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凡和張蓁蓁在梁玉倩家吃了一頓十分豐盛的晚餐。
梁玉倩的母親李珍是北方人,能說一口流利的普通話,也能做得一桌鮮、嫩、滑、爽、淡、脆的地道粵菜。
姐弟二人雖然是吃著蜀菜長大,也沒有任何不適應,反倒比平日里多吃了一碗飯。
看到他們這么不客氣,李珍嘴角也有了發自內心的笑容,招呼道:“喜歡就多吃一點。”
“李阿姨,吃不下了。”張凡拍了拍肚子,笑著說道。
梁玉倩和林伯康的神色也變得輕松起來,讓這一頓拘束的晚宴在結束的時候有了一絲其樂融融。
從梁玉倩家里出來,張蓁蓁回頭望了一眼身后這一棟三層法式別墅。
它不光從外面看起來大氣精致,里面也是裝修得富麗堂皇,比她記憶中鄭大風的家還要奢侈許多。
“比我想象中要好很多。”張蓁蓁小聲說道。
張凡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影視劇中那些破產的億萬富豪總是在一夜之間就變得十分落魄,但是在現實中這種情況卻很少發生。
公司是公司,個人是個人。
即使公司破產清算,老總一家也不會淪落到街頭乞討。
“看來我們以后是沒有機會睡橋洞了。”張凡裝模作樣嘆了一口氣。
聽到他的打趣,張蓁蓁回想起了她曾經信誓旦旦說過的話,臉上自然有了幸福的笑容,伸手挽住張凡的胳膊說道:“還走一會兒我們就回去。”
她這里的“回去”是指各奔東西,自己回蓉城,張凡回京城。
只是張凡卻好像誤會了她的意思,點了點頭。
“嗯,今天忙了一天也累了,早點睡覺也好。”
說著又拿出手機定了一間房間。
張蓁蓁也不提醒張凡想岔了,也不問他為什么只定一間房,看著街邊那些五顏六色的霓虹燈,她的腳步也不自覺輕快了起來。
夜晚的深城街道相比白天,少了干凈,多了煙火氣。
張凡看到張蓁蓁拉著自己走向一家路邊的燒烤攤,又一次印證了一個事實。
女人有兩個胃。
他吃得不多,張蓁蓁邊走邊吃,就這樣他們一直逛到了十一點,才打個車去酒店。
房間只有一張床,張蓁蓁先行洗完澡鉆進了被窩里面。
張凡吹干頭發出來時候,看見她只露出腦袋在外面,睜大一雙明亮的眼睛看向自己,提著一個凳子坐在了她的身邊,伸手握住她的右手,微笑著說道:“睡吧!今晚做個好夢。”
“嗯。”張蓁蓁輕輕點了一下頭,將身體側向張凡,閉上了眼睛。
她也不會說讓張凡躺在床上來,畢竟兩人都長大了。
這一切,張蓁蓁果然睡得很熟,半夜還踢了幾次被子。
張凡又一次用被子蓋好她的身體后,把頭擱在床邊慢慢睡著了。
不管怎么樣,他都不能讓這個這么愛他的姐姐感到孤單。
第二天他醒來的時候,身上披著一張被子。
張蓁蓁已經穿好衣服,看到他醒了,笑著說道:“趕快收拾好自己,吃了早點就去機場,你不是只請了一天假嗎?”
張凡打了一個長哈欠,拿出手機看著日歷上的奇數,撥通了白雪的電話。
“媳婦兒,早安。”
結束和兩個老婆的例行問候,又給程誠發了一條信息,解釋一下自己臨時有事,需要多情半天假。
程誠很是通情達理,只是叮囑他:“以后合理安排工作時間,請假太多也不行。”
“知道,謝謝誠哥。”
把這條短信發出去之后,他又撥通了陶瑤的電話。
“你跟他們談的時候,要強調一點,我們不是小公司,采購量是千萬級別的。”
張蓁蓁看著一個電話接著另一個電話的張凡,突然發現自己這個弟弟如今也變成了一個忙人兒。
看到他吃飯的時候還在電話里跟人談論工作上的事情,忍不住踢了他一腳,認真提議道:“要不要給你請一個專業的秘書。”
“現在不需要,萬事開頭忙。”張凡搖頭拒絕了。
又笑著說道:“等你過來了,我就又可以偷懶,也就不需要秘書。”
張蓁蓁翻了一個白眼,沒好氣道:“怪不得你昨天這么好心,原來是又想壓榨我。”
雖然在這么吐槽,其實她內心巴不得自己早點畢業,天天被張凡壓榨。
給張凡夾了一個蝦餃,又問道:“我們能賣出一千萬部嗎?”
對于張蓁蓁的這個問題,張凡十分肯定地回答道:“能。”
見他這樣自信,張蓁蓁也壓下了心中的擔憂。
“反正破產了也不會睡橋洞,怕個錘子。”
同時也在心中打定主意,回去之后才從銀行里貸一筆錢出來。
以他們現階段的燒錢速度,原先的10億元肯定不夠用,就是在那個和企鵝合作的新公司上他們也要投入4000萬。
去機場的路上,張蓁蓁把心里的想法說了出來。
張凡聽完后,不由得想到了誠立公司被銀行斷貸的原因,于是對著張蓁蓁提醒道:“我們不能太依賴一個銀行的貸款,未來女孩肯定是要搬去京城,這之后蓉城市政府還能不能給予我們這么大的扶持力度就說不準了。”
張蓁蓁認真想了想,也是這個道理,便說道:“知道了,我會拆分抵押貸款,以省為單位。”
“這個事情讓王佳佳的母親幫忙聯系一家專業做這方面業務的公司,他們更擅長和銀行打交道。”
“嗯。”
上飛機之前,張凡突然發現自己搞忘了一件事,趕忙說道:“對了,和企鵝的合作以未來女孩的名義去進行,三葉草不方便親自下場,所以到時候你還要來一趟這里。”
“你來嗎?”張蓁蓁一臉期待的問道。
張凡搖了一下頭。“我不能在這樣頻繁的請假了,就不來了。”
“哦!”
張蓁蓁點點頭,抬起手拍了拍張凡的肩膀,笑著說道:“也是,你可不能跟我學,成為班級里的透明人兒。”
聽到她這樣說,張凡這一次也不怪她是因為不聽自己話,沒有好好學習的緣故了。
他明白一個事實,張蓁蓁不是不想在學校學習,而是真沒有時間。
張開雙手把張蓁蓁抱在懷中,張凡一面輕輕拍著她的后背,一面在她輕聲說道:“姐,辛苦了。”
“不辛苦,我很快樂。”張蓁蓁輕笑著搖了搖頭。
事實也是這樣,那時候的她比現在更開心,因為他們沒有相隔1950千米這么遙遠。
伴隨著飛機引擎發出的巨大轟鳴聲,一架波音737和另一加空客A320先后騰空而起,飛向了不同方向,也在萬里無云的碧藍天空上畫上了兩條筆直的白線。
從一個共同的起點,向著不同的方向延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