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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1.抵不過傅瑾珩出現的一瞬間

  傅瑾珩斂眸,語氣淡淡的:“我要給,就要給她最好的。沒有任何人,可以牽制。”

  傅及暄捏了捏眉心,突然覺得泄氣。

  他今年已經歲數很大了,很多時候,都已經有了不能忽視的老態。可是他不服老,一直覺得自己還年輕,還能再拼搏。

  但是傅瑾珩今天的這番話,卻是壓在了他的脊梁上,讓他不得不彎下腰。

  傅瑾珩從來沒有和他說過自己受的苦楚,今天,是第一次。

  而這些話被直接挑明,鮮血淋漓,他所有的自欺欺人,都變成了紙薄的遮掩,一戳就破。

  這個他和蘇黯的孩子,少年出色,后來十八歲,在傅氏集團內憂外患的時候回來,一身氣度驚艷絕倫。

  他一直,都很優秀。

  是自己這個做父親的,沒有好好照顧他。

  傅及暄在心里,重重嘆氣。到底是他虧欠許多,是他沒有好好照顧好他。

  他開口,是沙啞的語氣:“我知道了,我會把董事長的位子讓出來。”

  傅瑾珩沒有作回應,只是道:“我不想再在傅氏集團見到傅盛堯。”

  傅及暄的臉色無奈:“阿珩,他怎么樣,都算是我的孩子,你就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這么針對他嗎?”

  “我沒有逼他至絕路,已經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了。”傅瑾珩的語調低涼:“我一退再退,是因為對您還有幾分敬重,可是父親不要覺得,自己的面子是什么免死金牌。”

  傅瑾珩話已經說到了這個地步,傅及暄又不傻,他不會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他臉上的表情瞬息萬變,實在是好不精彩。

  而傅瑾珩的面色沉寂,沒有一點點的波瀾。

  “好,我知道了。”傅及暄開口,語氣猶有不甘:“阿珩,你以后就會明白,家人是最重要的。你會為了今天的言行后悔。”

  傅瑾珩不置可否,只是面無表情地離開了董事長辦公室。

  傅及暄失力地坐在座位里面,臉色慘白。

  這么多年,他到底養出了一個什么東西。

  傅及暄突然想起了許多年前他迎娶蘇黯的往事。

  那個時候的蘇家,也算是海城里面的顯赫家族。蘇黯的哥哥蘇牧驚才絕艷,是風靡一時的世家公子。

  傅及暄那時,卻是極其厭惡這個所謂的舅子。

  他年輕的時候心高氣傲,怎么能容許一個男人除了家世,樣樣都在自己之上。

  這也是后來蘇家家道中落的時候,他冷眼旁觀的原因。

  而今天,他在自己的兒子傅瑾珩身上,又看見了當年的蘇牧的影子。

  不愧是蘇黯的兒子,像極了蘇家人,氣質樣貌,都不是尋常。哪怕是傅家的人,也是黯然失色......

  傅瑾珩在傅氏集團的樓下,看見了正在抽煙的傅盛堯。他的對面,是臉色冷淡的余歡。

  傅瑾珩覺得周身的氣血,一瞬間涌上了心口。

  他的眸色晦暗,可是在走向他們的時候,卻又刻意克制,以至于一絲絲的端倪都看不出來。

  余歡遠遠的就看見傅瑾珩走過來,他原本就身量很高,穿著黑色的長款西裝,氣質凌寒,加上眉眼未見笑意,距離很重,氣場極壓迫。

  傅瑾珩在望居的時候總是穿著便衣,白色的襯衣和剪裁設計大方的褲子,這樣的正式服裝,余歡其實已經很久沒有看見過了。

  她先是驚艷,之后彎了彎唇角,徑直越過傅盛堯,朝著他走過去。

  而傅盛堯還沉浸在余歡剛才的一笑中,回過神的時候,卻看見剛才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子已經離開了。

  他心有不甘,西裝衣袖下的手攥成拳,有青筋盤煢。他剛剛這么多的討好笑言,竟然抵不過傅瑾珩出現的一瞬間。明明自己,也是金尊玉貴的傅家少爺。

  而余歡根本就不在意傅盛堯的想法,她只是微微仰著頭,看著眼前面色平淡的男子:“我提前下班了,回家沒有看見你,猜你來了這里,所以我就來找你了。”

  “為什么來找我?”他明知故問,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被傅盛堯聽見。

  余歡在心里無奈于他的小脾氣,卻還是笑著說:“因為想你了,看不見你,我會擔心。”

  幾個月以前,余歡還想象不到,自己會變成一個可以沒有什么心理障礙,就說出甜言蜜語的女子。

  她從前一直覺得,這樣的蜜語甜言太過羞人,她是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的。

  可是如今,她不僅說了,還說的沒有一點點障礙。

  傅瑾珩的唇角,一點點幾乎看不見的笑意。

  他微微抿了抿唇,拉過余歡的手,離開了大廳。

  而傅盛堯站在原地,只覺得一盆冷水兜頭而下。

  多可笑,顧余歡這樣冷言冷語的女子,對待旁人一個笑意都吝嗇,竟然會對著傅瑾珩說出這樣的話。

  這樣的反差,不能不說滑稽。

  以至于他覺得自己在這一瞬間,突然變成了一個笑話。

  路上,黑色的勞斯萊斯緩緩駛入喧急的車流。

  余歡托著腮,看著故作平靜的傅瑾珩,輕輕笑了:“我剛剛是不是很配合?”

  微微的沉默后,傅瑾珩突然傾身,不輕不重地咬了一下她的唇角。

  余歡聽見傅瑾珩的聲音,在唇齒相依中,模糊不清:“余歡,我不喜歡。”

  “我也不喜歡他,”余歡伸手抱住他,就好像在順毛似的,摸了摸他的背脊:“今天他和我說話的時候,我一點都不想理他。”

  傅瑾珩的眸色,一瞬間的晦暗。之后,才慢慢緩和平靜。

  他開口,終于還是問出了心中所想:“你不想理會傅盛堯,可是如果,今天的人是趙北硯呢?你也會這樣嗎?”

  余歡沒有想到,傅瑾珩會突然提到這個名字。她一時之間,臉色有些不自然:“你提他做什么?阿珩,我和他曾經是親人,可是如今只不過是路人。”

  “余歡,”傅瑾珩幽深漂亮的眉眼,眼角微斂,勾魂奪魄的目光:“可是為什么,我還是這么的不安呢?我為什么還是會害怕?”

  余歡一時啞然,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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