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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8. 你只會叫我妥協

  而朱七七環顧四周,拿起了話筒。

  “諸位,大家好。”她的語氣冷靜:“今天舉行的這個宴會,是我的丈夫周陵先生為了我,特意舉辦的。目的沒有別的,只是為了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看清一個人的真面目。”

  一句話落下去,群情嘩然。

  而二樓的隔間,周陵冷淡地看著樓下發生的一切。

  他是第一次來海城,原本,他是不用來的。朱七七一開始的要求,不過是要夜念的性命,這雖然很難,可是也不至于要他親自動手。

  可是他的小妻子,后來卻反悔了,不僅如此,還說什么也要回來一趟。

  昨天夜里,他問朱七七:“小七,你究竟是不想對夜念趕盡殺絕,還是純粹只是想要找一個借口,看夜墨沉一眼。”

  那個時候,朱七七看著他,眼神波光粼粼,有水痕:“我怎么會想見他,我不會想的。”

  而他不說話,不過就是用手輕輕扣住了她的脖頸。

  他強迫她靠近自己,強迫她沾染自己的味道。

  那是他們之間的第一次親吻,在去海城的前夕。

  最后的時候,他擁著她,聲音沙啞,他說:“小七,回來以后,給我生一個孩子。”

  朱七七眼睫顫動,沒有回答。

  周陵的眸色,一瞬間幽暗下去。

  他不說話,只是輕輕咬著她的脖頸,落下一個滲著血珠的齒痕。

  而此時,周陵看著眼前這場鬧劇,心頭一點點升起的,竟是滿滿的心慌。

  他想,他或許錯了。

  他不該答應朱七七,讓她回到海城,她和夜墨沉站在一起的樣子,實在是太相稱了一些,簡直叫人覺得刺目。

  “你瘋了,你在胡說什么!”夜念自然知道朱七七在說什么,她的臉色難看得不行,在場都是有頭有臉的臉,她還丟不起這個人。

  而夜墨沉看著朱七七,眉心皺起:“你回到海城,讓周陵大費周章地做這些事,就是為了讓夜念難堪嗎?”

  朱七七看著夜墨沉臉上的質問和不敢置信,微微一笑,輕輕吐出一個字,她說:“是。”

  夜墨沉的臉色瞬變。

  而朱七七仿佛不解恨一般,柔聲細語地說:“夜墨沉,你看看,這就是你和周陵的區別。他愿意為我做許多事,你只會叫我妥協。”

  夜墨沉的臉色緊繃。

  而朱七七已經越過他,走到了臺下。

  她身上穿著尚未上市的高定裙裝,這個人都被包容在綾羅綢緞里,不可逼視。

  人群自然而然地讓出了一條道。

  夜墨沉站在臺上,維持著剛才想要伸手去拉朱七七的動作。

  他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有這么可笑過。

  仿佛兜頭一盆冷水,凍徹骨。

  “夜念,好久不見。”朱七七從身旁的應侍生手中拿過一杯紅酒,不緊不慢地搖晃著,下一刻,她的手腕微傾,那酒水在眾目睽睽之下,全數落在了夜念的臉上。

  “朱七七!”夜念尖叫了一聲,美目圓睜,惡狠狠地看著她:“你這個瘋女人!”

  “畢竟是死過一次的人,如果精神失常,也請你多擔待。”朱七七將空了的酒杯,輕輕放回了原處。

  臺上,夜墨沉終于反應了過來,快步走下臺去。

  他的目光先是落在朱七七笑容自若的臉上,之后落在夜念身上。

  “擦一擦,出去等我。”夜墨沉遞給夜念一方手帕,語氣低沉。

  而朱七七笑著,語調更冷:“出去?夜墨沉,她出不去了。”

  夜墨沉的身型,微微僵住。

  他和七七之間,誤解太多。這些日子,他一直都在找夜念當初做的那些惡事的證據,可是因為夜念是夜家的大小姐,做這些事,難免備受掣肘。

  他是想要給她一個交代的。

  可是她似乎是等不及了,她今天出現在這里的那一刻,夜墨沉的心,就徹底冷了。倘若注定回不去,一切覆水難收,那要他怎么面對這樣的一地狼藉。

  整整五年的時光,他怎么忘?

  夜家在海城的勢力盤根交錯,就算是周陵,一旦今天夜念在這里受辱太甚,也不可能全身而退。夜墨沉這般想著,心頭越來越重。

  “七七,”他開口,語氣艱難:“讓夜念離開,你有什么話想要說,我不攔你,至少,你讓她離開。”

  “讓她離開?夜墨沉,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時至今日,你憑什么覺得,我還會聽你的?”朱七七說到這里,唇角露出了一個近乎于諷刺的笑容。

  她的眼尾微微的上挑,又生出幾分嬌艷。

  她終于還是成長成了一個大人的模樣,那些孩子氣。因為自己的保護不善,幾乎消失殆盡。

  這樣的結果,如同一記悶棍,重重的落在了夜墨沉的心口,痛得他半天說不出話來。

  人是不是都是這樣,非得在失去以后,才能明白自己失去的,究竟是多么重要的東西?

  后來的這一天,海城夜家大小姐夜念肇事殺人,栽贓嫁禍的丑聞,在海城甚囂塵上。

  同一天,夜家對罪魁禍首周陵進行了圍追堵截,一時之間,人心惶惶。

  夜家祠堂。

  夜墨沉跪在人群之首,正在給牌位上香。

  儀式結束以后,有德高望重的尊者開口,道:“這件事說到底,就是那個叫朱七七的女的恩將仇報。大小姐受了這么大的委屈,我們怎么能輕易放過她!”

  “消息是周陵放的,和朱七七沒有關系。”夜墨沉的臉色陰沉,他微微側過臉,看向了剛才在叫囂的尊者。

  這目光壓迫感太重,那人下意識地噤聲,沒有反駁。

  可是,堵得住一個人的嘴,卻堵不住夜家上下的怨氣。

  有人立刻接著開口,道:“按我說,這兩個人都不要想離開海城半步。那朱七七,說到底不過是先生你當年一時興起養的寵物,如今攀上了高枝,竟然反咬自己的主人一口。”

  這話語,侮辱的意味太重了。

  那人話音剛落,夜墨沉已經站了起來,對準他的心窩就是一腳:“朱七七這個人,我說說就算了,你算是什么東西,誰給你的膽子這么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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