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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 竟然就結婚了

  傅瑾珩將她的手握在掌心里,就像我這什么珍貴的東西一般。

  余歡感受到他的動作,語氣輕輕地說:“蠻婆如果過來了,我想把她接到望居住。”

  “好。”傅瑾珩扯著唇,微笑。

  之后,他將余歡的手握緊,輕輕親吻她的指尖,語調喟嘆又低沉,他說:“歡歡,你都不知道,我到現在,都覺得今天的一切很不真實。”

  余歡看著他近在咫尺的面容,上面有光影浮動,他的肌膚是陽光浸潤下的精致細膩,近乎透明。她看著,也不由得笑了:“我也覺得,好不真實啊,竟然就結婚了。”

  傅瑾珩將余歡抱在懷中,他捏著她的肩胛,動作有些重:“這樣抱著你,會不會更真實一些。”

  “會,阿珩,再抱緊我一些。”余歡將臉埋在他的胸口,聲音淡若無物。

  這一天夜里,余歡躺在傅瑾珩的懷中,聽著他娓娓地,緩緩地說起上輩子那最后的那幾年。這不過這里面,都是他們之間的微末小事。

  在顧思年沒有死亡之前,余歡和傅瑾珩之間的相處,其實還是溫馨的。

  傅瑾珩不茍言笑,又是冷清冰冷的性格,可是他將余歡保護得很好。在傷痛和悲哀沒有降臨之前,余歡的的確確是懵然無知地幸福著的。

  她是傅瑾珩嬌養的公主,不知人間疾苦,帶著一點傲慢,又任性又可愛。

  所有人都說,傅家九爺驕縱顧家的養女,毫無底線。

  余歡聽著傅瑾珩說那段日子,只覺得很奇妙。

  那些她記得的事,每一件,傅瑾珩都比她記得更細致。

  “我以前一直覺得,你對我是寵,與愛無關。”

  傅瑾珩笑著親吻她的面容,聲音沙啞:“余歡,我不會去寵一個我不愛的女子,我這一輩子的溫柔良善就這么多,都用在了你身上,也就沒有辦法再看見旁人。”

  這話說得動聽,余歡不能免俗,也覺得很動聽。

  她的眼尾潮濕,低聲道:“那你......為什么這么喜歡我?”

  傅瑾珩只是笑著,語調悠遠:“命中注定,只能喜歡你。”

  余歡和他聊到了很晚,只是兩個人都好像有了某種默契一樣,都不提最后那段時光的事。不提傅盛堯,不提那年的牢獄之災。

  有一些事,早就無可挽回,又何談追憶。

  而他們能做的,不過也就是往前走。

  此時,錦城的小苑。

  趙北硯在踏進小苑的這一刻,收到了陳越思的電話,電話那頭,陳越思的聲音猶豫。

  他說:“趙先生,傅瑾珩今天帶著余歡小姐去民政局領證了。”

  短短的一句話,竟讓他一瞬間動彈不得。

  他開口,話還沒有說出口,喉間卻是涌上了一口腥甜。

  電話那頭,陳越思大概是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語氣緊張地說:“趙先生,你沒事吧?”

  趙北硯重重地抹去唇邊的猩紅,之后,他語調沙啞地說:“沒事,一點事都沒有。”

  “趙先生,您......要保重身體。”陳越思欲言又止。

  趙北硯沒有理會,直接掛斷了電話。

  保重身體?事到如今,他還有什么保重身體的必要嗎?

  他現在,整個腦海中都是余歡失力坐在地上,眸色慌亂又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模樣。

  他想著這個眼神,心頭揪痛。

  上輩子的時候,余歡也曾這么看過自己。

  那是顧思年死訊傳來的時候,顧耀邦指控余歡殺人,一紙訴狀,將她送上了法庭。

  余歡收到法院的傳票的時候,他和傅瑾珩正在書房里對峙。

  兩個人都是驕傲的個性,沒有人愿意低頭。

  只不過此時,傅瑾珩的臉色病態,整個人已經是強弩之末。

  這一年的傅瑾珩,雙向情感障礙晚期,少眠,易怒,回避社交,寡言,身體已在強弩之末。每一次去見余歡以前,傅瑾珩都要去醫院打營養針,在余歡的面前,從沒有流露過一絲絲的異常。

  那時,他還是傅盛堯,他走到傅瑾珩的身側,語氣漫不經心,卻透著輕蔑:“九哥,你的身體你自己心中應當有數吧?余歡這么單純,不諳世事,你還能護得了她多久?”

  傅瑾珩看著他,眸色清寒。他的確生病了,可是哪怕是這樣,他身上的氣勢,依舊是迫人得厲害:“滾。”

  “九哥,你這個人,就是太自信了。”他那時不屑,語調帶著絲絲瘋狂:“等到你不在了,余歡不過就是我的掌中之物,我想要如何,沒有人可以阻止。”

  傅瑾珩說:“好啊,你試試。”

  趙北硯沒有想過,傅瑾珩說的方式,就是他替余歡頂罪。

  他最驕傲的九哥,為了一個是女子,心甘情愿鋃鐺入獄。

  人生的最后一段日子,他竟打算一個人在監獄里等死,這是趙北硯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的。

  他以為,一個人再如何愛一個人,也不會為了她而毀滅了自己。

  可是傅瑾珩的愛,偏執又瘋狂,他毀了自己,給了余歡自由和心無牽掛。

  他甚至,寧愿余歡恨自己一輩子。

  趙北硯做不到,可是讓他選擇放手,他同樣不能。余歡于他而言,是執念。

  而如今,執念成空,他一無所有。

  這輩子,他要怎么活下去?

  趙北硯推著輪椅,到了余歡曾經居住的房間。

  房間里面很干凈,所有的陳設都沒有變。趙北硯看了很久,手現在輪椅的扶手上,指骨泛白。

  許久,在一片可以將人溺斃的死寂中,他閉上了眼,有眼淚從眼眶滴落,砸在他的西裝褲上,氤氳開一片暗色的痕跡。

  一切的一切,終究不可追......

  余歡夜里醒來,傅瑾珩不在房間里。

  她看著身側空落落的位置,伸手過去。

  被褥里面溫涼,傅瑾珩大約已經離開很久了。

  余歡掀開被子,從被窩里起身。

  凌晨三點,安靜到了極點的望居。

  余歡在雜貨間找到了傅瑾珩,他坐在沙發里,正在看一盤很老舊的錄像帶。

  余歡走過去的時候,錄像帶已經放完。

  傅瑾珩將光盤從dvd里面拿出來,之后,他緩步走到余歡的面前,道:“怎么了,睡不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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