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鹿人將俞岱巖四肢關節處的骨頭,全都重新打斷,期間俞岱巖展現出了令人驚異的忍耐力。
本來楚鹿人還想給他條毛巾咬著,然而俞岱巖生生沒用,就這么咬緊牙關,沒發出太大聲音!
當年俞岱巖和俞蓮舟、莫聲谷性子相近,而且更喜好四處游俠,全身癱瘓對他來說,打擊也格外之大。
武當自張三豐,到其他六俠,對張無忌都十分之關切,原作中張無忌初回武當,扮作俞岱巖的道童時,也和清風說三師伯見自己回來,定喜不自勝,不會怪罪他的。
可見俞岱巖與張翠山的兄弟之情不作假,不過…
在師尊百歲壽宴時,俞岱巖依舊無法釋懷殷素素的聲音——發現她正是當日給自己下毒之人中的那名女子時,立刻情緒失控。
最終張翠山無顏再見俞三哥,夫妻雙雙自盡在各大派面前。
不是俞岱巖不留情面,著實是此事對其打擊太甚,無法抑制心中激憤。
如今他已經殘廢了快二十年,原本鋒銳的性子,更加收斂了許多…
不過在聽到楚鹿人說要幫他治傷的時候,哪怕之前宋遠橋已經和他說起過,俞岱巖也還是欣喜若狂,什么全身筋骨要再斷一次、什么如今形勢危急,全都顧不上,一句疑問的話都沒有。
楚鹿人也驚訝的發現,俞岱巖的內力…竟是還在俞蓮舟之上!
雖說他沒有刻意運功,但打斷骨頭時,本能的內力反震,楚鹿人自然感覺得到。
和無崖子不同,俞岱巖是單純被“大力金剛指”所廢,經脈雖然不是無損,但畢竟是硬功、沒有專門沖擊經脈的效果,之后在張真人的療傷下,沒多久便已經痊愈。
的確原作中張三豐說俞岱巖的傷勢描述,也是“手足筋斷骨折,無法再續”,并沒有說經脈如何。
不像無崖子,不僅是外傷,而且還被丁春秋偷襲,以他的內力,也沒人能為其療傷,如今經脈也全然廢了。
看來俞岱巖這些年雖然殘廢,但卻一刻也不曾放棄練功,反而因為這“極靜”,令其修煉《武當九陽功》時,更加能夠靜心…
二十年靜功,令其內力甚至超越了在張翠山死后、七俠中習武資質最佳的俞蓮舟!
接著就是上藥,黑玉斷續膏一打開,頓時一股清香溢出,涂抹之后也陣陣清涼…
正常這時便是要用繃帶纏好,等十日之后換藥,一個月之后換第三次。
不過楚鹿人為俞岱巖上藥后,直接抬起其剛剛碎斷的手臂,與其雙掌相抵,以“神照真氣”助其療傷!
俞岱巖一時也分不清,究竟是自己的鼻子適應了,還是“黑玉斷續膏”的清香,真的在漸漸散去…
如果他睜開眼睛的話,應該能夠看到,自己全身在神照真氣的效果下,溢出金光的同時,身上原本晶瑩如黑玉的一層藥膏,這時迅速褪為黑灰色。
不到半個時辰,俞岱巖全身的藥膏已經干透,并且龜裂飄落,楚鹿人這時也又上了第二次藥…
前后兩個時辰,俞岱巖吸收了兩次藥力之后,楚鹿人給他敷上了第三次藥,便為其纏上了繃帶。
之后就要漸漸吸收,欲速則不達,這是用阿二、阿三做對比后,給楚鹿人的經驗教訓。
俞岱巖此時看著自己顫顫巍巍抬起的雙手,不禁潸然淚下,拄著扶手便想要起身向楚鹿人行大禮,不過被楚鹿人按了回去。
“俞三俠且先靜養,武當如今…或有變故,到時俞三俠還要保重。”楚鹿人說道。
即便是要跑,勉強能拄拐的俞三俠,也比全身都不得的俞三俠,轉移起來要方便得多…
眼看已經天黑,楚鹿人再次去拜訪宋遠橋,相信他和張松溪,也已經商量好了對策。
結果從俞岱巖這里一出來,楚鹿人發現,不少武當弟子都神色匆匆,并且…在收拾行李?
見到宋遠橋之后,楚鹿人才明白,最終兩人已經做好了最糟糕的準備——張松溪帶著絕大部分門人弟子先下山,連帶著此時不在山上的俞蓮舟、沖虛等人,也不需再回來…
如果武當要封山十年,那宋遠橋這掌門,就和修養中的師尊一起,帶著幾個道童,獨守武當派,其他師兄弟可以宣布退出武當、各自立派派!
武當在封山之前,也會宣布封山期間不再與各個支流聯系。
當然,宋遠橋作為掌門、張真人作為創始人,肯定不能走,否則未免太難看。
而且真要這么折騰,武當派勢必將元氣大傷,俞蓮舟等人退出武當之后,本質上也是支流,而武當派被掏空之后又封山,整個武當一脈不說分崩離析,至少曾經各個分支與主干的緊密聯系將不復存在。
估計到時還不如少林派對少林分支的影響。
武當的主脈和支流關系緊密,更勝千年傳承的少林,無非是因為張三豐這老祖宗還在,若是張真人封山…
原本百年之中迅速崛起的武林雙柱之一,不說立刻轟然而倒,也將就此遭受重挫、漸漸泯然眾派。
不過哪怕如此,無論是掌門宋遠橋、還是多謀的張松溪,都更希望保存抗擊韃靼的有生力量。
相信張真人也一定是這般期待!
保存生息十年,固然更容易在十年后,重新勾結支脈、稱霸江湖,卻注定武當只能坐看宋元激戰。
下山亡的道統,留在山中亡的是氣節!
金輪法王應該根本沒想過,武當會這么做…
畢竟換成是密宗與吐蕃的話,顯然密宗的教統才是根本。
吐蕃?那不就是密宗的統治、傳教之地而已嗎?只有傳教之人與愚鈍的眾生,而沒有同胞的概念…
也正是在這種邏輯之下,金輪法王才毅然北上,主動投靠忽必烈——如果能將藏傳佛教,傳為蒙元國教,那這顯然是密宗擴張、而不是吐蕃被蒙元所吞。
金輪法王無疑是聰慧絕頂之人,不過環境的不同,注定他以己度人之下,不會提防這盲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