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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 余歡對顧家根本沒有一點點感情

  電話那頭,顧耀邦聽見她的笑聲,呼吸沉重了三分。

  而余歡聽著他粗重的呼吸,笑得益發冷淡:“這份東西,你不如留給顧思年當嫁妝。”

  這話,顯然是不客氣的。

  顧耀邦的火氣蹭蹭地往上漲。

  他勉強忍住,重重地深吸了一口氣,道:“余歡,你非要這么和我說話嗎?”

  “你覺得,我還能怎么和你說話?”她的語氣并不算客氣。

  如果換作平時,余歡可能還有可能會和他虛與委蛇一下。可是這段日子,先是傅家的事情,后是朱七七的事情,她忙得焦頭爛額,根本沒有顧得上,也不想理會顧家的那群人。

  可是顧耀邦實在是不識好歹,她不去找他,他卻非得上趕著過來找自己。

  “你回來一趟吧,”顧耀邦聽著余歡的態度,他的語氣反而平緩下去:“這些年你在苗紅村,我們顧家也是每年都給你寄了生活費的,怎么說,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這么說話,實在有些白眼!”

  “余歡,不論如何,我們顧家對你,都是有養育之恩的。”

  余歡聽著,心頭一絲絲波瀾都沒有。

  上一輩子,顧耀邦用的就是這套說辭,如今過了一輩子,依舊是沒有一點點改變。

  功勞、苦勞?

  他竟然是真的說得出口!

  余歡眼底有冷芒竄過。

  后視鏡的景象一點點移到了市中心,車流量開始多了起來,余歡出于安全考慮,將車子停在路邊。

  “顧耀邦,有什么話你不妨直說,最近顧家出什么事了?怎么?你們把趙北硯也得罪了是嗎?”余歡擰開座位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

  “什么叫把趙北硯得罪了!”顧耀邦低吼:“趙先生照顧了你這么久,你怎么能直接喊他的名字。況且我們顧家和趙先生同氣連枝,關系好得很,你不要瞎說!”

  “既然是這樣的話,你著急忙慌的叫我回去干什么?”余歡說完,毫不猶豫的掛斷了電話。

  顧家,顧耀邦看著被摁斷的電話,臉色很陰霾,他怎么都沒有想到,余歡的行事作風會強勢到這個地步。他已經服軟主動找她,而她竟然連一句好話都不給自己。

  真的是不識好歹!

  顧耀邦這一次找余歡的理由,其實很簡單。

  趙北硯在昨天去了傅家。

  這一次的行程,他沒有可以隱匿行蹤,不止是顧家,海城的其他家族,多多少少也聽到了一點風聲。

  如果倘若趙北硯這一次去顧家,zp真的和顧家達成了什么共識,那么趙家這么多年的榮華富貴也許會頃刻淹沒。事已至此,唯一的,最好的入手點,就是余歡。

  可是顧耀邦到底是失算了,余歡對顧家根本沒有一點點感情!

  此時,余歡通過微微的思索,也意識到了這件事的蹊蹺。

  顧耀邦再怎么樣,也是驕傲自滿的,他不可能主動向自己的示弱。

  他之所以這么做,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走投無路。

  余歡想起了今天剛剛抵達海城的時候,傅瑾珩就著急忙慌地回傅家的事。

  她心頭一咯噔,沒有來得及繼續深思多想,驅車變換了車道,直奔傅公館而去。

  而不久之前,傅公館。

  趙北硯坐在輪椅上,笑意帶著幾分涼柔。

  傅瑾珩是剛剛到的,他臉上的表情淡然,只是看著趙北硯的那雙眼睛,視線冰冷到了極點,叫人覺得不寒而栗。

  尋常人在這樣的注視下,多少會覺得心態不適,可是趙北硯卻是無所謂地笑了笑。

  他看著傅瑾珩面色難測的臉,故意說:“這就是傅家九爺吧?不久前在酒宴上遠遠地看過你九爺確實是青年才俊,那天和余歡小姐的訂婚,很浪漫。這次能夠和九爺在傅家見面,這是幸會。”

  這段話,語氣客氣又禮貌,仿佛彼此真的不過就是萍水相逢。

  趙北硯執意想要做足場面,他說完,還故作友好地朝著傅瑾珩伸出了手。

  傅瑾珩的表情比他還要平靜,他的視線在趙北硯的手上停留了一瞬,眉睫低垂,一片又深又濃的鴉色陰影,眉眼艷麗入骨,卻又透著疏離。

  之后,傅瑾珩緩慢而沉默地握住了趙北硯的手。

  趙北硯臉上的笑容,微微凝固。

  他本意是要傅瑾珩失態,可是他沉穩異常,不見一點點難堪和憤怒。

  一旁,傅及暄看著兩個人,笑容滿面。

  傅瑾珩一直都是這樣不冷不熱的性格,因此他沒有察覺這其中的暗涌。

  “趙先生來傅公館做什么?”這話問得很平和:“只是過來吃頓尋常便飯的嗎?”

  趙北硯笑了笑:“我初來錦城,有很多地方不了解,特意向趙家主來取經的。以后在海城,還要仰仗傅家的幫助啊。”

  “顧家的幫助?”傅瑾珩抬眉,眼底的神色幽深低沉:“傅家如果給你幫助,你又能給傅家什么呢?趙先生,在商業言商,有一些話還是要說清楚的好。”

  趙北硯的笑容,在某一刻有一點凝固。

  不過很快,他調整了過來,又恢復了從容:“這要看九爺想要什么,倘若是趙家可以給的,自然愿意傾囊相授。”

  “如果我想要的,是趙家,趙先生也愿意給嗎?”傅瑾珩臉上的表情,越發沉郁:“趙北硯,有很多東西,我想要的,你給不起。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兩個人一來一回,空氣中硝煙四起,已經有了濃重的火藥味。

  傅及暄看著這情狀,只以為是強強相遇,兩個人都太年輕氣盛,所以都不愿意被壓了下去。

  因此,他只是不贊同地看了傅瑾珩一眼,之后,便笑著打圓場道:“趙先生說笑了,談不上什么幫不幫助的,咱們兩家之間,不必說這么見外的話。”

  “阿珩和你年紀相仿,你們兩個人以后還有很多可以見面的機會。我只希望你們可以好好相處,以后傅家和趙家,才可以更加長遠地共謀發展啊!”

  這一段話,說得圓滑,滴水不漏。

  趙北硯順勢而下,微微一笑。

  而傅瑾珩的神情,依舊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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