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姐怎么不說話,哦對了,您身邊是您的丈夫嗎?他看起來,有些冷漠。”周陵的笑容加深,很溫和:“顧小姐和這這樣的丈夫相處,應該會很累吧?”
這句話有些逾矩,余歡想著七七的處境,還是忍下,只能裝作沒有聽出來。她平靜地說:“不累,我們感情很好。”
余歡說到這里,輕輕挽起了傅瑾珩的手臂。
她其實并沒有在人前挽手的習慣,但是現在,她不想讓周陵的話,對傅瑾珩有任何的影響。
傅瑾珩自從到了這里,就一直很沉默。余歡以為是他的病情的緣故,因此才會這般。
而此時,一直沒有開口的傅瑾珩,突然緩緩道:“余歡和我之間的事情,周先生不必這么關心。”
“嘖......”周陵似笑非笑:“傅先生的語氣,可是真的冷漠。”
傅瑾珩看著他,微微瞇眸。
倘若不是余歡在這里,他真想將這個愛挑事的人,直接從莊園里扔出去。
三個人說著話,終于走到了大門口。
門旁邊,有管家模樣的人站著,恭恭敬敬地替他們推開了門。
余歡的心有些揪緊。
她真的很久沒有見到朱七七了,也不知道她在這里過得好不好。
而傅瑾珩挽著余歡的肩膀,越過周陵,直接往里面走去。
余歡的整顆心都在朱七七身上,因此沒有注意到,當傅瑾珩越過大門的一瞬間,原本就鞠躬的管家,將腰壓得更低…
城堡里面是復古的裝修,大部分地方都帶著中世紀的氣息,回環曲折的樓梯,一路蜿蜒而上。
而朱七七坐在壁爐前,正在翻閱著一本畫冊。
她穿著白色的紗裙,看起來和從前有很大的不同。她整個人的氣質變得沉靜,帶著一點的說不出的古典氣質。
曾經的朱七七,是輕盈靈動的。而現在,更多的是時間沉淀留下來的安寧。
余歡看著她的側臉,許久,才澀聲道:“七七。”
朱七七聽見聲音,這才緩緩抬起頭,看向了余歡。
她的眼底是古水無波,看見余歡的那瞬間,也不過就是抿著唇笑了笑。
余歡看向了身后的周陵,眸光偏冷:“七七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周陵聳了聳肩,語氣帶著一點無辜:“我找到她的時候,他就已經是這個樣子。”
余歡聽著他平靜的語氣,心頭有些生惱:“你們不是馬上就要結婚了嗎?為什么能夠說得這么平靜?”
“不然顧小姐覺得,我應該怎么樣?”周陵的語氣帶著笑,一點點的諷刺:“痛哭流涕嗎?我是Simo的洲主,不可能把所有的時間都花在兒女情長上。我愛七七,可是有些事情既然已成定局,我只能試著去接受。”
這份說辭無懈可擊,余歡知道,是自己的情緒偏激了。
她的臉色緩和下來,語氣微微的僵硬:“是我太激動了,抱歉。”
周陵笑了笑,道:“沒關系,畢竟不是所有的人,都像顧小姐的丈夫一樣,能夠這么的......去寵愛一個女人。大多數的男人,還是如我一般理智的。”
他說到這里,舉步走到了傅瑾珩的面前,笑晏晏地說:“傅先生,你說我說的對嗎?”
傅瑾珩臉上的冷淡,一點點裹了霜。
他一言不發地扯過了周陵的衣領,緩緩吐字,道:“和我出去談談。”
周陵的笑容,帶著無辜:“傅先生,談事情就談事情,別這么扯著我。”
傅瑾珩的眼尾收斂,弧度凌厲。
而余歡和朱七七看著眼前這一幕,不約而同地走了過去,試圖化解這么尷尬的氣氛。
“阿珩,放手......”余歡皺著眉,看向傅瑾珩。
而周陵看著朱七七,眉眼都是無辜:“七七,你的朋友好兇啊。”
朱七七的眸色比余歡平靜很多,她聞言,只是說:“周陵,適可而止,好嗎?”
周陵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消失。
他絲毫不介意自己被傅瑾珩攥著衣領,臉上的表情沒有一絲絲狼狽:“七七,比起即將要發生的事情,現在這種程度,真的不算什么。”
“我沒有告訴你吧?”周陵的眉眼染上了嘲諷:“我大概是忘記同你說了,七七,夜墨沉也來了這里。”
朱七七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而周陵的笑容,一點點趨近冰冷:“也就只有他,能讓你變了臉色,是嗎?”
朱七七沒有回答,她拉過余歡的手,很輕地說:“余歡,我們上去吧,我帶你看看我住的房間。”
余歡說:“好。”
周陵給朱七七安排的房間,在這個古堡的向陽處。二樓的高度,外面是大片的濃蔭,陽光穿過葉縫,恰到好處的溫暖。
余歡站在陽臺上,接過了朱七七遞過來的白茶。
“這個地方的茶點都很甜,沒有什么合適我們口味的飲料,這些茶葉,還是我自己種的。”朱七七看著余歡,笑了笑:“嘗嘗吧。”
余歡看著茶杯中漂浮的茶葉,那茶葉起起伏伏,漂浮不定,忍不住道:“七七,你為什么會在這里,還認識了這樣的男人?周陵他,看起來性格有些陰晴不晴。”
朱七七笑了笑,倒是一副完全無所謂的樣子:“陰晴不定......余歡,不是陰晴不定,他就是個瘋子。”
余歡看著她,眸中有詫異。
朱七七笑了笑,道:“有些人生來狂熱,愛恨都強烈,比如周陵。”
余歡沉默著,她突然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問下去。
可是朱七七只是微微沉默了一下,便接著說:“剛剛周陵說,夜墨沉來了。余歡,我不想見他。”
“七七,你如果不想見他,我不會讓他見你。”余歡的語氣誠懇:“可是你要想清楚,真的不見嗎?他漂洋過海來見你,當初的事,或許真的是有苦衷的。”
朱七七搖了搖頭,道:“不見,見了,我怕我心軟。”
余歡聽見她這么說,只能選擇尊重:“好,那我們就不要見他。”
樓下,周陵看著傅瑾珩,笑意冷淡:“我以為我這一輩子,都不會有機會見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