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巨熊咆哮著說出自己無懼戰斗,卡恩知道自己的激將法已經取得了初步成效。
“想要打敗敵人,就得先了解敵人,你知道監視者嗎?他們來自世界之下的扭曲黑暗,其中等待著的虛無渴望著吞噬一切造物,是不可調解的死敵。”
“我聽說阿瓦羅薩面對過它們,被奪走了聽覺。她無法奪取它們的力量,同樣那些東西也無法進入我們的世界。”
“平衡早就被打破了,麗桑卓將監視者引入了凡間,又封印在嚎哭深淵底部。若不是艾尼維亞前去加固封印,這會兒它們已經出籠。”
“麗桑卓?”這個名字激起了沃利貝爾一些遙遠的記憶,它野獸的面孔竟然擺出一個狠厲的笑:“那女人竟然將那些東西放在自己的城堡里,真是愚蠢。”
卡恩和卡莎對視一眼,皆感覺到一些不妙。
只聽沃利貝爾說道:“如果你們請求我的力量,那么戰爭與犧牲必不可少。我會將監視者驅逐出境,將恐懼植入它們內心,讓它們永遠不敢再犯。但我也會摧毀麗桑卓的要塞,將她的軍隊當做狩獵的消遣,撕碎一切人類文明的痕跡,讓弗雷爾卓德重返古態,回歸真正的野性。”
蠻荒古神們都有各自的追求,這是他們存在的意義。
作為狂野熊靈的化身,沃利貝爾希望人們人類同野獸那樣活著,直面自然的嚴酷。
躲在石墻后面,只會讓人與這片土地的狂野靈魂徹底斷絕,進而變得怯懦、順從、軟弱。有了安逸的生活,這些弱者就不會遵從古道,也不再崇敬古神,而他也會被漸漸遺忘。
所以他要毀壞秩序,摧毀人類建立的石墻堡壘,拋棄耕種與放牧的習性,回歸原始的采集與狩獵。
只有讓弗雷爾卓德重返古態,回歸真正的野性,人類才能再次變得強壯,而他也將再次獲得所有人的敬畏。
而麗桑卓建立起的霜衛要塞無疑就是沃利貝爾的眼中釘,她們帶來的秩序與他的理念相悖,所以他才想要摧毀她們。
只不過其他半神要么像艾尼維亞那樣傾向于與之合作,要么就像奧恩那樣對其置之不理,認為這些渺小的生物終有一死,世世代代皆無例外。
但人類可是會傳承的,一代代人的前赴后繼,一座座大壩和城鎮拔地而起。雖然這些改變發生得很緩慢,就像冰川的移動,但確實將他的弗雷爾卓德變得不像弗雷爾卓德了。這就是他為什么執著于弄垮麗桑卓的原因,以至于跟他的兄長奧恩決裂。
聽著沃利貝爾的條件,兩人陷入了沉默,無言以對,請動沃利貝爾居然是以麗桑卓為首的勢力覆滅為代價。
兩者的梁子早已結下,沃利貝爾只不過借用這個契機對她出手,這一戰似乎無可避免,。
要說卡恩討厭麗桑卓嗎?是討厭,但還沒到必須要置她于死地的地步。但為了解決監視者,他可能會默許這場戰爭發生,或許這就是她當初召喚監視者應該付出的代價。
跳過麗桑卓的話題,卡恩向沃利貝爾提醒道:“這事沒那么簡單,監視者是我們無法理解的存在,想要殺死它們,你還需要一把武器。”
“我有尖牙利爪,蠻力和雷霆,不需要武器。”
“它們的身形比山脈還要巨大,如果你不用武器,就根本無法觸及到它們的根本。而且虛空具有強烈的侵蝕性,戰斗拖得越久,你受到的侵蝕就會越嚴重。”
卡恩之所以選擇讓沃利貝爾來給監視者致命一擊,就是看中了他的強大再生能力。
在幾位蠻荒古神之中,只有沃利貝爾可以最大限度的抵抗虛空能量的侵蝕。他的本體其實是熊靈,與信仰息息相關,只要信仰不滅,這幅皮囊也是可以舍棄的。
“拋棄武器,回歸狂野,我才能發揮出全部的力量。”
沃利貝爾對武器的抗拒或是不屑一顧讓卡恩感到很著急,這頭巨熊根本不知道虛空監視者的真正實力,只比他認知有超無減,他不能讓沃利貝爾就這么把輕敵莽撞的毛病帶到最終決戰之上。所以即使知道這會觸怒沃利貝爾,他也要說出來。
“我就直說了,只靠肉搏的話你就算全力以赴也不是監視者的對手,它只靠一個眼神就能攝住他人的意識。而且我為你準備的武器也不是凡鐵,它是由熔巖巨蟒的骸骨鍛造而成,可以說是你的戰利品了。”
熔巖巨蟒為沃利貝爾所殺,所以說是他的戰利品也不為過。而沃利貝爾很清楚,只有那個工匠才有能力將骸骨鍛造為武器,一時間他心中五味陳雜。
他已經和奧恩決裂,再次拿起他造的武器,不就是服軟的表現嗎?但能讓倔強的奧恩不計前嫌為他鍛造武器,又說明監視者來勢洶洶。接還是不接,沃利貝爾從未如此矛盾糾結。
沃利貝爾沒有咆哮,四周重歸靜默。看著沉默的巨熊,卡恩說道:“先別急著拒絕,到時候你再視情況用還是不用。這是你的自證之戰,如果打贏了就能獲得全弗雷爾卓德人的崇拜,為了賭氣白白葬送了一切可不是明智之舉。”
“回去養精蓄銳,期待這場終極之戰吧。”
名利的誘惑對于沃利貝爾這種看重信仰的神明來說幾乎是無法拒絕的,他默認了卡恩的說法,有力的回答道:“我會贏下所有的戰爭。”
隨后,巨獸又回過身繼續手上血腥的工作。烏云里的雷光漸漸減弱,熊人們的身影與城市的廢墟再一次籠罩在黑暗中。
兩人離開了這座河畔的城市,艾希和烏迪爾的憂慮應該迎刃而解了。熊人們應該會放棄和凜冬之爪一起進攻阿瓦羅薩,回到領地里養精蓄銳,轉而為日后進攻霜衛要塞做準備。
可以說熊人盯上誰誰就遭殃,霜衛要塞算是要涼了,而阿瓦羅薩則得以喘息,凜冬之爪也會免于被轉化,也不知道麗桑卓會作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