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鵬對于張凡和江瀾清也有印象，這樣的人想忘記都難。
回想起他們初次見面時的場景，他又下意識的把視線移到了旁邊。
不同于江瀾清一直是年級第一名，他這次分班考試并沒有考入自強班，期中考試成績更是下滑到了年級百名開外。
相比于其它科目的掉隊，好在他的數學成績一直穩定在年級前列。
上一次省內比賽他跟張凡和江瀾清一樣，也是一等獎，有了保送重點大學的資格。
只是那兩所學校并不在其中，只給了他一個自主考試的機會。
岳鵬沒有信心他能通過這兩所學校的自主測試，當初他頭上的狀元光環早已經褪去。
雖然沒有泯然眾人，但是也不再立于最高峰的山巔俯視群山，更多的時候是站在山腰仰望著站在山頂人，悵然若失的回憶自己曾經的光輝歲月。
所以當他看到張凡和江瀾清在主席臺上表演時，連鼓掌的勁都提不起來。
“你們依然恩愛，而我現在已是獨自一人。”
岳鵬的女朋友在分班后沒多久就重新找了一個男朋友，唯一讓他感到欣慰的是她是先跟自己分手，然后才另那個長相比他帥氣，衣著打扮比他時尚的男生站一起。
有人說失戀過后不是自暴自棄，就是發奮圖強。
岳鵬覺得自己都不是，他還是和過去一樣，想考入這個國家最好的那兩所大學其中的一所，而這一次在山城舉辦的全國數學競賽就是他唯一的捷徑。
和很多人一樣，岳鵬有一段時間也為“二選一”而煩惱著。
中考成績出來后他十分認真的思考過這個問題，只是到最后他也沒有得出想要的答案，而現在他有了明確的答案。
“只有你們肯錄取我，都行。”
張凡不知道岳鵬在見到他和江瀾清的瞬間，腦海中就冒出了很復雜想法。
在看到他把頭偏向另一邊，裝作不認識自己的樣子，也就收起了和他打招呼的心思，拉著江瀾清的手走到另一個男生的旁邊站好。
看到人都到齊了，雷小軍便走到隊伍前面面朝學生，大聲重復了他們班主任早已經叮囑過的注意事項。
“這次全國數學競賽將在山城市舉辦，比賽時間是從1月17號開始到21號結束，一共五天。”
“我們之所以提前幾天出發，是為了和省里其他學校的學生一起進行封閉式培訓，最后再參加全國比賽。”
“聽明白沒有？”雷小軍大聲的問道。
“聽明白了。”下方的學生異口同聲的回答道。
“有沒有信心拿一等獎？”雷小軍繼續問道。
“有。”張凡扯著嗓子回答道。
因為參加全國數學競賽的人數并不多，他們這里一共就六個學生，于是張凡一個人的聲音就蓋過了其余人，引得了其他人的側目。
只不過他們的目光并不是欣賞，而是不屑。
“你擱這表現自己有什么用？他又不是評委老師。”
張凡才不管他們怎么看自己，他剛剛只想氣勢如虹的吼出來。
動車上，江瀾清小聲對張凡問道：“你怎么突然就這么積極了。”
張凡捏住她的手指回答道：“我想拿到全國一等獎，所以提前給自己打氣。”
“你很想讓我仰望你嗎？”江瀾清輕微歪著頭看著張凡，輕聲問道。
同時她的嘴角還掛著小惡魔般笑容，昂起下巴凝視著他的眼眸。
江瀾清的這個動作暖極了，瞬間就勾起了張凡征服她的欲望。
他看了一眼四周，發現沒人注意到他們這里后，立馬扭身伏在江瀾清身上，貼著她的耳邊說道：“當然很想，因為不管是心理上還是視覺上來說，這都是一種很美妙的享受。”
江瀾清雙手搭在張凡肩上，把他的身體向后推開了一節距離。
張凡鼻子呼出的溫熱氣息鉆進了她的耳朵里，癢癢的，并且這個變態大色狼又咬她的耳垂了。
不過她此時并沒有心思擦拭殘留在上面的口水，而是一邊在張凡明亮眼眸里尋找自己，一邊細聲問道：“那我以后就一直這樣看著你好不好？”
她現在就是在仰望著張凡，而且還是用一副十分認真的表情。
被心愛的女子這樣仰視著說出剛剛這句話，任何大男子的虛榮心都會得到極大的滿足，張凡也不例外。
只是他應該點頭同意嗎？
當然不，他可不是那種有著莫名其妙自尊心的無聊人。
張凡雙手揪了一下江瀾清的臉頰，又貼在她的耳邊私語道：“我才不需要你這樣，不管你在外面多么的厲害，只要回到家里你還不是乖乖躺在我下面。”
“你就不能不畫蛇添足，讓我好好感動一下嗎？”江瀾清白了張凡一眼，沒好氣的說道。
“不能，因為我喜歡看你千嬌百媚的樣子。”張凡搖頭拒絕。
陽光透過玻璃照在江瀾清的臉上，映出一片緋紅。
兩人還想說什么，只不過看到有人來了就及時閉嘴了，同時側頭看著窗外的風景。
雷小軍走到他們座位過道對面座椅上坐下，調整好椅背角度后，舒舒服服的躺靠在上面開始閉目養神。
“雷老師，你腦袋在發光啊。”張凡善意的提醒道。
這趟列車這么多空位，他偏偏跑到這里來坐起，一看就是故意來當電燈泡的。
“我知道，我現在只想讓它的光芒更加的耀眼，免得你們兩個一聲不吭玩消失后都找不到我了。”雷小軍閉著眼睛回答道。
“雷老師，我錯了。”張凡立馬站起身子，立正姿勢認錯。
江瀾清也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說道：“雷老師，我們現在就回去。”
雷小軍睜開眼睛看著這兩個和他失之交臂的學生，搖了搖頭。
“算了，這里人少正適合休息。”
說罷又閉上了眼睛。
“那你好好休息，我們先回去了。”張凡說完就拉起江瀾清的手準備離開。
只不過雷小軍卻不能如他們所愿，從左手衣袖子里拿出兩張A4紙說道：“你們兩個把這上面的幾道題做了就可以走了。”
因為雷小軍是閉著眼說這話得，不管是張凡還是江瀾清都無法通過他的眼神猜測他真實的想法，也就放棄了撒嬌求饒的心思。
癟了癟嘴巴，只好答應下來。“好的。”
雷小軍這時候才睜開眼睛，看著他們兩個一臉不情愿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
“別人想方設法的小心討好我，我還不給他們，你們兩個倒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清兒，你有沒有發現雷老師好像某一位在武林上德高望重的前輩？”張凡一邊接過兩張A4紙，一邊驚呼道。
“凡哥哥，我也這樣覺得，只可惜我不會做叫化雞。”江瀾清在一旁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舉著兩個小拳頭回答道。
雷小軍看著他們兩個變著法損自己，冷冷的說道：“你們兩個再說一句話，我怕我會忍不住從洪七公變成歐陽峰。”
整節車廂頓時鴉雀無聲，就連動車輪子在鐵規上滾到發出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對了，給我講講你們兩個先前怎么不按照座位號坐呢？”過了一會兒，雷小軍突然睜開眼睛側頭看著張凡和江瀾清問道。
只是沒人回答他的話。
雷小軍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我經常聽居老師提起你們兩個，每次說到你們的時候她臉上都會情不自禁地露出得意的神色，說明她是真的欣賞和喜歡你們。”
“雷老師，你是不是嫉妒了？”張凡一臉好奇的問道。
“我嫉妒個錘子。”雷小軍翻了一個白眼，打死不想承認他是真的嫉妒了。
他跟居明紅競爭了二十多年，第一次看到她這樣認真對待兩個學生。
并不是說她以前不負責，但是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把分外的事情都做了。
居明紅每天中午犧牲自己的時間給張凡和江瀾清開小灶，他也是看在眼中的。
在一般的情況下，一個老師并不會這樣做。
他寧愿選擇收錢在自己家里補課，也不會選擇在學校里對特定的學生特別的好。
患寡而不患不均。
收錢大家都還想得通，不收錢反而會讓老師處于自己學生的怨恨之中。
居明紅作為一個老教師，她肯定知道這個問題，但是她還是這樣做了。
“是為了圓自己的夢嗎？”
雷小軍又嘆了一口氣。
張凡看到他臉上的惆悵，一臉好奇的問道：“雷老師，你是不是喜歡”
只是他話說到一半就被江瀾清用力捂住了嘴巴，后者注視著他的眼睛搖了搖頭，她的眼神仿佛再說：“你要作死可以，別搭上我啊！”
雷小軍看到這一幕，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又從座位上站起來敲了一下張凡的腦袋，沒好氣的說道：“還好你女朋友比你聰明，不然”
雷小軍“嘿嘿”冷笑了兩聲，讓張凡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原來這貨真是歐陽峰。”
“下車后交給我。”雷小軍的聲音隨著他的背影而遠去。
回到原來的車廂，他看著另外四個學生，回想起上車時候發生的那一幕，輕微搖了搖頭。
“好不容易遇到了郭靖和黃蓉，卻被滅絕師太給搶走了。”
雷小軍和居明紅曾經是初中同桌，他當時還給她取了一個“滅絕師太”的外號，就是用來形容她性子要強，得理不饒人。
“雷老師，找到他們了啊？”岳鵬在雷小軍坐在他身邊后開口問道。
因為他曾經是雷小軍的學生，關系自然要熟絡一些。
“嗯。”雷小軍點了點頭，又開始閉目陽神。
都說教師桃李滿天下，他教書這么多年了還真沒有收到一個好徒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