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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4. 你真的想給嫁給他嗎

  趙北硯這話說的實在是有一些不客氣,男人卻沒有氣惱,只是點了點頭:“我理解你的顧慮。我姓段,你叫我段先生就好了。余歡的的確確是我的女兒,也是我將她交給顧家收養的。”

  趙北硯臉上的青灰濃郁,他側過臉,咳嗽了一聲,眉目冷寂。

  許久,他才道:“段先生,您的意思我聽懂了,但是余歡成年很久了,現在她也已經結婚了,我沒有資格限制她的人身自由。況且,我和她之間還有一些誤會,我可能幫不了你什么。”

  男人倒是平靜,他從口袋里拿出了鑒定報告。

  趙北硯接過,看見上面寫著:“經鑒定,顧余歡和段嘉宴99.9為生物學上父女關系。”

  “我知道你心里有顧慮,這份親子鑒定給你,你肯定有辦法,能查出真假的不是嗎?”

  段嘉宴笑了笑:“你我都很明白,余歡對于血緣親情有多看重,只要你幫我一個忙,我能保證,你會是我女婿的不二人選。”

  趙北硯聽著,卻是一副興趣寥寥的模樣:“不瞞您說,如果是兩年前您來找我,我會非常有興趣,可是如今,我人都快死了,還要余歡在我身邊做什么?讓她因為我的拆散,繼續憎恨我嗎?”

  他說完這句話,段嘉宴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眼中有一絲絲觸動:“你倒是想得很透徹。”

  “我不知道你為什么不直接去找余歡,但是我對于這件事,并不想出手干涉。”趙北硯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如果沒有什么事,就請您離開吧。”

  段嘉宴倒是不惱怒,他這些年,什么大風大浪沒有見過,已經很少有東西,值得他憤怒了。

  他笑笑,語氣耐人尋味:“我離開就是了,但是相信我,很快,你就會來找我了。”

  趙北硯沒有回答。

  段嘉宴離開醫院以后,有秘書將他的私人手機遞給他。

  里面是幾張加密照片,段嘉宴將照片打開,就看見里面的女子。

  是他的皎皎。

  女子站在攝像頭的面前,臉上的笑容羞澀拘謹,帶著幾分孩子氣。

  秘書輕聲道:“夫人睡醒了以后沒有看見你,一直在鬧騰,后來我們給她拍著照片,說會給你看,她才安靜下去。”

  他說完,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段嘉宴的表情,見他的臉上沒有負面情緒,才松了一口氣。

  而段嘉宴的笑容,透著幾分滿意。

  他點了點頭,道:“我現在就回去。”

  車子在海城的馬路上疾馳,不一會兒就沒有了蹤跡。

  安清越在醫院里修養,她上次吊威亞的傷,還需要靜養。

  這些日子可能是因為一直躺在床上的緣故,她總是嗜睡。

  此時此刻,她又陷入了夢境。

  傅盛光進來的時候,就看見她睡意甜沉的模樣。

  有小護士想要喊他,被他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對方心領神會,馬上退了出去。

  而床上,安清越睡得無知無覺。

  傅盛光沉默地坐在她的身側,他想了很多事情,他們的初遇,和如今的一地狼藉。

  也許是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他不知怎么的,突然在心中產生了幾分猶豫,那些猶疑告訴他,如果當初一開始的時候,他們的結合沒有這么不堪,是不是很多事情,就不會發生了。

  他想起了他們的婚禮,那一天的樁樁件件,還是清晰地就像是昨天發生的一般。

  安清越穿著潔白的婚紗,走到他的面前。

  藍天白云,天氣晴好。

  這個莊嚴浪漫的婚禮現場,所有的人都在祝福著他們。或真心,或假意。

  直到賓客群中有人發出驚呼,這是他們交換戒指的時候,有人不顧保鏢的阻攔,直接闖了進來。

  是趙靳北。他冷著一張臉,出現在婚禮的現場。

  在場的人,大多都是傅盛光多年的好友。這個圈子就只有這么大,這個人是誰,眾人的心中心知肚明。這是安清越的前男友,是不能被直說的隱疾。

  他看起來,消瘦了很多,衣著看著隨意,臉上有著說不出的頹唐之氣。

  他沒有看向傅盛光,只是將目光放在安清越的身上,他死死地看著她,不說話,目光似箭。

  安清越的臉色,微微發白,她的身型往后傾倒了一下,被傅盛光穩穩扶住。

  她不說話,可是趙靳北卻是窮追不舍:“我問你,清越,你真的想給嫁給他嗎?”

  安清越從剛才的驚慌中緩過來,看著趙靳北不說話。

  可是對方的眼睛猩紅,又重新重復了一遍:“我問你,你想嫁給他嗎?”

  所有的人都在等著安清越的回答,包括傅盛光。

  他表面上鎮定自若,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中有多慌,遠遠沒有表現出來的平靜。

  他的后背早就被汗濕透了,心中的慌亂,難以明說。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安清越,不敢掠過哪怕一寸的目光。

  他不說話,可是看向安清越的眼神中卻有一瞬間的乞求。

  而安清越在長久的沉默以后,終于開口:“我是自愿的,謝謝你來參加我的婚禮。”

  傅盛光心中的焦灼感,這才稍微消散了一些。

  而趙靳北看著安清越,用力地搖頭:“我不信!清越,我不相信!你怎么可能是自愿的,你根本就不愛他!你怎么會是自愿的!”

  安清越的眼眶,微微泛紅。

  眾目睽睽之下,三個人都狼狽。

  最后,是傅盛光開口,道:“保安呢?把他給我送出去。”

  而這場婚禮,安清越沒有再說一句話。

  她很配合,可是除了配合,找不到一絲絲喜悅。

  一切結束以后,他問她:“清越,你今天有開心嗎?哪怕只是一點點。”

  回應他的,是一個諷刺的笑容:“傅盛光,如果是你,被迫嫁給了自己不愛的人,你會開心嗎?”

  誅心之論,叫人痛不欲生。

  傅盛光緩緩睜開眼,強迫自己一點點抽回了思緒。

  不要去想了,一切都已經過去了,如今她在自己的身邊,一切都好。一切,都按照他希望的軌跡發展著,他應該覺得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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