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前院,二喬擺了個譜。
這些人都得給將軍行禮不是?人家不說免禮你就得一直躬著,否則就是不敬。
人家是云楚的小王爺,南越的驃騎將軍,老皇帝的女婿,哪個身份拿出來都能讓這些人跪上好一陣的。話說平時喬武從不拘這些俗禮,現在就是為了妹子和外甥心里不平,再就是你一個皇子的內弟算個什么東西,竟摻和進來還上門協助辦案,誰給的膽子?
“這是…”帶頭的捕快左右斜了一下小眼睛,將軍生好大的氣,他被二喬的氣勢嚇住了。
劉安亭就是個草包,以為有店伙計聽到個聲音就是掌握了人家犯罪的事實,囂張得可以,別說聽見了,就算是你親眼所見,單憑你自己嘴上說那也不足以作為證據,除非你當場拿住人。
“你是七皇子內弟劉安亭?七皇子的家教倒是讓本小王爺見識了。”二喬瞄都不瞄一下那個桿那兒一臉傲慢的劉安亭。
劉安亭見喬武抬出他的七皇子姐夫說事,才意識到七皇子內弟在太子的妹夫兼大舅哥跟前是托不了大的,何況人家除了那兩身份外還是手握實權的大將軍,更是云楚皇族。
劉安亭這才不情不愿的拱了一下手,“喬將軍,看你也忙,我就開門見山,我家鋪子遭打砸之時有伙計看到劫匪中有人與大將軍一般模樣,有請大將軍隨我等回府衙接受盤問,自證清白。”
旁邊的捕快頭子傻眼,這這這,起先不是說聽到大將軍聲音嗎?怎么現在又成了看到大將軍了?可捕快不敢吱聲啊,大人物不好得罪,小人物就更不好得罪了,小鬼難纏一向如此。
“哦,府衙是專門給你家開的?現在什么時辰了辦案的官員不用下值?還是你認為好不容易把我堵上了,不過一下堂怕我連夜跑路?”二喬正說得過癮呢,抬斷想要解釋的劉安亭,“我家媳婦在生孩子,淑妃娘娘也在里頭忙著,你們就這么沖進后院去合適嗎?啊?哼!”
二喬說完才驚覺自己的口才變得太好啦,果然是巧兒妹子的親哥。
重重的哼了一聲,拂了一下衣袖,就要出門。
捕快頭子哪還敢請人去府衙,更不敢攔,劉安亭倒是追了上去。
“本將軍入官面見皇上,要不要一起?”
二喬一句話把劉安亭問住,一出將軍府大門,已經有副將親自備好馬等在外,二喬一跨上馬瀟灑而去,怎一個爽字了得!
回到老爹的喬府,二喬剛好與準備到他府上報喜的冬兒大丫頭在門外碰面,見二少爺回了便不用去。得知大喬二喬的媳婦都生的是大胖小子,陳老爺子和喬建山陳蘭又是高興又是遺憾,兩個帶把的,怎么就沒一個是丫頭呢?幾個長輩很快又自我安慰著,丫頭明年再添也一樣。
嗯,喬家養丫頭養出傲氣來了,喬家著的丫頭不一般。
“二喬,你快些用軍中的快馬傳信,給你爺爺報喜去。”喬建山激動得,雖外公是當了有一年,但爺爺是剛剛升的級。
“好,我大哥呢?”
“在他院里陪著你大嫂,哪像你,阮樂才生完你跑回來干嘛,派個人回來說一聲就行。”陳蘭開始數落兒子了。
“娘,外公,爹娘,我要進官給皇上報喜訊,是順道回一趟家來,這就走。”二喬說完一旋風似的又出了門。
一大早的京兆府衙門,喬武一人與劉安亭和劉家鋪子掌柜等人同堂對質。
原告方劉家說,昨日午后,家里五間鋪子同時遭到洗劫,而其中一個鋪子的伙計聽到兩個劫匪交談,內容說的是某件東西很好,要拿回去孝敬給喬將軍。所以,劉家十分肯定是喬武在背后指使人干的。
喬武的話是,你們說是誰干的就是誰干的呀?證據呢?喬家還會稀罕你那幾個鋪子的銀錢嗎?喬家都出錢辦學府了,都拿了多少錢出來支持朝廷戶部,還能差你那幾個鋪子的碎銀子?還有,昨兒我夫人生孩子,人一直在邊上陪著呢,噢,對了,淑妃娘娘也在,太子妃也在,你們堵府上,難道眼瞎了看不見?
這很明顯啊,劉家自己伙計的話也當不得證詞。
府尹被喬武一席話反問得,人喬家是沒理由要你劉家那點芝麻綠豆呀,放眼全南越,喬家的財富那就是半個國庫,不對,是一個國庫。再者人家還是云楚皇族,會缺錢嗎?
府尹大人能怎么辦,他直接認定是劉家故意找茬。
劉家也不敢說出七皇子跟太子爺有仇,曾經派人刺殺過太子妃和人家兒女的這些事,最后府尹大人向喬武賠了無數個不是,澄清此事與喬將軍無關,至于鋪子被洗劫,按正常案子辦。
當然,這個案子最后肯定是辦不好就是。
二喬不樂意了,“我夫人生孩子,你們私闖進來后宅打擾,我夫人受驚了,你們還一口一句的污蔑本將軍,這事兒你府尹大人別想一句話帶過,我定會到皇上那兒討回公道。”
二喬說完大搖大擺走人,心想,這還沒完呢,后面有你們受的,時不時的出來搞點小動作,讓你七皇子讓你劉家狗急跳墻,不然你們不動手咱都找不到機會下狠手去收拾。
雖是幾間鋪子被洗劫打砸,可涉及的人之身份都不簡單,太子,皇子,喬家,所以,事情被捅到老皇帝那兒了,又一次問案,太子阮暉,七皇子阮晉,喬武,劉安亭都在。
議事殿里,二喬像個受委屈的小媳婦一樣,被人污蔑了如何堵心,媳婦生產如何受了驚嚇孩兒啼哭不止,叭拉叭拉一堆委屈往老皇帝面前倒。
老皇帝心疼閨女啊,也心疼外孫,這一狀告上去,阮晉哪兒能招架得住?
可招架不住阮晉也得爭一爭的,他要謀事,肯定要四處打點銀錢拉票,他岳家被干扒下,他就沒了錢財來源嘛,更何況家里還有個王妃在叮囑著,必須爭。
“父皇,兒臣絕無誣陷喬將軍,只是,匪徒確實是這般說的,何況,京城里也只有喬家能招集匪徒了。”阮晉說這話,怕是忘記了老皇帝是靠的土匪才有今日的。
“我喬家以前是土匪不假,喬家是什么樣的土匪相信皇上最是清楚,再說我喬家現在也不用打劫你那幾間鋪子過日子,就你那三瓜兩棗,雙手送上我家也不會伸手去接,因為伸手接的這檔子工夫,我喬家都賺回來了。”
二喬,這話是你妹子教你說的吧?賊溜。
喬武從來都是直腸子,這話沒一點毛病!順帶還提醒著皇上當時也是土匪窩住著的呢,可皇上不認為老實孩子二喬會故意提這個,所以,誰先提起誰倒霉唄。
老皇帝狠瞪了一眼阮晉,“這事交給京兆衙門查吧,朕那么多事,還給你們斷案啊,老七,這事你欠穩妥了。”
“是,父皇。”皇上金口玉言讓衙門辦,阮晉不情不愿也得答應。
“父皇,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傳出去對喬家影響很大,喬家是兒子的岳父家,是團子果果的外祖家,既然是七皇兄的人誣陷,那么懇請七皇兄能就此事件做一個公開道歉。”阮暉又給加了一把猛火。
二喬在一邊暗暗給太子妹夫點贊。
阮晉氣得要不是此刻在皇帝老子跟前都能破口大罵。
老皇帝沉吟了一下,表示太子有理!“老九,你說怎么個公開道歉?”
“就簡單些,在城內各集市口張貼一個道歉榜出來就可以。”阮暉說的是挺簡單啊。
可聽在阮晉那兒就大事了,老九斯人太甚,這還是簡單?這就是昭告天下的犯罪榜嘛,還美其名曰道歉,我呸!
可當著皇帝面,老七阮晉有苦倒不出,要死不死的老皇帝竟然還說,嗯,可以,就這么辦吧。
老皇帝又不是傻子,猜得到一定是老七對老九有什么冒犯,要不然老九才不會費心去對付老七,老皇帝還聯想到前不久街上的刺殺案,所以,很自己的順了太子老九的意思,在老皇帝的心里,除卻老九夫婦,誰接他的江山都守不住,非老九莫屬。
阮暉和喬武互對了一個眼色,向老皇帝告退。
“嗯,老九啊,也該是時候把你媳婦兒女接回宮里了。”
“父皇,孩兒進宮時候巧兒就說過了,等娘家的兩位小侄子滿月后就回宮。”
皇帝一揮手,“也行,那退下吧。”
滿月后,那也就是說老九一家四口還有三十天的時間在宮外,阮晉暗暗記下了。刺殺不成,這次又吃了個大虧,劉家的根基幾乎給斷送,再不能逆風翻盤的話,等人家回了宮里就沒機會就更少,得抓緊。
阮暉和喬武回到第一樓,喬巧在等著,聽聽怎么說。
“這段時間出門和在家都要小心,妹子,你哪兒也別去了。”二喬叮囑著喬巧。
“對,已經給人透露出來了,我們還有一月時間在宮外。”阮暉本不愿意這么干的,喬巧非要激怒人家,引蛇出洞,說要收拾干凈,只能順著媳婦。
阮暉上戰場能出生入死不皺眉,唯獨在媳婦這兒,他一點危險都不要冒,輸不起。
“我不出去他們就沒機會,放心,我大不了一隊侍衛一隊狼。”喬巧的土匪勁兒又來了。
阮暉和喬武只能呵呵。
“我先回府了,總之你們多注意。”二喬忙完外面急著回去陪阮樂抱兒子。
“哥,姓劉的還有多少鋪子,全干扒下得了,那天得的也分了給你那幫子兄弟吧,讓人家補貼補貼家里。”
“呵呵,行,我替他們謝謝太子妃。”
喬巧沒好氣的給喬武一個趕緊滾的眼神。
阮暉溫柔至極的握著喬巧的手,很開心,“你現在很好,越來越太子妃了。”
“怎么說?”
“你能積極的去應付一切對自身對身邊人不利之事,已經把自己當成皇宮里的一分子了呀。”
喬巧在心里我去你的吧,這哪跟哪,誰被人欺負不反擊就是蠢,先有給倆小只在宮里下藥,后有當街放暗箭,要是這氣還受得了,那就不叫人,叫包子。
“我是想著兩年后我們分開時,團子果果們能在一個相對安全的環境下長大,別一天天的被人算計,一個不慎就能丟性命,反正你得保證要看好他們,否則我就帶走。”我說的就是我心里所想的,一點兒沒錯,喬巧給自己找原因,這就是典型的嘴硬。
還能不能好好聊天了?阮暉心里叫苦。但他不沮喪,兩年不短,一定能把她的人和心留下來。
“對了,在宮外的這些天,團子們肚子沒有再疼了吧?”
“沒,宮里肯定有鬼,你得查。”
好,查,阮暉拉過媳婦坐到茶桌邊,讓她給他泡茶。
阮暉非常喜歡這種小日子。
“過來,讓我抱抱。”難得東套房的花廳里如此安靜,阮暉要享受兩人世界。
“無憂,快追來…”
“無慮,你真慢!”
阮暉才拉過喬巧讓她依在懷里,一刻的溫香軟玉還沒享受到,倆小只討人厭的又來啦,一人所面跟著一只小狼兒。
團子找娘,果果找爹,硬生生把恩愛的一對爹娘拆成單獨的兩個。
“父親,我的狼叫無慮,哥的叫無憂。”果果撲在本是親娘的位置上。
“名子是誰起的?”阮暉無限慈愛的揉著果果的頭發,小姑娘長得就是一個迷你版喬巧。
“我娘親。”果果的嘟嘴,眨眼,撒嬌,都同喬巧如出一轍。
“呵,只有你娘親才想得出這樣的名兒。”
那邊團子也窩在親娘懷里逗無憂,好在喬巧讓人把兩頭小狼全身洗過還用土方法消過毒,倆娃玩瘋起來能抱著一起睡。
說起來也怪,難道和狼交流也有遺傳?因為團子和果果跟小狼玩兒猜猜也很準,就像喬巧與大灰交流那樣。
“你們倆剛才玩兒什么啦?”
“娘親,我和妹妹在看河。”
喬巧笑,這么小知道在樓上看風景也是沒誰了。
“河里看到什么了呀。”阮暉問果果。
“看到河里有人在打撈。”
“對,撈大魚,很大很大。”團子還張開雙手比劃了個手勢。
就下面的運河有很大很大魚?
阮暉和喬巧交換一下眼色,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