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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9. 除了余歡,你以為還有什么能讓傅瑾珩心生惻隱

  余歡沒有多想,只是以為他是擔心,于是笑著說:“好,那你在家陪我。”

  新年的第一天,傅瑾珩陪著余歡在家里剪了許多窗花,兩個人坐在一團熱氣的壁爐前,心靠得很近很近。

  而此時的錦城私人醫院,趙北硯獨自一個人看著窗外漫天的煙火。

  剛才在傅氏集團,他不過就是強撐著自己,才沒有在傅瑾珩面前露出衰弱和無力感,可是他心里卻也很清楚,他的身體,撐不了多久了。

  他昏睡的時間越來越長,每一次咳嗽發熱,都是越來越難捱的苦痛。

  這樣的冬天,所有人都應該和自己最重要的人在一起吧?

  可是只有他,和死神為伍。他甚至不知道什么時候,自己就會喪失所有的生機,

  陳越思從病房外面走進來,他的手中是一份股權讓渡書。

  “先生,東西給您拿來了。”陳越思將手中的文件給他,臉上的表情帶著一絲猶豫:“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的?”趙北硯的語氣冷淡:“我死了以后,你以為趙家還能撐多久?”

  陳越思不說話,選擇了沉默,事實上他知道,趙北硯說的話,沒有錯。

  如今傅瑾珩對趙家一直是不遺余力的打擊,一旦趙北硯不在了,趙家根本就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捱得過這樣的打擊。

  “你不懂,只有把這些東西都留給余歡,趙家才會幸免。”趙北硯將手中的合同細細翻閱了一遍,確認沒有任何問題以后,他將合同給了陳越思:“除了余歡,你以為還有什么能讓傅瑾珩心生惻隱。”

  “可是......”陳越思皺著眉,還是說出了自己的顧慮:“如果是這樣的話,傅家的那些人,恐怕是不會放過余歡小姐。”

  “那就是傅瑾珩的事情了。”趙北硯的聲色沾染上了涼薄:“事到如今,我和余歡注定不能回到從前那樣。她選擇了傅瑾珩,那么我又何必在乎她會怎么樣。”

  他將話說的這么決然不留情面,可是眼中一閃而過的柔和惻隱,還是透露出了他心中真正的所思所想。

  陳越思沒有說破,很多時候,他都有著一個特助該有的品質,不多說,也不多問。很多事情他就算看穿了,也不會去指出。

  而趙北硯捏了捏眉心,道:“我很累了,你先出去吧。”

  陳越思點了點頭,道:“那先生你好好休息,我晚點帶您母親一道過來看你。”

  趙北硯點頭,意興闌珊的模樣。

  等到陳越思離開了,趙北硯才放任自己因為身體的痛楚蜷縮起來。

  他知道自己撐不了幾天了,病情惡化的程度,遠遠超過了他的預期,也超過了當初醫生所說的三年。

  事實上,他甚至都不能確定,自己能不能撐過這個冬天。

  傅瑾珩很謹慎,自己不過是去了一趟檢察院,他就這樣的反應過激,甚至還親自找了自己。

  可是趙北硯知道,他去檢察院,不過就是為了看一眼余歡留下的東西而已。

  余歡在海城的這些光景,對于他而言,都是一張未知的白紙,他不知道她的經歷,可是卻想要了解得更多一些,再更多一些......

  他希望自己能知道關于她的所有。

  然而這一些落在了傅瑾珩眼中,就是別有用心。

  趙北硯想到這里,不禁慘然一笑。

  他能做什么?不過是看了一眼而已。

  沒有人比他更恨傅瑾珩了,他的這個九哥,上下兩輩子,都搶走了他最珍貴的東西。

  趙北硯的眼底,有冷光泛起。他真的很好奇,這輩子的傅盛堯知道了那些被他扭曲的訊息,究竟會做些什么。

  他只想激出他心中的惡獸,至于其他的事情,傅瑾珩知道該怎么做。

  趙北硯想到這里,眉心重重一沉。

  原來不知不覺中,他竟已經真的替傅瑾珩在籌謀打算了嗎......

  而門外,已經有醫生走了進來。

  是趙北硯的私人醫生,這一次陪著他一起住在了這個保密性很高的私人醫院里。

  醫生名字叫王帆,從醫多年,經驗豐富。

  “趙先生......”王帆看著他,臉色有些為難。

  趙北硯倒還算是平靜,他看著醫生欲言又止的樣子,平靜開口:“有什么話,你就直說吧。”

  “趙先生,我剛剛拿到了最近的體檢報告,你的身體惡化情況,比我想象中還要快。”

  王帆說到這里,頓了頓,臉色更加為難:“我有一個最壞的打算,不知道您要不要聽......”

  趙北硯的面色平靜,就好像王帆口中那個病入膏肓的人不是他一般:“你說。”

  “您的身體,如果保守估計的話,最多還可以撐一年。”王帆說完,臉上的表情慘淡:“我已經盡力了,可是您的身體惡化的情況,實在快得詭異。”

  趙北硯的心中,卻很平靜。

  他原本就是莫名其妙地撿回了一條命,如今這樣的情況,也沒有讓他感覺到太多的失落。畢竟在上輩子他用毒藥鴆殺了余歡的那一刻,就打算一命償一命,他那時,就是抱著將死的心的。

  因此,他點點頭,甚至還好脾氣地笑笑:“好,沒有別的事情,你就去忙吧。”

  王帆猶猶豫豫地點了點頭,在離開的時候,關切地看了趙北硯很多眼。

  而趙北硯不知怎的,卻依然覺得平靜許多。就連今天和傅瑾珩產生的那些齟齬,都平靜了。

  半晌,他從床頭柜里拿出了一張名片,指骨因為用力而泛白。那是一張暗色紋路燙金的名片,上面是段嘉宴的電話號碼。

  他唇角的笑意輕蔑,拿過一旁的打火機,將名片焚燒殆盡。

  最后一點名片的邊角變成飛灰,散落在地上。

  趙北硯瞇著眼,眸色低冷:他再怎么想要得到余歡,也不會推她入險境。

  窗外,雪更大了。

  蘇眠病情加重的那一天,是大年初二,段嘉宴抱著昏迷不醒,大口大口往外吐血的女人,瘋了一樣的往小島的渡口跑。

  他的身后,是一群醫生打扮的人。

  小島的醫療設施全部有限,如果想要得到最好的治療,必須回到寧城,他們的根源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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