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川端起茶杯,淡然自若地吹了吹浮沫,輕輕泯了一口,再緩緩把茶杯放下,輕聲道:“沒想過。有我在,粟粟不可能愛上別人,也不會和自己不愛的人在一起。”
葉醒和沈眠川同歲,他們是大二那年在學校認識的。
她以為,一起同窗三年,她算是這個世界上為數不多的,稍微對沈眠川有那么一點點了解的人。
但是直到今天,他說出了這樣一番話,她才知道,她根本不懂沈眠川。
根本不了解這個男人。
這個對自己的愛人有著無條件信任,對自己的感情有充足自信的男人。
葉醒知道,話題偏離了。
她捏了捏手指,眼眶微微泛紅,輕聲道:“眠川,我孩子沒了。”
這是個很沉重的話題,葉醒以為,這是重磅炸彈,沈眠川聽見了就會動惻隱之心了。
但是沒想到,沈眠川卻只是淡淡地回了幾個字:“蘇太太注意身體。”
葉醒睜大眼睛,大大的眼眸里,滿是難過和失落。
她好像一股心魔入了心,突然說起了往事,自嘲道:“大學的時候,學校里還有人說我為你打過孩子,呵呵,那時候我就覺得,好荒唐啊,怎么會這么荒唐?你連話都沒跟我多說過兩句,那些人怎么會覺得我能懷孕呢?”
“況且,就算我懷孕了,也不會打孩子的。那時候,所有人都以為我們倆在一起,說我們金童玉女。我其實慶幸過,大二那天,你哮喘犯了,碰見你的人,是我。”
葉醒一口氣說了很多,但是她很緊張也很難過,所以說得語無倫次。
沈眠川怎么會聽不懂,他只是裝作聽不懂,臉上的表情無關痛癢,輕聲道:“蘇太太,如果因為我對蘇氏集團的行為,導致你情緒波動,影響了你的身體狀況,那我很抱歉。但也僅僅是抱歉而已。我還在等蘇家給我蘇澈的下落,給我一個交代。否則,這件事不會有任何回寰的余地。”
“眠川…”葉醒咬著牙,見自己的所有目的都被拆穿并被無情拒絕之后,她難過得快要哭了。
“蘇太太,多年前你救我一次的恩情,我早已經還清了。我姓沈,以后再見,喊全名吧,我怕粟粟會介意。慢走,不送了。”
說著,沈眠川起身,走向辦公椅,平靜地坐下,仿佛剛才那些決絕的話都不是他說出來的。
葉醒絕望地起身,對著沈眠川的方向微微欠身,轉身離開了。
終究還是失敗了。
沈眠川絕對不是一個柔軟的人,至少對言粟之外的人,不是。
下午,言粟正在陪言冬至看書。
突然接到電話說,有老師要去家里面試。
言粟跟夏姨說:“我們馬上回來,讓老師先上門吧!”
“我們先回家了,另外給冬至找了個老師,無論如何,功課不能耽擱。”言粟跟沈眠川解釋。
沈眠川笑了笑,道:“好,讓錢沅開慢點。晚上我回家可能會晚一點。”
言粟挑眉,道:“我無所謂。”
然后,帶著言冬至離開了越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