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古代人?”卡莎心中的疑惑已經變成一高一低的眉頭。
去掉那夸張的眉毛和突出的獠牙,她或許會以為這是古時候的人類,它的樣貌被寒冰封凍保存至今。但是卡恩很清楚只是幾千年的時間并不足以讓冰里的東西進化為現在的弗雷爾卓德人,所以他根本就沒有覺得這里面的東西是人。
“這可能是雪人,走吧,沒什么好看的。”卡恩還記得獸靈行者的忠告,要小心冰里的東西,所以沒打算對其做什么,就這樣讓它繼續冰封在冰川內吧。
“傳說里的雪人長成這樣?像個肌肉發達的白眉老頭…”卡莎一陣靚女無語,又瞇著看了幾眼,頓時失去了興趣,牽著安妮的小手走向峽谷深處。
三人繼續前行,但這片冰川似乎并不寧靜。
再忽窄忽細的峽谷里走出幾里地后,一陣逐漸放大的聲音傳入耳中。
“風聲里似乎夾雜著什么。”卡莎動了動耳朵,試圖理解這聲音的含義:“聽起來像是打鼾的聲音。”
“在這種地方都能睡得著么…”
卡恩環顧四周,這呼嚕聲悠長而響亮,聽起來像是某種巨獸發出來的。根據峽谷的地形,音源只可能來前方還未探索的區域。
“繼續往前走,盡量壓低聲音,別驚醒了那東西。”
他們向著冰川更深處探索,很快就發現聲音的來源。
前方左側冰壁出現了一條岔道,沿著岔道走過一個拐角就會發現這是一條死路,但在岔道盡頭處,有兩個生靈正在躺在冰雪筑成的窩里酣睡。
這兩只生物還不是同一個種族,較大的那只看起來就像一只白化的大猩猩幼崽,跟一歲左右的嬰兒差不多大,渾身包裹在綿羊一般白色的卷曲毛發,看起來就像布娃娃一樣可愛。
它的小手小腳則沒有毛發包裹,露出胖乎乎的灰色手指,一張嘴巴仰天大張著,從中發出悠長的鼾聲,整齊潔白的牙齒中有兩顆剛剛開始發育的獠牙較為突出。
而另一只則像長著四肢的毛球,胖得沒有脖子,一撇靈性的八字胡就像貼在臉上,腦袋上頂著兩個犄角尖尖。這小家伙安靜的仰天睡在雪堆上,聳拉著一條粉嫩的大舌頭,露出愛心形狀的肚皮,隨著平穩的呼吸一起一伏。
“這好像是…雪人幼崽和魄羅。”卡恩捏著下巴,審視這兩個看起來完全沒有威脅的小家伙。
“雪人?”卡莎聯想到之前在冰中看到的面孔,難以置信的搖搖頭:“它曾是如此的嬌小可愛!真難相信它長大后會變成…呃…一只雪人。”
“我也接受不了,但這響亮的鼾聲確實對得起它的種族。”卡恩本來以為峽谷里的鼾聲是來源于一只沉睡的巨獸,沒想到是這么一只小家伙發出的聲音,在峽谷中不停回蕩,被兩側的冰壁來回反射放大才形成的。
“它們不冷嗎?”舉著火焰的安妮遠遠的看著它們,充滿了好奇。
“地當床,雪當被,雪人怎么可能會怕冷。”
“好可愛啊,我可以抱走它們嗎?”安妮向前一步回過頭,眼里的熱情仿佛能夠把凜冬都給融化成明媚的春天。
“不行,它們的媽媽會傷心的。”卡恩環顧四周,防止一個護子心切的暴怒雪人突然沖出來襲擊他們。
“那我可以跟它們玩嗎?”
“也不行,它們在睡覺呢。”
“那我能摸一摸它們嗎?”被連番拒絕后,安妮已經顯得很沮喪了,她把要求一降再降,最后只希望卡恩能讓她摸一下這兩個毛茸茸的小家伙。
卡恩看她沮喪的樣子,最終還是同意了她的請求。
“你可以過去摸摸,但是盡量不要弄醒它們。”
征得同意后的安妮熄滅了火焰,躡手躡腳的靠過去,蹲在兩個小家伙的身邊用手指輕輕戳了幾下試探,見后者都沒有反應,開始順著毛發生長的方向輕輕撫摸起來,非常滿足。
如果提伯斯會說話,這會兒說不定正在想辦法爭寵呢。
卡莎注視著這一幕,就著雪人這個話題和卡恩交談了起來。
“我本來還以為雪人只是弗雷爾卓德人用來騙小孩的傳說,它們或許是曾經存在過,但現在已經絕跡了。”
“你面前不就有一個活生生的雪人嗎?”卡恩轉頭看著她,好奇她為什么會這樣說。
“可是你說過麗桑卓為了封印監視者獻祭了雪人一族,它們不是應該滅絕了才對?”
“你就對我的話那么深信不疑嗎?有時候我也會說錯,或者過于籠統。”卡恩笑了笑,滿眼寵溺。
“因為你不會騙我。”卡莎正色道。
“好吧,我糾正一點,因麗桑卓滅絕的是魔法雪人,這些沒有魔法的雪人則不在此列,但是它們的數量也沒有多少了,很少有人親眼看見過他們。”
“原來是這樣。”卡莎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這樣才對,就算整個雪人族為麗桑卓而戰,也不可能派出所有族人加入她的軍隊。那些沒有參戰的雪人,反倒是幸存了下來。
“那這個魄羅呢?”魄羅沒有獠牙利爪體型小腿還短,吃草都找不到新鮮的,卡莎很難想象這種只會賣萌的生物要怎么在冰原上存活。
“這我不太了解。我只是知道這是一種魔法生物,而它的魔法似乎能讓捕食者打消吃它的想法。也有傳聞,當你吃下魄羅,你的肚子就會炸開,生出一堆小魄羅出來,邪門得很,所以沒人去打它們的主意。”
卡恩看著安妮的背影繼續說道:“不過它現在和雪人幼崽同吃同住,自己不出去覓食也能活下來。”
如果雪人和魄羅是吃與被吃的關系,那么它們倆就不會如此和諧的睡在一塊兒了。
隨著安妮的撫摸越加肆意,雪人幼崽打了哈欠緩緩睜開了眼睛。
當它看見正在撫摸它的不是母親之后,頓時大嚎大叫起來。它的聲音經過冰壁的來回折射放大,傳出了很遠。
不一會兒峽谷傳來了回應,憤怒的咆哮,持續不斷的沖擊著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