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你了,郁霜姐,你去休息吧。”言粟看看郁霜,面色誠懇。
郁霜點點頭,走了兩步,想起什么,回頭道:“對了,如果他醒了,給我打個電話,其他醫生我不放心。”
“好。”言粟笑著點頭,送走了郁霜。
郁欽和錢沅守在門口,目不轉睛看著床上的沈眠川,眉頭緊皺,沒有因為沈眠川從急救室出來而輕松半分。
兩個人低聲耳語了幾句,然后錢沅過來,告訴言粟:“太太,我先回去了,小少爺還一個人在家。”
言粟第一次在錢沅口中聽見“一個人”這種措辭,沒有明白其中的含義,只是聽見他要回家,于是點了點頭。
過后還在納悶,明明夏姨和白簌都在家,怎么算是一個人?
倒也沒有再多想,就把這件事情擱置了。
郁欽邁著沉重的步伐走過來,眼里含著淚,臉上滿是愧疚。
“太太,先生難得休息一次,就讓他多歇會兒,我在外面守著你們,你也注意身體。”
言粟搖搖頭,道:“沒事兒,你也回去吧,這里有我就行。”
郁欽堅定地否決了:“我必須守在這兒,先生的車禍出得有蹊蹺,你們在這里我不放心。”
言粟這才皺了皺眉,一股陰謀的氣息籠罩在她的頭頂,包括沈眠川的病床。
想來也正常,沈眠川這些年,叱咤整個互聯網界,對于各種大中小型企業的生殺予奪全都控于鼓掌之中。
其中必定不乏有很多被制裁之后,想要報復他的人。
言粟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
這么久了,她還是一點都不了解沈眠川。
他比她想象中,所背負和隱忍的還要多得多。
這時,夏涯拎著一堆早餐和水果走了進來,言粟才意識到,夏涯什么時候去買東西了她都不知道。
“吃點東西先,別把自己身體拖垮了。”說著,夏涯已經端了一碗粥和幾個包子放在了言粟面前。
言粟下意識吃了幾口,但是看見還躺在病床上人事不省的沈眠川,她就再也沒有胃口了。
“不吃了?就這點食量?還是當初那個一頓吃掉半頭豬的言粟嗎?”夏涯用的是嘲諷和嫌棄的語氣,卻字字都是關心和擔心。
換做平時,言粟早就回懟回去,她什么時候一頓吃過半頭豬?!
但是現在,言粟只覺得好無力,連和夏涯拌嘴的興致都蕩然無存。
夏涯也不想再打擾她,只提醒了一句:“我放保溫箱里,待會兒餓了自己吃,想吃別的自己點外賣讓人送。”
言粟點點頭,也算是知道他要離開了。
夏涯走后,言粟才真正意識到這個世界真的清凈了。
清凈得可怕。
“沈眠川,你疼不疼?”
沈眠川蒼白的面容,在柔和的燈光下,完完全全掩蓋了往日里偶爾會暴露出來的攻擊性,只剩下病態的精致。
就像是一個輕易一碰就會碎掉的瓷人,言粟像伸手去觸碰,都猶豫了好久好久。
直到她看見了他頭發發際線里的血痕,一直蜿蜒到耳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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