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齊原初水晶產生的魔力足以改寫現實,這句話卡恩只當笑話聽罷。
在人類對水晶持續兩百余年的開采里,許多水晶都已經在各種實驗里被消耗,可能連碎片都不剩了,想要找齊原初水晶根本不可能。
看著z型驅動里的意識體,卡恩卻無法遏制的想到了一些細思恐極的事情,就好比布里茨的誕生——一堆破銅爛鐵,加一塊原初水晶,產生的奇妙反應便是誕生出獨立人格的機器人。
有沒有存在一種可能,隨著皮爾特沃夫的海克斯科技發展到一定程度,意識體已經完全轉化為數據流滲入了龐大的科技網絡。如果人類在這時候取得最后一塊原初水晶并把它做成海克斯科技接入主網,能這會不會像拼圖補全了最后一塊碎片,讓龐大的科技網絡覺醒了意識,反過來統治人類本身?
人工智能覺醒…在卡恩看來一直都是一件非常可怕但又合情合理的事情,
繼人類給殼人族帶來了滅頂之災后,原初水晶依靠給人對海克斯科技的高度依賴,為殼人族發起了復仇…一條從未設想過的道路。
看著眼前的z型驅動,卡恩有那么一瞬間覺得幫它找回意識并不是正確的決定。
不過轉念一想,就算出現了那種事情,也是百年以后的事情了。
“該向這個城市道別了。”卡恩將裝置回收進背包里,發出一聲感慨。
不知不覺,來到這里已經有半年之久,收集到了想要的,也該離開了。
“要回恕瑞瑪了嗎?這次是跟著商隊走陸路還是坐船走水路?差點忘了要先去銀行把剩下的錢全取出來,不過好像剩不了多少了。拿著吧,賺錢也挺不容易的…”
聽到要回家的卡莎無比激動,立刻站起來收拾東西,她踩著沙發蹦到了床邊,翻箱倒柜把衣服都翻出來丟到床上,碎碎念著把整個房間弄得一團糟。
卡恩撐著下巴看她在房間里到處走動,笑著笑著就笑不出來了。
把卡莎從她父親身邊帶出來這么久,真是挺對不起父女倆的。
人之常情,她一定非常掛念家中孤苦伶仃的老父吧?同樣的,卡薩丁也非常思念出門游歷的卡莎。
想到這里,他感覺自己還真是個罪人。
兩天之后的早晨。
卡恩和卡莎一起來到的城南門口。
兩人的發色在人群中異常顯眼,他們才剛到,城門前停靠的一支商隊就下來一個皮膚黝黑的漢子,朝著兩人招招呼。
這人是商隊的領隊,腦袋上扎著盧錫安的同款發型,只是后面延伸出的辮子沒有他那么長。
一頭臟辮是在炎熱沙漠里跑商的需要,便于頭皮散熱,也能防止蟲子在頭上的肆意生長;而排列整齊則為了觀感上更加文明,以契合秩序井然的進步之城。
說實話,卡恩就是看見這頭發型才找的他,因為這人一看就特專業,專門在皮爾特沃夫和恕瑞瑪兩邊跑。
扯遠了,其實是他只找到這一支商隊是前往髓印集市的,卡莎長大的那片小山谷里很少有商隊路過,卡恩只能選擇這么一支途徑離目的地最近的商隊。
要不是卡薩丁本身就是沙漠向導,會經常把商隊引到村里來歇腳,可能村里人半年都不會見到商隊來一趟。
“嘿,過來,就差你們了。”等他走近了,卡恩才聽見他在說什么。
“這么早啊。”卡恩笑著打招呼。
“做生意當然要起早了。上車吧,我幫你拿行李。”
男人伸手就過來拿行李,不過卡恩沒給。箱子里面都是貴重物品,他不放心給別人碰。
“不用了,不費力,我自己提著吧。”
“啊哈哈,習慣,老習慣了。現在的小伙子力氣都挺大啊。”
被拒絕的男人有些尷尬的收回了手,不過卡恩則在這時掏出了一個事先準備好的錢袋,一把塞進他手里。
“說好的,我們倆要坐一輛車,并且不能有別人。”
男人把袋子撐開看一眼,頓時笑呵呵的把兩人引到車上。
“好說好說,都給你倆準備好了。”
他們把行李搬上了一輛大篷車,里面確實沒別人,但卻放著很多其他人的行李,以及一些貨物。
“需要的話我可以把行李搬到別的車上。”領隊收了錢,也知道自己鉆了漏子不應該,特意問起。
“不用麻煩了,我們的行李也不多,用不著那么多空間,直接出發吧。”卡恩聞著這些行李沒有很重的味道,還能接受也就隨意了。
等行李都搬上了車,商隊出發了,鈴鐺叮當作響。
車上,卡恩看著隨意堆放的行李,忍不住動手收拾起來。
“太亂了。”
他搬動貨物,把它們整齊的碼放好,盡量騰出更多的空間。越寬敞越舒服,他已經預感到時候伸個腿都踢到東西的窘狀,確實挺煩躁的。
“床鋪居然有上下兩層,要分開睡呢還是擠一起?還是擠一起吧,分開睡不著,多出來的空間也別浪費…”卡莎接觸了在生人前沉默寡言的模樣,嘀咕著把兩人的行李放到上鋪,和其他人的東西區分開。
兩人帶上路的東西并不多,除了衣物和一些寶貝以外,食物和水只帶了少許。
剛才的錢可不是白出的,多出點錢,他們就能夠隨著車隊一起進餐,享受專車待遇。那些應急食品,只是拿出來做做樣子的。
其實卡莎很想從城里帶些甜食上路,可那些東西都不耐儲存。唯一耐儲存的巧克力,帶進沙漠里也就化了,不好吃。
想了想干脆不帶了,就臨走前一晚出去把想吃的都吃了個遍,要不然路上一直心心念念的。
看著車廂,卡莎想著接下來一段時間就要在這里度過,她敢肯定卡恩百分百會不老實,便開始在這片狹小的空間里到處檢查起來。
“很重要…這是羊皮的簾子,遮光還行,外面的人看不見里面做什么。”
“…”卡莎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想法很無語,自說自話的辯解道“就算別人什么都看不見,就能做什么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