中。崇禎十三年底,山東、河南、河北等地大旱,飛蝗蔽日。這袁時中便聚眾造反,攻打開州,殺死州同知郗之。次年,又同劉玉尺、朱成矩等賊入開封、商丘地區,活躍于豫東南、皖北等地,聲勢浩大,后被勇衛營、劉良佐等部聯合擊敗。”

  “袁時中殘部因此入中原和李賊所部合兵,聲勢又復浩大。”說到這里,閔洪學頓了頓之后,帶著一點疑惑道,“后來不知道為什么,這袁時中突然領兵南下,似乎是和李賊所部分道揚鑣,要南下匯合張賊,革左五營等賊寇之勢。但是有不知道為什么,這小袁營突然又折返北上,逼退了左良玉所部,如今更是進逼到了保定附近!”

  不愧是兵部尚書,對于這個賊寇的描述還算是比較全面的。崇禎皇帝心中如此想著,便轉頭看向張明偉,想看看先生有什么說法。

  不過,他一看之下,頓時不由得心中一喜。因為崇禎皇帝看到,張明偉的臉色明顯是帶了一絲驚喜之意,而不是臉色沉重。那豈不是說,是不是先生想到了什么,有什么好辦法了?

  這么想著,崇禎皇帝便迫不及待地問道:“先生,可有良策對付這股流賊?”

  其他人也注意到了張明偉的臉色,便都有點好奇,豎著耳朵聽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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