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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7. 不要鬧了,和我回去

  后者的笑意散漫,沒有半點歉意。

  “傅瑾珩,其實你心里很清楚,我說的話幾分真假。”段嘉宴一針見血:“你要的交代,可能才是她不能承受的。”

  而余歡已經從剛才的情緒中緩和過來,她緩緩推開傅瑾珩,走到了段嘉宴面前。

  “段先生,”余歡的語氣說不出的冷靜,和剛才幾乎判若兩人:“我想知道,你為什么要這么刺激我?你很恨我的父親,原因又是什么?”

  段嘉宴臉上的笑容,幾分僵硬。

  “你不配知道。”

  “你說話客氣一點。”傅瑾珩走到余歡的身側,眼底凝霜。

  他的語氣如此冷冽,到底讓段嘉宴原本就虛假的笑容,更加冰冷了。

  而門外,丁堯等一干人等已經做好了隨時進來的準備。

  “今天,我原本覺得我已經做了完全的準備了,可是很可惜,我失算了。傅瑾珩出現的時間,遠遠早于我的預判。”

  段嘉宴說到這里,耐人尋味地笑了笑:“顧余歡,你說,他要多愛你,才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找到你?你和阿眠一樣,都是討人喜歡的女子。可是這份喜歡在我看來,真的太礙眼了。你越像蘇眠,我就會越憎惡你。”

  他說完,目光從傅瑾珩泥濘的褲腿掠過,是了,這樣的地方,他怎么可能一點點都不狼狽。

  可是為什么越是這樣,他心里的恨就越重。

  余歡已經被今天接二連三的事實,打擊得有些不能自己。

  而傅瑾珩看著她十分不對的精神狀態,終究沉聲道:“歡歡,有什么話我們回家再說,好不好?”

  “顧余歡不會和你回去的。”段嘉宴嗤笑了一聲,眉眼之間的嘲諷,凝霜裹雪。

  而下一刻,傅瑾珩聽見余歡說:“我的母親我想見見她。”

  段嘉宴的臉上,一抹了然的笑意。

  傅瑾珩覺得神經被牽扯,一瞬間疼痛得厲害。

  “歡歡,”他試圖緩和語氣,柔聲道:“今天不合適,你懂我的意思嗎?”

  怎么會不懂?

  只是心中的執念已生,不能自已。

  余歡緩緩搖了搖頭,道:“阿珩,對不起,我今天一定要見到她。我不知道段嘉宴究竟還騙了我什么,可是我聽得出來,我母親的狀況,真的很不好。”

  傅瑾珩看著她,眉眼之間,郁色沉沉。

  余歡努力笑了笑:“阿珩,我沒有媽媽,很小的時候,我就在想,有媽媽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如今,有人告訴我,說我不是孤兒,我也有愛我的人。”

  “我想見見她,那個十月懷胎將我生下來的女子。”最后一句話,有了哀求的味道。

  傅瑾珩知道,他如果但凡還有一點點理智,他就應該對余歡說:“不要鬧了,和我回去。”

  可是她看著她水光瀲滟的眸子,拒絕的話梗在了喉間,進退維谷。

  他竟是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而段嘉宴一直都臉色平靜,看著兩個人之間的對峙和退讓。

  事實上,他喜歡這樣的場面。這個時候能讓他覺得有興致的事情很少,看著相愛的人因為對方而委曲求全,算是其中一個。

  而眼前的人,還是蘇眠和霍遇臣的女兒,他心中的惡意,簡直忍不住就要生根發芽。

  “一定要嗎?”傅瑾珩在許久以后開口,聲音平靜到聽不出一絲絲端倪。

  余歡抿著唇,抱住他,之后,她小聲地說:“一定要。”

  這邊,兩個人陷入了僵持。

  方擎拿著電話走向段嘉宴,面色凝重。

  “先生”方擎一臉的欲言又止。

  段嘉宴睨了他一眼,語氣冷淡:“怎么了?”

  方擎沉默了一下,才低聲道:“夫人夫人她”

  段嘉宴的臉色,一點點沾染上了戾氣:“說。”

  “夫人知道您去了海城以后,從房間里跑了出去。”方擎字斟句酌。

  段嘉宴皺眉:“跑出去?那么多人,攔不住她一個柔弱的女子?”

  “夫人她從您的書房里拿了一把槍,大家都怕她傷著自己,不敢攔。”方擎的話,成功讓段嘉宴的臉色陰沉下去。

  而余歡的心,也在一瞬間揪緊。

  她很想問問方擎,她為什么要逃跑?這個叫段嘉宴的男人,這些年究竟對自己的母親做了什么?

  可是她不能問,那些事情,不會有人愿意告訴她。

  段嘉宴對她的厭惡,她看得明白。

  “我養你們這群人,究竟有什么用?”是段嘉宴的聲音,因為極度的憤怒,繃到了極點。

  他說完,沒有再管余歡,直接往外走去。

  余歡下意識上前兩步:“我要和你一起走。”

  段嘉宴的腳步頓住,轉過身,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顧余歡,我原本想要讓你為你的母親治病的,但是有一件事我沒有告訴你,那就是你替她治病,死的人可能就是你了。你應該慶幸,我現在轉變心意,沒有讓你去死的打算。”

  一旁,傅瑾珩在聽見這段話后,臉色沉得滴水。

  他攬著余歡的肩膀,難得一見的嚴肅:“余歡,夠了,我不許你去。”

  余歡站在原地,因為猶豫,臉上流露出烈火烹煎的焦灼。

  “為什么?”她看著段嘉宴,因為急切,她的語調很快速:“你來找我,不就是因為病情不能控制了嗎?我想見見她,如果可以,我愿意救她。”

  “你閉嘴!”是傅瑾珩的聲音,冰冷而出離憤怒:“我讓丁堯送你回去,余歡,不要再挑戰我的耐心。今天發生的一切,已經夠挑戰我的底線了。”

  段嘉宴早就料到了傅瑾珩會是這個反應,他冷笑了一聲,離開的時候,步伐迅速。

  只是在沒有人看見的地方,他的臉上是一閃而過的痛苦神色。

  蘇眠,你才是這個世上最殘忍的人。

  余歡回到望居,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中。

  傅瑾珩從書房里。端了一碗湯遞給她,語調平靜:“你今天在山里站了那么久,里面濕氣重,喝點湯緩緩。”

  余歡抬起頭看向他,一字一頓:“你明明知道,段嘉宴最后那句話,可能是假的。是我母親激怒了他,他想要懲罰她,所以才不讓我去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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