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的。”
竹云峰輕輕拍了拍竹霜降的肩膀,示意自己的女兒不用擔心,同時微微瞇起眼睛,看向臺上。
那里現在已經被警察包圍,正在確認情況。
而在場的客人,竊竊私語,完全安靜不下來。
“各位,很抱歉,因為可能出現了犯罪份子混入展廳,所以現在我們要進行二次排查,請各位配合。”
為首的那位警察用話筒對來賓們說道。
眾人面面相覷,看看彼此,仿佛不敢相信怪盜JOKER竟然真的這么膽大,敢混在這些政界商界的大佬之中,光天化日之下寄出預告函。
“他真的來了......”
竹霜降以微不可查的聲音囁嚅道,她的心忽然有些揪緊,又努力讓自己平復下來。
由于達姆施塔特展的開辦,今天學校調休放假,按照父親竹云峰的說法,這算是社交場合,能參加還是盡量參加更好,所以她才和父親一起參加,當然,竹霜降表面上顯示的沒什么所謂,實際上卻十分期待。
沒想到,期待成真,怪盜JOKER竟然真的出現在了會場。
可是......他該怎么逃走?
竹霜降看著被重重包圍的展廳,心生一絲疑惑。
另一邊,陳楚川一邊組織手下進行人員排查,一邊看了一眼達姆施塔特。
“呵呵,沒想到他竟然真的來了......只是,為什么他沒有下手?”
達姆施塔特帶著些許自嘲的情緒笑道,看了看自己珍貴的陶器。
按照他的想法,能夠將預告函放進這陶器里,就代表肯定能將其偷走,那么怪盜JOKER之所以留下了陶器,難道僅僅是因為想要展示自己來去自如嗎?
達姆施塔特不甚理解。
“達姆施塔特先生,你要知道,我們看到的可能只是表面的現象。”
陳楚川看著尚未拆封的預告函,冷靜說道。
“現在的狀況的確給人一種怪盜JOKER來去自如,可以隨時完成偷盜的感覺,但實際上,我認為并非如此,他不是不想偷走這陶器,而是不能。”
接著,陳楚川稍微解釋了一下怪盜JOKER的能力與經歷。
“......所以,他應該是利用某種辦法在我們的注意力被鴿子吸引的時候,將預告函投入進來,放心,我們現在正在排查人員,一定能抓住他的,對了,達姆施塔特先生,您不介意我拆開這封信吧?”
他戴上了手套,從陶器里拿出那封預告函,在征得了達姆施塔特的允許之后,將其拆開。
“致弗雷德里奇·達姆施塔特先生:當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邁入終結之時,我將化為白鴿,造訪鋼鐵交織的盛大游行,盜走您扭曲的欲望——怪盜JOKER敬上。”
上面以剪報的方式歪歪斜斜粘貼著這樣的語句。
“......化為白鴿嗎......”
陳楚川微微皺眉,想到了之前突然出現的鴿子。
難道就連這也在怪盜JOKER的算計之中嗎?
“小徐,你去帶人查一下外面剛才的鴿子是哪里來的。”
陳楚川吩咐道,又仔細讀了一遍預告函。
“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邁入終結......鋼鐵交織的盛大游行......扭曲的欲望......”
這次的預告函比起之前那一封,顯然更加晦澀難懂,陳楚川揉了揉太陽穴,環視四周已經布置好的展館。
“等一等,達姆施塔特先生,您的展覽,展品的擺放順序是怎樣的?”
陳楚川忽然抓住了靈感,詢問道。
“是按照考證出來的歷史時間,從古至今,怎么了嗎?”
達姆施塔特很快答道。
“......我明白了。”
陳楚川豁然開朗,指著預告函的第一句說道。
“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這一句通常用來形容歷史的進程,而邁入終結,就是歷史的終末,也就是舊時代的終結,而展館的展品按照歷史時間順序擺放,這代表的就是歷史本身!”
“因此,這句話代表的就是怪盜JOKER會在代表歷史的展會結束之時行竊,也就是最后一天!”
聽到陳楚川的推理,達姆施塔特微微閉上眼睛,思索片刻,點了點頭。
“確實如此。”
“同時,鋼鐵交織的盛大游行,鋼鐵交織指的就是這一間特殊展覽館,因為這座展覽館采用全鋼結構打造,因此是鋼鐵交織的!等等,盛大游行,展覽館里并沒有什么游行......”
陳楚川又陷入了思考。
“這個的話,我有個想法,因為在展覽的最后一天,我會在這里舉辦一個閉幕酒會,如果說是盛大游行,倒也算是。”
達姆施塔特補充了一句。
陳楚川眼前一亮,拍了拍手。
“這么說來,怪盜JOKER會在展覽最后一天的閉幕酒會上犯罪,至于手法,應該就是這個‘化為白鴿’,而盜竊的目標則是......扭曲的欲望?”
他又不明白了。
難道怪盜JOKER真的能變成鴿子飛進場館里,然后偷走達姆施塔特的欲望?
不可能不可能。
陳楚川搖搖頭,看向那位紳士收藏家。
“達姆施塔特先生,您對這兩句有什么想法嗎?”
“這......如果說扭曲的欲望,或許我有一些頭緒。”
達姆施塔特似乎糾結了一下,才坦然開口。
“星月夜,這是一幅舊時代著名抽象畫畫家的作品,描繪的是充滿運動與變化的星空......”
他拿出手機,展示出了這幅畫的照片。
陳楚川聽名字還沒覺得,看到照片,很快就回憶起來,這在學生時代的美術課本上見過的畫作。
整幅畫被躁動的藍色席卷,令靜止的畫面擁有了驚人的動感,整個世界仿佛被扭曲一般,顯出作畫者瘋狂的思維和痛苦的情感。
如果說扭曲,這的確算得上是扭曲。
可是欲望......
“這幅畫,呵呵,是我年輕的時候競拍得到的,當時為了這幅畫的競爭,我曾經做過一些沒有那么光彩的事情,現在回想起來,當時的確是被欲望蒙蔽了雙眼,如果說這就是扭曲的欲望,那么我確實得承認。”
達姆施塔特苦澀地笑著。
“他將會偷走這一幅畫嗎......”
陳楚川沒有當面詢問細節,而是暗自記下,準備回去認真調查。
當著面,于情于理他都并不方便仔細詢問,也不一定能得到真正的答案。
“至于化身白鴿,可能就是他轉移注意力手法的一種,說不定到時候酒會現場會飛出來無數鴿子擾亂視線,他趁機下手呢。”
陳楚川苦笑一聲,這時候,一名警員來到他的身邊,低聲耳語了幾句。
“什么?!!”
陳楚川聽完,難以抑制住自己驚訝的表情,他看看展廳內,感到不可思議。
經過排查,會場里,沒有疑似怪盜JOKER的人存在。
他就像真的變成了鴿子一般,消失在了眾目睽睽之下。
...
...
夜涼如水。
竹霜降穿著粉藍色的兩件式睡衣,關掉了電腦,準備上床睡覺。
今天發生的事情實在令人驚訝。
怪盜JOKER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在達姆施塔特展開幕式上寄出了預告函,又悄然離去,警方根本沒有找到一絲破綻。
目睹了整個過程的竹霜降,驚訝不已。
不知道他會怎么行動......
竹霜降無聲地自言自語,隨即又驅趕走自己的念頭。
她躺到床上,試圖入睡。
就在這時候,一陣微風吹起了露臺處的窗簾,令竹霜降感到一絲奇怪。
“我記得明明關了窗......”
她稍稍起身,看向那落地窗隔離的露臺。
玻璃門已經被打開,在那里,站著一個人。
黑禮服,半高絲綢禮帽,灰色襯衣,緋紅的領帶,對方以戴著紅手套的右手扶了扶自己的單片眼鏡,隨后向竹霜降按胸行禮致意。
毫無疑問,這是怪盜JOK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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