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過一開始的交杯換盞之后,卡莎也是開始開動起來,她不努力干飯的話,這么大一座酒席三個人明顯都是吃不完的。
先前匆忙趕去德瑪西亞,一路上就沒怎么吃過一頓好的,而且即使到了那里也是拿了符文匆匆就走,沒有和當地人產生一絲交集,更不要說嘗嘗當地的特產了。
這讓卡莎多少有些遺憾,而回來后看到艾希準備的一大桌酒席,自然是要放開了胃報復性的胡吃海塞一頓才行。就比如這個把切好的厄努克肉放進沸騰的骨湯里燙一下就拿出來的吃法,就深得她的喜歡,吃得尤其滿足。
這個吃法是卡恩很早以前就教給她的,把艾希看得一愣一愣的,暗中感嘆她的講究。
只不過與之相比,一旁的卡恩就顯得有些興趣缺缺,一直沒怎么動手吃東西。
干飯不積極,腦袋有問題。
想著自己作為未婚妻,照顧丈夫理所應當,便連湯帶肉給他舀了幾勺子,而這一幕落在艾希眼里就有些古怪了。哪有戰母親手給血盟喂食的,不都是各吃各的,或者血盟撿戰母吃剩的嗎?
而她還沒來得及點破,就聽見一旁的卡恩忽然說道:“我感覺凜冬之爪的備戰可能也是因為這件事。”
“怎么說?”艾希聽卡恩這么一說,心思頓時從眼前的酒席上溜走了。
“我覺得凜冬之爪放棄進攻阿瓦羅薩,是為了前往更大的戰場。”卡恩解釋道:“沒有熊人的幫助,光靠凜冬之爪自己,再怎么組織進攻阿瓦羅薩也都會是久攻不下的局面。而現在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就放在瑟莊妮的面前,只要她跟著熊人們一起行動,就能輕而易舉的拿下弗雷爾卓德就難攻打的堡壘。霜衛要塞積累了幾千上萬年的財富,是十個阿瓦羅薩都比不了的,光是一個寒冰地庫里面的臻冰武器,就能武裝她麾下所有的冰裔還有剩余。”
聽到卡恩的說法,艾希頓時感覺事情不妙。
她是知道的,瑟莊妮對霜衛一直沒有什么好感——冰霜祭司干涉了瑟莊妮向她母親發起的奪權決斗,直接害死了她的母親,而瑟莊妮連碰都沒有碰到她那無能的母親。因此,瑟莊妮進攻霜衛要塞并非無稽之談。
如果阿瓦羅薩什么都不做,放任凜冬之爪就此壯大,那絕對是決策上的重大失誤。然后再過一段時間,他們就將完全不是凜冬之爪的對手。
想到這里,她當即下決定。“不管凜冬之爪要做什么,阿瓦羅薩都要做出應對,我們必須也進入備戰狀態。”
她想著,要是凜冬之爪開始朝著霜衛要塞進軍,那么阿瓦羅薩也要派出軍隊前往戰場。最起碼也要分一杯羹,不能放任凜冬之爪一家獨大。
“那是肯定的,什么時候都不能掉以輕心。”兩人對她的做法表示贊同,其實不用想那么多,只要做到敵不動我不動就夠了。
酒過三巡,艾希忽然發出感慨。
“其實我還有別的顧慮。”似乎是喝多了,艾希白皙的臉上出現了酡紅,宛如雪中盛開的寒梅。
“說來聽聽。”卡莎倒是臉色鎮定,吐字也清晰。只要她想她便不會喝醉。
“不管是從姐妹還是敵人的角度出發,我都不希望瑟莊妮繼續和熊人搞在一起。熊人遠比凜冬之爪可怕得多,如果凜冬之爪的戰士全部被熊靈變成了失者,那么這片土地上的其他生靈都會遭殃。”
“這事我們幫不了你。”卡莎說。現在的局勢下,她即使想幫艾希都無能為力。不過她還是給出了自己的建議:“如果你放不下這件事,那你應該找烏迪爾打聽打聽,或許事情不是我們猜測的那樣呢。”
艾希點點頭:“也只能這樣了。”
從艾希那里離開,兩人回到了大使館里,總結一下打聽的消息。
在他們離開的這段時間里,奧恩離開飛龍背山脈回到了爐鄉已經有段時日了,而沃利貝爾率領的熊人也準備在入冬之前進攻霜衛要塞。而弗雷爾卓德短暫的夏天即將結束,算算時間,進攻的號角就快吹響了。
吱呀一聲,臥室的門被推開,卡莎手舉著蠟燭赤腳踩著地板進入了臥室,并且輕輕關上房門。
“久等啦。還沒睡啊?”看見卡恩靠在窗臺邊吹風,卡莎把蠟燭放在桌上,走過來雙手搭在他肩膀上隨意揉捏。
“在想事情。”卡恩下意識的回答,然后便聽卡莎俯在耳邊說:“別想了,我們也睡吧,明天再去想。”
他轉頭看了一眼卡莎微微含笑的俏臉,又看了她凍得大腳趾扣在第二指上的雙腳,想也不想的回答道:“好。”
說完,便以一個公主抱的姿勢將她抱離地面,向床邊走去的時候還不忘熄滅燭火。
“我跟兩個孩子纏著我要聽故事,一個接著一個,把他們哄睡可真不容易,再講下去天都要亮了。”雙腳離地的同時,卡莎的心跳也加速了,開始說一些話來調解氣氛。
“快到永夜了,天不會亮的。”怕卡莎不理解他的意思,卡恩補充道:“我可以等你一整晚。”
卡莎嬌羞的捂住雙頰,如果不是被卡恩抱著,她一定會在被窩里把自己卷成毛毛蟲滾幾圈。而現在她只能故作矜持的一動不動,直到卡恩抱著她臥進床榻,擁進懷中。
“你小時候難道不是這樣纏著你父親的嗎?”他問。
“是啊,好不容易才見到他一次,自然要讓他多講幾個才滿足。可惜這次忘了帶禮物送給安妮他們了。”
“以后會有機會送的。”卡恩說。
說到這里,卡莎的臉色黯了一下。她其實就是擔心以后沒機會給安妮講故事了,才多說了幾個。不過這份顧慮馬上就被卡恩的問題沖淡了。
她把臉沉浸在對方的頸窩里,忽然聽他問道:“你想要孩子了嗎?”
“我…”卡莎支支吾吾抬起頭,太突然了,她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她覺得卡恩一定是把她對小孩的友善當成了對孩子的喜愛,不過這么想也沒錯,只要想一想相夫教子的日子,她就感覺非常的幸福。
一時間,一種迫切的期待和沖動控制了她的行動,她張開嘴卻吐不出半個字,干脆直接把嘴唇湊上去熱吻起來,把一切交給對方來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