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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 親生的難道不比收養的尊貴?

  余歡靠著窗站在,看著外面紛紛揚揚的雪粒,默默地想:這么大的雪,憶深會在哪里?

  可是想著想著,又有些氣惱。原來真的有人可以比她還狠心,說失蹤就失蹤,一點點痕跡都不留下。

  余歡思及此,孩子氣地揉了揉有些干澀的眼睛。

  瑞雪豐年,希望是一個好兆頭…

  錦城,傅公館。

  傅清甜是晚上回來的。

  她今年剛剛念完了大學從國外回來,一張臉長相甜美可愛,但是比起傅家的其他人的長相,就有些相形見絀了。

  傅家總共十一個孩子,她是最小的,又是女兒,寧敏華總是多寵一些的。

  寧敏華對于傅清甜的歸來上心得很,很早就已經吩咐廚房做了很多好吃的,來款待這個留學歸國的女兒。

  飯桌上,母女二人在閑話家常。

  女兒回來,寧敏華到底沒有忍住,將前幾天晚上,傅瑾珩說傅盛堯不許繼任的事情,告訴了傅清甜。

  果然,傅清甜的反應很大,頗為打抱不平。

  她坐在餐桌上,有些氣惱地對寧敏華說:“九哥怎么能這樣貶低我十哥啊!他能做的事,十哥怎么就做不了了。”

  寧敏華聞言,心口總算是出了一口郁氣。自從那天晚上,傅瑾珩對傅及暄說了那段話,就變成了一根刺,扎在寧敏華的心里。

  她原本就只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傅盛光到底是沒有過門之前就出生的孩子,名不正言不順,只有傅盛堯是她以后在傅家揚眉吐氣的希望。

  可是傅瑾珩這樣貶低,簡直就是誅心之論。

  傅清甜自然也懂這個道理,她眼珠一動,計上心頭:“媽,你先別擔心。九哥看我十哥這么難看,主要還是因為您是他的繼母,你們之間隔閡太深了。我倒是…有一個辦法。”

  寧敏華眸色一亮,道:“你有什么辦法?”

  “顧家的那個女兒,叫顧思年的,長得很是漂亮,和我又是高中同學。要是九哥能和她在一起,那么以后讓思年在他那里多說說好話,九哥和我哥哥的關系,也就不會這么擰巴了。”

  寧敏華聞言,皺了皺眉:“這顧家,我倒是耳熟…”

  傅清甜笑了笑,語氣狡黠:“九哥上次去苗紅村,不就是為了顧家那個破落養女嗎?反正都是顧家的女兒,親生的難道不比收養的尊貴?”

  傅清甜說的不算小聲,寧敏華警惕地左右看看,緊張地壓低聲音,道:“你爸爸吩咐過了,這件事不能往外說的。”

  傅清甜撇了撇嘴,道:“行,我不說。但是媽,我真的覺得這個方式可行。那個顧思年,樣貌漂亮,就是因為身體不好這些年才這么低調的。如果她身體稍微好一點,那還有葉家小姐什么事?”

  葉家小姐葉沫熙,是現在的海城第一名媛。

  寧敏華聽到這里,還是有些半信半疑:“這個顧思年,真的有你說的這么好?”

  傅清甜無奈地笑了笑,道:“媽,我沒有必要拿這種事騙你吧?”

  寧敏華皺了皺眉,許久,終于下定決心:“行,我去顧家看看,如果可以的話,撮合一下也未嘗不可。我好歹也算他的繼母,他總不能一點面子都不給我。”

  其實最后一句話,寧敏華說得沒有半點底氣。

  傅瑾珩這么多年,從來也沒有給她過面子。甚至,連阿姨都不肯叫,稱呼她時,從來都是連名帶姓。

  只是寧敏華自己理虧,才一直不敢計較。

  傅清甜見寧敏華心動了,也就沒有再說下去,笑著開始用飯。

  兩母女其樂融融地吃著飯,突然聽見管家恭敬地說:“老爺,少爺。”

  是傅及暄和傅瑾珩回來了。

  傅清甜到底是很久沒有回家了,她看向傅瑾珩的時候,眼底有驚艷和怔然。

  四年的時間,足夠一個男人完全褪去少年氣質,變得滴水不漏的沉穩。

  傅清甜扯著唇,笑容有些緊張,她開口,聲線繃直,有些難聽:“爸…九哥。”

  傅及暄欣慰地看了一眼自己唯一的女兒,道:“回來就好,這些年在國外,辛苦了吧?”

  傅清甜搖了搖頭,連忙道:“不辛苦,只是不能陪在爸身邊,心里很愧疚。”

  傅及暄臉上的笑容加深,擺了擺手,道:“說什么傻話,只要你越來越好,是不是陪在爸爸地身邊,沒有那么重要。”

  傅清甜乖巧地點頭,眼神卻看向了一旁的傅瑾珩。

  男人身姿清冷,如同冬日的竹,疏離冷淡。

  他甚至沒有打算給她一個回應,眸光平靜,連一個表情都是吝嗇。

  傅清甜突然想起了四年前的一件往事。

  那個時候,14歲的她敲開了的傅瑾珩房門。

  22歲的傅瑾珩,身上有一種介于少年與男人之間的特殊氣質。

  傅清甜將手里的梅子湯遞給他,說:“九哥,我明天就要出國了,你自己要照顧好自己。”

  可是傅瑾珩沒有理會她,他只是眸色淡漠地看了一眼她手上的梅子湯,語氣平靜生疏地說:“我不喝。”

  傅清甜心頭有不甘,一點點擴大的趨勢:“九哥…你是不是很討厭我?可是…我是你的妹妹啊。”

  她說完,將手里的梅子湯往傅瑾珩面前又遞了遞,半哀求地說:“你嘗嘗,好不好?”

  傅瑾珩沉默地看著她,他的眸色很深,就好像幽暗無波的古井,深邃又平靜,沒有任何可以看得出的起伏情緒。

  傅家九爺性冷,不言笑,不親和,永遠高高在上。

  哪怕…是在對待自己妹妹的事情上。

  傅清甜不會忘記,這一天發生的一切。

  傅瑾珩將碗里的梅子湯倒在桌上的紙簍里,對自己說:“現在湯也沒了,你可以走了嗎?”

  傅清甜只覺得這是一種她未曾經歷過的難堪,就好像有人在大庭廣眾之下對她諸多嘲笑奚落,她避無可避,只剩下面容痛辣。

  她問他:“九哥,我好歹也算是你的妹妹,哪怕同父異母,這些年我也一直是發自內心地敬重你,你為什么要讓我這么難堪?”

  傅瑾珩說:“傅清甜,我討厭梅子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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