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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 這就是你說的頭版頭條

  “錦城依舊是你的家,對嗎?”趙北硯的笑意加深,他看著余歡,語調溫和。

  余歡只是微微的猶豫,之后,她緩慢而認真地說:“是,你永遠是我的家人。”

  余歡最大的弱點,就是心軟,而趙北硯,是余歡一直以來真的當作家人的存在。他的讓步,足夠余歡放下芥蒂。

  而余歡說完這句話,低下頭握住趙北硯的手。

  也正是因為這個動作,讓她忽略了趙北硯在聽見“家人”二字的時候,眼底一閃而過的陰沉。

  家人?他從來不想做什么家人。

  可是他的語調平靜柔和,他說:“對,我們是家人。”

  余歡的笑容加深。

  不同于他們這里的平靜,那邊,在顧思芍被送上救護車以后,秦洛川和顧耀邦已經成了眾矢之的。

  “秦少爺,人家好歹懷的是你的孩子,你這么做,實在沒有人性!”

  “顧董事長也是的,您怎么能在人家身懷有孕的時候,發聲明和她斷絕關系呢?”

  人群的詰問,將兩個人淹沒。

  顧思年始終臉色蒼白地站在臺上,前幾分鐘,她還是公主。而如今,她狼狽不堪。

  葉沫熙在余歡走到趙北硯身側的那一刻,目光在她身上停頓了很久,之后她移開視線,轉身離開。

  顧家即將衰弱,可是這個顧余歡,無論樣貌氣度還是她身后的權勢掌舵者,注定了這個女子會在海城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而余歡在眾人紛亂之中,推著趙北硯離開  顧思芍流產的消息喧囂塵上的同時,這個女子如同從未出現過一般,消失在了海城。

  沒有人知道她的去向,更加沒有人知道她往后的人生,將會是什么樣子。

  只有余歡在望居收到了來自重洋之外的信件,里面有當地的紀念品,還有一張胎兒兩個月的b超照片。顧思芍在信中同她說:一切都好,勿念。

  余歡將信件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傅瑾珩推開門走進來的時候,看見余歡坐在窗邊,神色很幽遠的模樣。

  他的眉睫低垂,一片濃郁的陰影。

  他走到她的身側,彎下腰,低聲道:“歡歡,顧家的一切已經告一段落,你將一切都處理好了,現在應該開心一些。”

  余歡聞言側過臉,看向傅瑾珩。

  他的面色清淡,眉眼弧度艷麗,可是因為眼尾的弧度微微凌厲,落在旁人眼中,總是有幾分疏離感。

  余歡用手摸了摸他的臉,低聲道:“其實那一天,趙北硯去幫我了。”

  這么多天過去了,這是余歡第一次直接告訴他,那一天的事,趙北硯在場。

  傅瑾珩不是沒有猜到,可是他一直沒有去查,有一些事情知道了,不見得就好。反而,什么都不知道,似乎能更好一些。

  他聽見余歡的話,的笑意在一瞬泛嘲,似有憎恨積壓,郁結難舒。

  趙北硯用一個嶄新的身份陪在余歡的身邊,只不過三年不痛不癢的陪伴,便得到了她完全的信任。可是自己呢?這一輩子,余歡恨他的時間,卻還不及愛他的時間。

  他知道自己不應當這么偏激,可是這個念頭一點點深刻,以至于他不知道應當對她說什么,只能沉默。

  但是這些,也不過就是瞬息,很快,他又恢復了平靜冷淡。

  他將余歡抱得更緊,低聲道:“余歡,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余歡怔然。

  她還不懂要怎么處理這么尷尬的氣氛。

  但是傅瑾珩沒有讓她無措太久,他摸了摸她的發,輕聲道:“余歡,如果趙北硯愿意和我和平相處,我絕不為難他。”

  “傅瑾珩”余歡聽著他的話,覺得自己似乎有些委屈他了。

  后來過了很多年,有好友問已經成為傅太太許久的余歡:“為什么在趙北硯和傅瑾珩之間,你總是讓他讓步?”

  那個時候閱盡人間的余歡,笑著說:“因為傅瑾珩就是我,我們是一體的,我曾經將趙北硯當作家人,所以我讓步,傅瑾珩愛我,所以他讓步。并非我要求他讓步,傅瑾珩的強勢,我怎么可能讓他做他不肯做的事?只是他愛我,所以他讓步。”

  而這一些,都是后話了。

  此時,傅瑾珩將臉色無措的余歡抱在懷里,他輕輕揉她的發,語氣難得溫和:“余歡,我不舍得你為難。所以,開心一些。”

  余歡唇角漾開一抹笑,點了點頭。

  而傅瑾珩沉默了一下,說:“我們的婚期也快到了,我選了幾件婚紗,下午的時候,我讓他們把婚紗拿過來,你試試。如果不喜歡的話,再重新做。”

  余歡聽著,有些恍惚。

  不知不覺,時間過得可真快。她和傅瑾珩的婚事,也已經被提上了日程了。

  余歡沒有什么理由拒絕,這場婚事,對于她而言,也是同樣的期待。

  因此她點了點頭,說:“好,我下午好好試,喜歡哪件我就告訴你。”

  傅瑾珩又絮絮地同她說了些什么,無非就是有什么事都要告訴自己,開心一些,諸如此類。

  在商場上運籌帷幄的傅九爺,在心愛的女子面前,也不過就是一個頗顯啰嗦的普通男人。

  下午,傅氏集團。

  余歡正在家里試著婚紗,今天下午的天氣很好,陽光熱烈,溫暖明亮。而傅氏集團的總裁辦公室,傅瑾珩坐在辦公桌后面,臉上的表情淡漠成冰,透著能穿透肺腑的冷。

  之后,他在宣傳部高層戰戰兢兢的視線下,將桌子上的煙灰缸準確無誤地砸在了高層的臉上。

  高層眼睜睜地看著煙灰缸砸過來,竟然是連躲都不敢躲,整個人就好像被點了穴一般,僵在原地,閉著眼睛。

  鼻骨被砸到,有血滴下來。

  高層不敢擦,有些滑稽地站在原地。

  傅瑾珩的指尖夾著煙,臉上的表情沒有緩和。

  他將煙灰抖在眼前的報紙上,語調冷漠,毫無波瀾:“這就是你說的頭版頭條?”

  高層不敢說話,實在有些叫苦不迭。

  一天前,傅瑾珩的秘書丁堯吩咐宣傳部,要在海城報紙的頭版頭條上,宣傳傅九爺的婚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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