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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3. 我這個人,就是不講道理

  余歡在徹底喪失意識的一瞬間,落入一個清冽摻雜著藥香味的懷抱。

  肖正捷等人醒來,已經是二十分鐘以后。

  肖正捷是第一個醒來的,他環顧了一下四周,卻發現余歡已經不見了。心中重重一沉,傅瑾珩的警告涌上了心頭。

  他沒敢再耽擱,馬上跑了出去。

  門口,張春年等人已經被收押完畢,有警察正在做收尾工作。

  肖正捷強忍著頭痛欲裂的感覺,啞聲開口:“余歡呢!你們有看見余歡嗎?”

  他的聲音太沙啞了,眾人聽見都是一愣。

  “肖科長,你這是怎么了?”有人關心地問。

  “余歡?顧檢察官不是在里面嗎?”也有人回應:“你們進去了半個小時,沒有人出來過啊。”

  肖正捷的心,重重一沉。

  他回想著傅瑾珩之前的種種警告,只覺得手腳一片冰冷。

  今天失蹤的不是別人,是傅家九爺的新婚妻子。是他麻痹大意,怎么就同意了余歡一道過來。

  肖正捷幾乎都不敢想,按照傅瑾珩對余歡的深愛程度,倘若知道她不見了,會不會發瘋。

  這個可能的結果太過駭人,肖正捷不敢再猶豫。

  他重重閉上眼,再度睜開,冷靜了許多:“我們遭埋伏了,你們幾個進去把里面的人叫醒,另外排幾個人找人去傅氏集團通知傅九爺,就告訴他,余歡不見了。”

  場面,死寂沉沉。

  那些剛剛破案的喜悅,一下子就被同伴失去音訊的噩耗打擊,消失得徹底。

  而肖正捷的衣擺下,手攥成拳。

  他這輩子,還從來沒有被人算計得這么徹底過。這個局中,也許張春年,也不過就是一枚棋子而已。

  半個小時后,海城檢察院。

  傅瑾珩身上穿著長款的西裝,商務的裝扮,疏離感很重。

  其實他的面容皎潔,長相得天獨厚的性感漂亮,可是因為周身的氣質太冷,以至于讓人完全生不出親近的心思。

  肖正捷在一片凝重中,率先開口:“余歡是出公事不見了,我們檢察院一定會找到她。”

  “找?你打算怎么找?”傅瑾珩的語氣清淡,聽不出憤怒。

  可是同樣的,也聽不出任何的其他情緒。

  肖正捷的臉色,青白交錯。

  偏偏在場所有人,都不敢在傅瑾珩面前辯解半句。

  傅瑾珩沒有說話,他的右手覆蓋在左手上,那上面有婚戒,里面刻著余歡的名字。

  “這份工作,我替余歡辭了。”傅瑾珩再度開口,卻是這樣一枚重磅炸彈。

  肖正捷的臉色難看到不能再難看:“九爺,出勤出意外都是正常的事,九你不能因為這么一點小事,就擅自替余歡做決定!”

  “這么一點小事?”傅瑾珩的眸光凌厲:“余歡現在下落不明,放在你們的眼中,就成了不過這么一點小事?”

  肖正捷知道自己的言辭不妥,可是傅瑾珩的情緒就像是一個按耐到了極點的閥值,一點點的外力,也許就會崩盤。

  他深吸一口氣,重新開口:“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對方既然把余歡帶走了,而不是直接對我們做什么,就說明他并不想要置余歡于死地,至少現在,她是安全的。”

  “這些話我不想聽,我也不愿去聽。”傅瑾珩的指尖重重扣著桌面,發出了令人心悸的沉悶聲響。

  他對肖正捷說話,語氣不能更不客氣:“余歡今天必須辦理辭職,這一件事,傅家會處理,我不許任何人,再去干涉余歡的事。”

  “九爺,請你冷靜一些。”肖正捷看著傅瑾珩血絲蔓延的雙眸,只覺得那里面的戾氣太重,傷人傷己:“現在最好的方法,就是等余歡回來以后,問問她自己的意愿。而不是你在這里,擅自替她做決定。”

  回應肖正捷的,是迎面而來的煙灰缸。

  那煙灰缸被傅瑾珩擲出去,不偏不倚地砸在了肖正捷的額角上。

  血一瞬間就淌出來了,有人上前遞給肖正捷紙巾,他接過,臉色低沉。

  而傅瑾珩在這般沉悶的氣氛中,一字一句地說:“肖正捷,是你和周銳違背承諾在先。我提醒過你們了,張春年的事情并不簡單,不要讓余歡淌這趟渾水。該做的配合,我也都做了,可是你們還是讓余歡以身試險,既然這樣,我只能以她的安全為第一要務。”

  “余歡必須辭職,我是她的丈夫,這個決定,我做定了。”

  他說完,沒有再理會一眾人的反應,起身離開:“我會讓我的秘書來辦理相關的事宜,肖正捷,你最好保佑余歡平平安安地回到我的身邊。”

  “九爺,”終于有人沒有忍住,小聲打抱不平:“這件事也不是肖科長希望發生的,您為什么要這么咄咄逼人。你別這么不講道理。”

  傅瑾珩的腳步頓住,之后,他字字低柔地說:“我這個人,就是不講道理。”

  對方生生噎住,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傅瑾珩面色無波地離開了檢察院,沒有人察覺,他的西裝衣袖下,指甲嵌進了肉里,血色洇濕了袖口。

  他從檢察院出來,外面的陽光正盛,不過就是正午的光景。

  可是傅瑾珩的心口冰冷,感受不到半絲的溫暖。

  丁堯遠遠地看見傅瑾珩出來,連忙迎了上去,道:“九爺您沒事吧?”

  傅瑾珩的臉色實在太駭人,一點血色都沒有,偏偏一雙眼睛眸光猩紅,叫人看一眼都覺得駭然。

  “傅家所有人,停下手上的工作,直到找回余歡為止。”他說完這句話,沒有再理會丁堯,直接往一旁的車內走去。

  余歡這一次的失蹤太過詭譎了,哪怕是傅瑾珩,一時之間也找不到頭緒。

  可是他不能失控,他必須要冷靜。

他一遍遍這么多自己說,然而那股子失去的痛楚感在四肢百骸中蔓延,存心要剝落他最后一絲絲理智  余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個昏暗的房間里。

  身下的床榻軟和,觸手的被單質量上佳。

  余歡試著從床上起來,她的腦子有些混亂,一時之間,她其實還不能分辨,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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