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萬全的準備下,破陣異常順利。
如同在潼國時一樣,幾十萬怨魂瞬間被釋放出來,鬼哭狼嚎著朝江北然撲來。
不同的是江北然這次沒有任何慌張,散發出精神力開始安撫這些怨魂。
當然,他的精神力只是添頭而已,主要還是得靠大虎。
在一種怨魂包圍住江北然時,大虎帶著數不清的靈魂護在了江北然面前。
和上一次一樣,在大虎的演說下,所有怨魂都慢慢安靜了下來,開始在大虎身邊的靈魂中尋找親人。
最后等大虎給出了“一定會為你報仇”的承諾后,所有怨魂都做出了同樣的選擇。
將力量全部給大虎!
“請為我們報仇!”
“請保護好我的家人們,他們住在錦州羅城旁的響水村中,我娘子叫林露,我兒子叫王通!請保護好他們,不要讓他們在受和我們一樣的苦難了,求求你們,謝謝你們。”
“請幫我們殺光那些怪物!他們全是畜生!嗚嗚嗚…”
在一句句“遺言”中,再次接受了大量魂力的大虎并沒有像上次那樣感覺到身體快“爆炸”。
變強之后他已經懂的該怎么調配這些魂力來讓自己變的更強,而不是仍由他們在身體內亂竄。
“請大家放心,我一定會用盡畢生之力來替你們實現愿望,請安心的去吧。”
隨著大虎溫柔,且充滿真誠的話語,所有還逗留在人世間的怨靈和靈魂都化作光團消失在了半空中。
“呼…”
長噓一口氣,大虎飄到了江北然的身邊。
“感覺怎么樣。”江北然問道。
大虎抬起雙手凝視片刻,回答道:“我感覺…我不再只是為了自己而活,雖然聽起來有些怪,但…”
“我明白。”江北然點點頭,“覺得自己能挺住嗎?”
“嗯!”大虎用力的點了點頭,“原本我就打算背負著整個村的人命活下去了,現在只是多了一些而已,沒有問題,畢竟大家的目的都是一樣的。”
“好,那你先緩一會兒。”
江北然說完走向了陣眼處,這一次作為陣眼的不再是心臟,而是一只手,一只畫滿了符文的手。
光是用看的就知道是邪祟之物。
將手臂撿起,江北然按照上一次的方法找到了封存帝蠱的位置。
比起上次拇指大小的帝蠱來,這只帝蠱要稍微大寫,此刻它正不停扭動著身體,似乎非常不滿被江北然抓出來。
江北然見狀用指甲在手上劃開了一道口子,聞到血腥味的帝蠱立馬就沖過去吸吮了起來。
‘還剩四只…’
作為系統近期的最后一個提示,江北然還是相當重視的,這五只帝蠱必然會在未來起到巨大的作用。
等帝蠱吃飽后,江北然將它裝進了和上次那只帝蠱一樣的紅筱罐里。
做好一切,江北然找到了已經集合在一處的九品陣法師。
“各位沒傷著吧?”江北然上前詢問道。
“嗯,沒事。”雯詹鴻率先轉身拱手道。
接著另外幾位九品陣法師也紛紛表示自己沒事。
“江大師,你究竟是怎么解決那些怨魂的?”這時凌震忍不住好奇心問道。
“山人自有妙計。”江北然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回答道。
見江北然不答,凌震也就沒繼續追問。
畢竟這種問別人功法的行為本來也就不怎么禮貌,凌震是實在忍不住好奇心才問問的,現在既然江北然不愿回答,他當然也不會厚著臉皮繼續問下去。
解決掉渭國的超大型陣法,在發現依法炮制沒有任何問題后江北然便帶著所有人繼續前往了下一國。
沒有出現任何意外,江北然一口氣又破掉了三國的超大型陣法。
“這里便是最后一處了,各位要不要先休息會兒?”
站在祁國的南福山上,江北然看著幾位神情有些疲憊的九品陣法師問道。
“哈哈,江大師也太小覷我們了,老夫就算再破四座也沒問題。”雯詹鴻大笑著說道。
另外幾位陣法師聽完也紛紛點頭表示自己完全沒問題。
“好,那我們就一口氣做個了斷,將這荼毒眾生之陣給破了。”
“正合我意,那我們就出發去陣點了。”說完四位九品陣法師便四散而去,飛往了屬于自己的陣點。
“呼…”處于陣眼位置的江北然吐了口氣,手持羅盤開始做準備。
“嗯…這股靈壓是怎么回事!?”
陣法的破解依舊非常順利,但就在幾位鬼修打算掩護四位九品陣法師撤退時,卻發現那些被釋放出來的鬼魂怨氣遠勝另外幾國,靈壓之強讓他們這些身經百戰的鬼修都感到畏懼。
來自于靈魂深處的畏懼。
將凌震送出陣法范圍后,詹黟道人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集合點,并發現谷良人已經在了。
“仙翁,這次好像不對勁啊,我們要不要回去幫忙?”
谷良人抖了兩下胸肌回答道:“怪噬逢亂景,這番大可怕并不是我等能插手的,先靜觀其變吧,若是江北然無法解決,我等也只能拼死一搏了。”
聽到谷良人說出“拼死”二字,詹黟道人就知道情況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
“希望那小子還可以一如既往的不可思議吧…”
陣法之中,江北然自然也感知到了這次的怨魂來勢洶洶,來自四面八方的強大靈壓幾乎讓他透不過氣來,唯有展開精神力防御才能讓自己稍微感覺好受些。
‘為何祁國會如此不同…’
雖然感到意外,但江北然并沒有絲毫慌張,畢竟系統并沒有跳出任何選項。
但他對于為何會出現這種情況感到很好奇。
要說祁國與另外五國的最大區別,那就是完全的覆滅了,但嵇國在被營救之前,其實和祁國的情況可以說是一樣,但那邊的怨魂并沒有產生這種變化。
‘也許…祁國這個超大型陣法是最早建立的?’
江北然思考片刻,覺得這個可能性應該是比較大的,最早建立就代表著它吞噬了更多的生命,同時從江北然掌握的各種資料來看,那些蠱修也是在一步步的拿人做試驗。
很可能祁國作為第一個被拿來做試驗的國家承受了最多的折磨。
所以才會導致這樣的結果。
在江北然思考著這些可能性時,那些怨魂已經包圍了他,同時大虎也帶著在祁國安撫過的靈魂護在了江北然周圍。
“請大家冷靜一些,把你們害成這樣的人還躲在自己的老窩里,如果你們愿意相信我們,我們會幫你們報仇!為你們的家人報仇!”
然而那些怨魂在聽到大虎的說辭后卻絲毫沒有要清醒過來的意思,甚至連大虎身邊那些鬼魂的申請呼喚都沒用。
比起之前的五國來,他們的癲狂要更加徹底,可以說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
“吼!!”“嗷!!”
勸說無果后,那些渾身散發著怨毒之氣的靈魂竟開始攻擊大虎周圍的靈魂。
看著那些靈魂尖著被冤魂撕咬,大虎怒了。
要知道這些靈魂都是因為信任他而來到此地,他們沒有因為畏懼而退縮,但現在卻在被這些有可能是他們至親的冤魂傷害。
“給我住手!!!”
怒吼中,大虎全身燃起了紫色的鬼氣,身形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變大。
在吸收了超過百萬的怨魂之力后,大虎現在強到了什么地步連谷良人他們都無法判斷。
只知道大虎這番造化絕對是前無古魂。
‘嘶…’
當感受到大虎散發出來的靈壓時,連江北然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靈壓比起剛才這么多怨魂圍住他時還要更可怕,甚至讓他感覺到了陣陣頭痛,這是精神力無法抵御時才會有的表現。
面對這樣的大虎,即使是那些已經徹底陷入癲狂的怨魂竟然也感到了害怕,它們紛紛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瑟瑟發抖的看向大虎,一動都不敢動。
大虎見狀再次開口道:“好好回憶一下!是誰把你們害成了這樣!”
這一回,那些怨魂不再只是吼叫,而是仰起頭開始努力思考,一雙無比渾濁的眼睛也逐漸開始恢復清明。
“是那些怪物!是那些該死的怪物!”
“對!是那些怪物害死了我們!還害死了我的幺兒!”
“殺了他們!我要殺光他們!!”
“龜兒!是你嗎!?龜兒!?”
在一陣陣咆哮聲中,那些怨魂逐漸恢復了神智,并開始認出那些靈魂正是自己的至親之人。
‘看來不管什么時候…拳頭都比嘴巴更有用啊。’
看著這些大虎剛才苦口婆心勸半天都醒不過來的怨魂,江北然忍不住在心里感慨了一句。
見怨魂們都恢復了理智,大虎也變回了原來的樣子,并像之前那幾次一樣開始向怨魂做出一定會為他們報仇的承諾。
陣法外,感受著逐漸平息下去的靈壓,詹黟道人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
“看來在這位江大師身上,就沒有不可能。”
“呵呵呵,誰說不是呢。”一旁的胥梅英也瞇著眼睛點頭道。
“哦?出來了。”這時谷良人一抬眼,就見江北然來到了他們面前。
“佩服,佩服,如此瘟亂之禍,竟也被江大師輕松掌控,貧道實在是佩服。”
聽著詹黟道人的恭維,江北然搖頭道:“這次多虧大虎,不然恐怕我也沒法活著走出這陣法。”
大虎聽完連忙道:“哪有,我只是…”
但不等大虎說完,詹黟道人就開口問道:“大虎,這些怨魂你也都吸收了?”
“是的。”大虎朝著詹黟道人點了點頭。
“可以啊…”詹黟道人一邊說一邊圍著大虎轉了一圈,“本以為你真像你自己說的那樣愚鈍,但現在看來你不一般,很不一般。”
詹黟道人說完看向谷良人問道:“仙翁,你說大虎這樣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詹黟道人自認和鬼魂也打了數十年交道了,但像大虎這樣這么能“裝”的還真是從來沒見過。
谷良人聽完微微一笑,回答道:“信念所致,不可以常理度之。”
“嗯…”詹黟道人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見幾位鬼修沒事,江北然便拱手道:“這次辛苦各位跑一趟了,日后定當重謝。”
江北然話音剛落,胥梅英便先開口道:“重謝就不必了,我家妮兒這兩天想江大師你想的緊,說是這么好的郎君怕是再也找不到了,纏著我非要再見你一面,江大師你看…”
江北然本就有找胥如萱到麾下的意思,如今聽胥梅英這么說,也就直接拱手道:“等到所有事情都處理完畢,我一定會再去前輩家拜訪的。”
胥梅英一聽,立馬笑的眼睛都瞇起來了,“好好好,妮兒說你特別愛吃那紅薯,每天都在地里挑呢,就等著你來吃。”
“那的確是難得的美味。”江北然點頭道。
“呵呵呵,江大師喜歡就好。”
“哦?”這時一旁的詹黟道人笑道:“想不到江大師竟然好這口?還真是看不出來。”
胥梅英聽完果斷白了他一眼道:“那是我家的紅薯好吃,你以為什么紅薯都能入江大師的眼?”
“你這說的我也起興趣了,江大師,你下次何時去?我和你一同去嘗嘗。”
“去去去。”胥梅英連忙做了個驅趕的手勢,“我家笑的很,招待不了這么多人,你要來自己挑個日子來就是。”
見兩人又吵起嘴來,江北然再次拱手道:“晚輩還有幾件要事需處理,就先告辭了,幾位保重。”
說完江北然便朝著幾個九品陣法師所在的方向走去。
見江北然離去,胥梅英也就沒多留,跟另外幾人打了聲招呼后便坐上飛梭離開了。
等胥梅英離開,詹黟道人看向谷良人道:“想不到這江大師竟然會這么痛快的答應那老婆子,莫非…真讓你算中了?”
谷良人抖了兩下胸肌,笑道:“此乃命數也。”
“江大師的命數?”
“呵呵呵。”谷良人捋著長須笑了幾聲,讓詹黟道人也不是很能猜透他這笑聲中包含的究竟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