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蘇母真正見到了活生生的沈眠川,整個人卻愣住了,口中準備好的話,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可以繼續,我有耐心聽你罵完。”沈眠川笑了笑,神情冷漠疏離,但嘴角勾起的弧度還算有誠意。
言粟認識蘇母。
四年前,蘇澈自作主張,帶著她去見過他的家人,其中就有他的母親。
那時候的蘇母,還是個貴婦人的模樣,和現在落魄的潑婦形象截然不同。
“言粟,你也在?”蘇母也看見了言粟,仿佛看見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言粟吸了口氣,道:“啊,好巧啊…”
言粟并不知道蘇家發生了什么,但周圍的人都是知道的。
“蘇家一夕之間破了產,資金說凍結就凍結了…”
“是啊,老蘇總氣得住進了醫院,也不知道怎么樣了。”
“小聲點,不要命了…”
身后的議論聲適時響起,言粟豎著耳朵聽得仔細,卻還是以為自己聽錯了,直到看見沈眠川好整以暇的平靜,才大抵上確定了這件事情的真實性。
并且,能確定和沈眠川有著莫大的關系。
“沈眠川,你年紀輕輕怎么這么狠心?為了一個女人而已,竟然能做出這么喪盡天良的事情…”蘇母皺著眉,咬牙切齒地哭訴著。
沈眠川抬了抬眉毛,下意識握緊言粟的手,道:“蘇夫人自己也是女人,倒也不必自貶。”
“你…你少在這里假惺惺了,我家老頭子住院了,我兒媳婦兒流產了,這就是你想看到的?”蘇母指著沈眠川和言粟,罵得聲淚俱下。
兒媳婦兒流產?
蘇家有兩個兒子,蘇律和蘇澈,蘇澈沒有老婆,那么就是…
蘇律的老婆,葉醒?!
那個和沈眠川一起出現在并蒂墻上的女人?
言粟不由得心里一緊。
葉醒流產了,因為沈眠川動了蘇家?
而沈眠川這么做,是為了替她出氣…
言粟反握住沈眠川的手,不自覺地用了力。
沈眠川微微低頭,發現了言粟的不對勁,伸手攬住了她的腰,道:“沒事,有我。”
“關于這件事,我想,您的二兒子知道前因,您的大兒子明白后果,蘇夫人此番特地來找我,倒也沒有這個必要。”沈眠川看向蘇母,開口依舊平靜淡漠。
世人都說,沈眠川溫和風雅的外表下,有一顆狠辣的心。
如今在場的人皆是見識到了。
聽見有人因為他的決定,住院的住院,流產的流產,他竟然絲毫不為所動。
“沈眠川,你如此心狠手辣,不怕遭到報應嗎?不怕孽力回饋到你兒子身上嗎?!”蘇母大喊著,不惜用上了詛咒。
“今天是岳小姐的婚禮,談這個顯然不合適,如果蘇夫人再不離開,我想你們應該有機會體會到什么是真正的孽力。”
沈眠川說得心平氣和,臉上的表情和口中威脅的話語,完全不像是出自同一個人。
“你…”蘇母睜大眼睛,驚慌失措地看著沈眠川,似乎在想…他們蘇家還有什么是可以失去的。
想到最后,蘇母突然發現,好像她還有不能被剝奪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