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來兩扎麥芽酒,麻煩了。”卡恩在吧臺點完酒,回到自己那一桌坐下。
安妮打開了自己的小包,拿出蠟筆和紙放在桌上,在等待時間里畫一些涂鴉。她一直用這種方式來記錄自己的生活。
酒館里的人好奇的看著他們,甚至有人湊到旁邊看她在畫什么,當安妮全然不在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喲,畫的不錯,一個女孩和小熊手牽手…嘿,你的小熊呢?”老板端著兩扎麥芽酒和熱好的燉湯來了,看著安妮的涂鴉,樂呵呵的說道。
“在這呢,我的好朋友提伯斯。”安妮舉起玩偶熊,老板眉毛一挑:“這小熊沒你畫的那么大啊。”
安妮笑了笑沒有說什么,她知道這些人不會喜歡變大后的提伯斯,她不需要去證明什么。
“我這里一般不歡迎小孩的,不過你比那些小孩乖多了,他們沒錢喝酒,還拿刀子在我桌上亂刻東西,這樣是要被趕出去的。”
他說話是配合那一抖一抖的八字胡,讓安妮不禁笑出聲來。
“這里的酒不錯,氛圍也挺好。”卡恩喝了一口麥芽酒,被醇香的味道驚喜到了。
“那是,釀酒大師古拉加斯可是我哥們,我跟他學了兩手。”
“吹吧你,我看你只有肚子跟古拉加斯學到了精髓,實話實話,巨魔的尿都比你的酒好喝。”旁邊桌一人似乎喝多了,含著舌頭說道。
“那你喝過巨魔的尿?”酒館老板把毛巾搭在肩膀上,轉過身去反駁道。
“我…我…”那人漲紅了臉,說不出話來,其他客人哄堂大笑起來。
卡恩笑而不語,巨魔的尿他倒是遠遠聞過,那股惡臭簡直比屠宰碼頭的味道都有過之而無不及。他不說話是不想壞了氣氛。
接下來他們就喝著酒,聽別的客人談論事情。
其中關于艾希帶兵去抗擊北方劫掠者的事情是被提及最多次的,前線的戰況似乎不太樂觀。
威朗普也一度成為話題的中心,城里來了一只四不像已經傳開了,成為了人盡皆知的事情。人們口口相傳,威朗普的長相越傳越離譜,越傳越邪乎,就卡恩聽到的版本,它已經變成了一個被困在獸靈形態無法變回人形的薩滿了。
再然后,人們說起了艾希的血盟,泰達米爾。
因為艾希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聯盟里的許多適齡男性都在盯著這塊肥肉,想要借著政治聯姻拔高自己部落在聯盟中的地位。
而艾希的答案卻是一名流浪漢,泰達米爾幾乎一無所有,他的山嶺氏族也幾乎被趕盡殺絕。也正是泰達米爾沒什么政治背景,所以艾希選擇他作為她第一、也是唯一的血盟,來堵上別的嘴,終止這場政治風波。
不過泰達米爾也不是什么普通人,他不是獸靈行者也不是冰裔,但卻有著超凡的自愈能力——泰達米爾越是不加節制地陷入怒火,他的身體自愈的速度就越快。
這能力讓泰達米爾在對決挑戰中所向披靡,擊退了眾多追求者。但絕大多數人都把這能力視為黑魔法,敵視泰達米爾和他的氏族。若不是戰母艾希保著他們,他們絕對會被阿瓦羅薩趕出去。
酒館里的人們討論的是艾希應該將泰達米爾帶去打仗,而不是留在大本營無所事事。雖然他們并不認同泰達米爾,甚至希望他死在戰場上,但不可否認,泰達米爾在戰場上絕對是絞肉機一般的存在。
“這個泰達米爾身上有古怪啊,居然能夠快速自愈。”卡莎并不覺得這是什么先天覺醒的天賦,像安妮塔莉埡這種元素之力的稟賦才是先天的。人們說的并沒有錯,這是一種邪惡的、非自然的魔法。
“這是血魔法的力量。”卡恩說。
“血魔法?聽起來好熟悉…”卡莎記得自己在哪里聽過這個詞,但是一時半會想不起來了。
“弗拉基米爾用的就是血魔法,它們來源于暗裔。”卡恩說:“傳聞中山嶺氏族是被一個神秘人給滅的,說不定那個人就是暗裔。泰達米爾大難不死,于是體內殘留的血魔法反倒成為了他的力量。”
“暗裔為什么要到處殺戮?我就沒聽說過他們做了什么好事,他們不曾經都是光榮的飛升者嗎?”
“因為他們遭受了背叛,暗裔毀滅世界的執念已經足以和虛空吞噬世界的欲望相提并論了,不然怎么被叫做滅世者呢…回去再說吧,酒館好像要打烊了。”
三天之后,戰母艾希帶著阿瓦羅薩的戰士們從北方回來了。
夜里,她在大廳里召開了會議,和各族使者商討聯盟事宜。早已等待多時的卡莎和卡恩跟著他族使節混進了會議廳,以諾臺氏族戰母和她血盟眷侶的身份參加會議。
長夜如墨,火光通明。
會議廳并不大,墻壁兩側的梁柱上都放上燃燒的火炬,中間則是一條數米長的長桌。
使節們都規規矩矩的站在長桌兩側,戰母艾希正對著門,站在主人的位置上,她身后的黑暗角落里站著她的血盟泰達米爾,沉默的雙眼透出若隱若現的紅光。
卡莎和卡恩站在離她最遠的角落。她把注意力放在艾希身上,終于見著這位傳奇的戰母了。
傳說中艾希是阿瓦羅薩的轉世,但卡莎看她并不是跟阿瓦羅薩很像,不過手里握著的確實是同一把長弓——完全由臻冰打造,散發著驚人的寒氣,而且都沒有弓弦。
兜帽之下是滿頭銀發,她身為強大的冰裔,即使在冰天雪地里也赤裸著雙臂。她的眼睛是湛藍的眼神,就如同冰海一樣深邃。她的身材曲線也很好,不像那些悍婦,過于強壯了,難怪會受到眾多人的追求。她表情冷漠,因為…
“戰母艾希,我有話要說…”
旁邊傳來說話的聲音,一個走路都在發顫的灰胡子老頭正在跟艾希交流。卡莎意識到自己的關注點歪了,連忙把注意力集中到這場會議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