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歌,你和愛戀是不是在談戀愛啊,啊,這句話好有意思,和愛戀談戀愛,嘿嘿,感覺賺到了。”
亞麻色短發的女生坐在白歌前面的位置上,轉過身來向白歌詢問。
她的笑容就像豐收的麥田,有一種讓人心安的感覺。
時間是白歌跟著愛戀殺人奪寶之后的第二天早上,第一節課之前,教室熙熙攘攘,因為今天是周五,馬上就是雙休,所以大家也顯得格外興奮。
“......竹霜降你從哪里聽來的?”
剛放下書包就被那女生問住的白歌比起慌張,更多的是驚訝。
這八卦已經傳得這么廣了?
“嘻嘻,難道是真的?你要是有什么戀愛煩惱,可以找姐姐我商談哦。”
名叫竹霜降的這位女生的笑容變得好像隔壁姨母家一般。
高二分班之后,她是少數幾個曾經與白歌同班過的女生。
只不過,高一的時候,白歌和竹霜降的對話少得可憐,只記得她是班長,活潑開朗,好像和誰關系都不錯。
高二之后,由于曾經同班的緣故,竹霜降將白歌拉進了原本同學的聊天群,當然,白歌轉眼就屏蔽掉了那個群。
偶爾,竹霜降也會像這樣,來找白歌說話。
她似乎總是那么精力旺盛,永遠都對事物充滿好奇,即使不太懂白歌玩的手游什么的,也愿意和白歌聊上幾句。
“明明你年紀比我小吧?”
白歌忍不住吐槽一句。
“咦,難道白歌還記得我的生日,真細心呢。”
竹霜降狀似驚喜地感嘆道。
“你不是叫霜降嗎,那肯定是十月底出生的吧?”
以防產生更多的誤會,白歌又隨口解釋了一句。
“而且你聊天用的賬號就是名字拼音加出生年月日啊,現在這個時代還用這種套路來起賬號名的已經不多見了。”
“原來如此,奇怪的知識增加了!”
竹霜降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又像是想起什么般說道。
“對了對了,既然提到這個,下個月我生日的時候白歌你要來我家玩嗎,愛戀也會去哦,嗯,其他還有好幾個同學會去,我們可以一起吃蛋糕,唱歌,打游戲,怎么樣怎么樣?”
“啊?”
話題是怎么突然跳到這里的。
白歌覺得對話的節奏完全被竹霜降在不知不覺中掌握了。
這個女人和愛戀是不同維度的難對付啊。
正當白歌不知如何作答之時,一旁傳來了書包放下的聲音。
愛戀理了理自己的頭發,似乎并沒有注意到身邊竹霜降與白歌的模樣。
她全然沒有昨晚剛剛殺掉五人的心理負擔,還很優雅地跟身邊的人打招呼,露出了陽光般明媚的笑容。
這個女人,果然很可怕。
“啊,愛戀來了,那我先走了~~”
竹霜降嗖的一聲離開了白歌前面的位置,溜回了自己在第二排的座位上。
愛戀瞥了一眼竹霜降,又看看白歌。
“業余生活還挺豐富的?”
她帶著忍俊不禁的表情調侃道。
“還不是你......算了,放學我再和你說。”
白歌眼角的余光瞥見前排偷偷瞄這邊的竹霜降,不方便再多說什么。
...
...
“哈哈哈,原來白歌你有這種風評?”
放學后,老樣子的愛美整形醫院二樓,愛戀聽了白歌說的早上的事情后,發出了不太優雅的笑聲。
“仔細想想,我們經常這么走在一起,確實很容易引起誤會啊。”
白歌覺得自己已經有些習慣這個女人的性格,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他無視了對方的取笑,辯解道。
“那要不然,我們下周一就告訴大家我們正在談戀愛?”
愛戀干脆地說道。
“這不太好吧,我總感覺我吃虧了。”
白歌果斷拒絕了,他十七歲,青春韶華,憑什么要和煉金人偶談戀愛啦。
他畢竟也不是什么球形關節愛好者。
忽的又想到什么,他開口問道。
“還有竹霜降說的慶祝生日什么,你真的要去?”
想想昨晚死去的那幾位非法組織老哥以及下手干凈利落的愛戀,白歌覺得她去參加無憂無慮的竹霜降的生日派對,有一種大灰狼披著羊皮混入羊群中的諷刺感。
“嗯,竹霜降都邀請我了,我不能不去吧。”
愛戀理所當然地答道,又看向白歌。
“難不成你是那種會拒絕同學邀請的家伙,噫,怪不得沒有朋友。”
“嘖,不用你說。”
白歌無力反駁。
他并不擅長社交是事實,除了有一部分擔心自己升格者的事情暴露導致不必要的猜疑之外,更多的原因是白歌懶得去揣測復雜的人心。
有察言觀色的時間,不如多刷兩把游戲了。
周末安安靜靜宅在家里,不給國家添亂,還不好嗎?
“對了,我們現在等的人,也是深淵遺物事務司的正式監察官嗎?”
白歌決定不要繼續這個話題,還是多了解一些升格者有關的事情更好。
“嗯,靜江分部不算你一共有五個人,他是財務,也負責深淵遺物的鑒定,還有相關的事務,這個人怎么說呢,唔,算了,你見到就知道了。”
愛戀難得露出了稍顯困擾的表情。
五個人,意思是還有一人?
白歌頓時覺得好像這分部人還挺多的了。
七分鐘后,樓下傳來了一陣寒暄的聲音,沒看到老霍的身影,反而是一個男人走上了樓。
白歌最先看到的,是地中海。
并不是舊時代曾經孕育了璀璨文明的那片陸間海,而是,僅有四周還殘留著稀疏的黑發,頂上卻已經光禿禿的地中海發型。
這個男人大約五十歲年紀,歲月在他的臉上留下了毫不留情的痕跡,尤其以令人無奈的頭發,彰顯著時間的力量。
他戴著金絲邊的圓框眼鏡,身穿寬松的西裝,背著一個單肩挎包,步履細碎,舉手投足之間有著些許略顯酸腐的文人氣質,讓白歌忽然想起了一部舊時代電影里,類似模樣的人說的臺詞。
——我身為一個文員,戴金絲眼鏡是很合理,也很邏輯的。
“......介紹一下,這是我們分部的財務,陶軒然,你可以叫他陶老。”
愛戀介紹道,又指向一側坐著的少年。
“這是臨時工,白歌。”
你剛才又說了“臨時工”三個字吧?
白歌無力吐槽。
“行吧。”
男人,陶軒然扶了扶金絲眼鏡,似乎對白歌并沒有多少興趣。
“那個東西呢?”
比起這個臨時工,他似乎更關心愛戀那邊。
“你等著。”
愛戀起身回房,還沒給白歌與這位財務交流的時間,就回到了客廳。
手里拿著一個......鐵制餅干盒?
還是最老式的那種子母蓋款式,就連上面的涂裝都已經快磨損掉了。
好復古。
白歌暗想著,就看到愛戀打開餅干盒,從里面拿出了一個用灰布包著的東西。
將其放到茶幾上,伴隨著那一層灰布緩緩被掀開,白歌看到了昨夜的戰利品,那一片單片眼鏡。
“嘖,的確是深淵遺物。”
陶軒然見到單片眼鏡的時候微微舔舌咂嘴,金絲眼鏡后的眼睛一瞬間就亮了起來。
直到這個時候,白歌才注意到,陶軒然的雙瞳并非純黑,而是濃重的墨綠,這種顏色平常不注意根本看不出來,只有靠近了仔細觀察才能依稀分辨。
陶軒然沒在意白歌的視線,而是從挎包中翻出了一個放大鏡,仔細端詳這單片眼鏡。
之后,他又直接拿起單片眼鏡,熟稔地擺弄了一下。
“話說不用戴手套嗎?”
白歌看著陶軒然徒手觸碰單片眼鏡的模樣,有些困惑。
電影里那些什么文物專家,鑒寶達人擺弄古玩的時候,總會弄一副白手套,看起來十分專業的樣子,和現在的景象差異巨大。
“沒關系的,深淵遺物沒有那么容易損壞,準確的說,這玩意兒可比你能見到的大部分東西都要堅固。”
陶軒然頭也不抬地說道,又用小手電筒照了照單片眼鏡,才意猶未盡地將其放下。
“雖然是真的深淵遺物,不過可惜啊。”
他嘆息一聲,卻沒繼續說下去。
怎么了?
白歌最討厭這種話說一半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