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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5. 余歡,我剛剛是不是讓你丟人了

  余歡掛斷電話,手里都是汗。

  她深吸了一口氣,舉步往樓上走去。

  浴室里面有淅淅瀝瀝的水聲。

  余歡停在門口,駐足了許久。

  之后,她輕輕敲了敲門。

  水聲漸漸變小。

  傅瑾珩的聲音清越,從門后面傳出來:“余歡,怎么了?”

  “阿珩......”余歡不怎么擅長撒謊。她的語氣有些許的生澀:“我......我想要去別的地方玩。”

  浴室的門從里面被打開,傅瑾珩穿著灰色的浴衣,工筆細繪的臉,眸色幽深。大約是因為剛剛洗完澡的緣故,他的眉睫沾染了水汽,越發得黑沉。

  “這里不好嗎?”他問得很平靜,沒有讓余歡尷尬,只是緩緩道:“那歡歡想去哪里?”

  余歡其實也沒有想好要去哪里,她隨便說了一個國家的名字,之后小聲地重復:“我想去這里。”

  傅瑾珩的眉眼微黯,小姑娘是真的不會撒謊,他看著她的樣子,就知道她有事瞞著自己。

  可是他還是順著她的話,低聲道:“好,我們去這里。”

  余歡抿了抿唇,眸色微動。

  然而,余歡還是沒有等到離開。一切的變故仿佛就是一瞬間發生的,避無可避。

  機場,傅瑾珩打傷了保安。

  這是異國他鄉的機場,余歡不知道要怎么收場。

  事情的起因,是那個保安一直看著她。甚至,他在自己過安檢的時候,試圖伸手去摸自己的手心。

  傅瑾珩就好像瞬間被燎去了理智,二話不說,便對著那名保安出手。

  余歡拉不住他,最后,兩個人來到了這個小國家的警察局。

  如果是沒有生病的傅瑾珩,他大約會很體面,很干凈地處理掉這件事。也許不過就是一聲知會,就能讓這個動手動腳的保安付出代價。可是當他的行為已經開始不受控的時候,他便會做出這樣的,在旁人眼中不得體,原始而暴力的事情。

  此時,警察局。

  傅瑾珩坐在警察的對面,他的情緒還沒有完全恢復了,只是整個人陷入沉默,面色寡淡。

  余歡坐在他的身側,抬手握住了他的手。

  她知道,一個27歲的成年男人,在各種場合對人實施毆打,怎么看都是很莽撞的行為。

  可是余歡不愿意讓別人覺得,傅瑾珩有暴力傾向。

  她只能向旁觀者解釋,說:“他是為了我。”然而這些話,在警察的面前,就顯得蒼白了。

  現在,余歡坐在警察對面,戴著同聲翻譯,所以能聽懂警察說的話。雙方溝通起來,也沒有什么障礙。

  “這位是你的先生?”

  “是的。”

  “他剛剛打人了,并且打斷了那個可憐的保安一根肋骨。”

  “對不起,我會承擔醫藥費。”

  警察皺著眉,一邊做著筆錄,一邊看著一直冷漠且狀態之外的傅瑾珩:“這位先生,你打人了!起碼應該向我們表達懺悔,而不是讓你的妻子在旁邊替你善后!”

  余歡在那位警察將要用筆指向傅瑾珩的時候,毫不猶豫地握住了他的筆桿。

  她的神色清冷,帶著一點維護。

  警察摸了摸鼻子,也沒有再說什么。而余歡只是將填好的支票放在了桌子中間:“這些錢,足夠保釋了嗎?”

  警察點了點頭。

  而傅瑾珩似乎在此時才有些反應過來,他的指尖顫了顫,之后看著余歡,眼神有一些無措:“余歡,我剛剛是不是讓你丟人了?”

  余歡鼻子一酸,幾乎就要落淚?

  他那么驕傲的一個人,究竟要做多少的準備,才能對自己說:“我是不是讓你丟人了?”

  余歡不再顧忌這里是警察局,她只是看著傅瑾珩,說:“沒有,你怎么會讓我丟人啊?你保護了我,我知道。”

  而傅瑾珩的眸中,有一些支離破碎的光,這才慢慢有焦點。

  兩個人從警察局出來,外面,卻是不速之客。

  趙北硯在不遠處,在幽靜的景致中,他的笑意淡得如煙似霧。

  余歡的眸色微微緊縮,而傅瑾珩只是看著趙北硯,一句話都不說。

  余歡害怕他這樣的反應,只能低聲道:“我們走,阿珩,別去看他。”

  而傅瑾珩看著余歡臉上的緊張神色,他平靜地,緩緩地說:“余歡,這就是你想要離開的原因,是不是?”

  余歡說不出來,的確,這就是她想要離開的原因之一。

  “余歡,你怕我失控。”是陳述,他說得平靜:“我是病人,所以你怕刺激我,對嗎?”

  大概是有風,余歡覺得眼眶處干澀,很疼。

  而傅瑾珩沒有在意她的反應,只是笑了笑,自顧自地說了下去:“余歡,你不用這么小心的。”

  余歡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而不遠處,趙北硯看著他們兩個人之間的僵持,心中的情緒微微翻涌。

  其實,不單單只是他吧?就算是傅瑾珩,也同樣有弱點。

  余歡看著傅瑾珩走過來,臉色冷到不能更冷。

  她的眸色凌厲,只是看著趙北硯,滿滿的冷漠。

  趙北硯走到了余歡面前,他笑了笑,道:“我不是想要破壞你的旅行,余歡,給我一點時間,我們好好談談,好嗎?”

  余歡的表情,沒有任何松動:“沒什么好談的,該說的話,我都已經說了。”

  趙北硯卻是不惱,他依舊噙著笑,眼底蘊著光,很淡很淡。

  他說:“余歡,你還愿意同我說話,無論是出于什么樣的情感,我都足夠竊喜。”

  余歡不知道要怎么回應這句話,她怎么說,似乎都是錯的。

  傅瑾珩的情緒是一個岌岌可危的火藥桶,一點點的外因,就足夠他崩潰或是暴怒。余歡從前不知道,原來一個人生病了,會是這樣的脆弱。

  她只能看著趙北硯,之后沉默著挽起傅瑾珩的手,打算離開。

  可是趙北硯大約是做了某種破釜沉舟的決定,他對余歡的冷漠視而不見,笑意自若,緩緩地,一字一句地說:“余歡,我想要問問你,你當年對我說的話,還做數嗎?你說,如果我有苦衷,你會原諒我。”

  余歡的腳步頓住,而傅瑾珩低眉,看著身側的女子臉上的復雜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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