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的,有的時候發病,是有暴力傾向的。”這一句,輕到不能再輕。
慕城下意識開口:“你的病,不是很多年前…很多年前就好了嗎?照理說也不該復發啊。”
而傅瑾珩的神思中,劃過了余歡死在監獄里的種種。
他的面容染上了一層陰翳,很冷,卻一言不發。
慕城嘆了一口氣,終究還是沒有再為難,只道:“這件事我會替你保密,傅老爺子知道了,還指不定發多大脾氣。你自己注意身體,知道了嗎?”
傅瑾珩淡淡地抬眸看他:“你可以走了。”
好心沒好報的慕城瞪了他一眼,氣哼哼地走了。
等到會議室的門被重新關上,傅瑾珩才將手揣進兜里,拿出了一張貼身攜帶的紙片。
一個很簡單的,甚至稱得上簡陋的簡筆畫,上面畫著一支雪糕。用綠色的蠟筆上的色,旁邊歪歪扭扭地寫著:“顧余歡牌特制綠豆雪糕”。
這么多年了,傅瑾珩還能記得那個時候小女孩軟糯的聲音。
她說:“我顧余歡說到做到,等我以后有錢了,就給你買雪糕吃,你拿著這張紙和我兌換就好。所以…你能不能不要嚇我啦?”
小女孩白白軟軟,像糯米似的手攤開,上面放著一張薄薄的紙片。
困獸之斗的少年,一雙眼睛冷冰冰的,卻還是伸出了手,拿過了女孩手上的紙片。
傅瑾珩看著手里的紙片,唇角露出了一個淡若無物的笑容。
不知不覺,竟然愛了她這么多年了…
余歡回到顧家的時候,顧耀邦已經早早地等著了。
他的身旁,站著顧思年和顧思芍。
余歡看了一眼他們父女三人,只覺得和諧自然,沒有自己插足的份。
她一言不發地打算往樓上走。
“站住!”是顧耀邦的喝令。
余歡挑了挑眉,倒也真的轉過了身子。
顧耀邦看著她一臉平靜的模樣,就氣不打一處來。
他冷笑了一聲,倒也懶得裝了:“你現在可真是翅膀硬了,竟然敢和我斷絕關系。”
余歡笑了笑。語氣涼涼的:“顧先生,那天是傅瑾珩要我和你斷絕關系,并非我要和你斷絕關系,你如果有意見,和他說去啊。”
這句話,多少有點狐假虎威的感覺。
余歡說完了,自己忍不住笑了。
而顧耀邦被她一句話噎得半死,臉色鐵青:“顧余歡,你以為傅瑾珩對你是什么意思,他最多不過就是一時新鮮,難道你以后還能成為傅家家主夫人嗎?我告訴你,你就是癡心妄想!”
余歡掏了掏耳朵,不緊不慢地說出了事實:“如果給顧思年一個機會,讓傅瑾珩可以對她一時新鮮,你們應該都很樂意吧?”
一旁,一直隔岸觀火的顧思年,臉上染上了羞憤。
“余歡,你為什么要這么侮辱姐姐?”
她說得哀婉,滿滿的不可置信,倒是沒有責備的意思。
而顧思芍見這陣勢,陰陽怪氣地說:“思年姐姐,余歡姐姐有了九爺,哪里還看得上我們這個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