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暴的雷海之中,巨大的虛影緩緩浮現。
那是一件奇異的法寶,渾圓如柱,金屬般的質感閃爍光澤,上面秘紋交織,勾勒出兩道獸形,一如孽龍盤天,一如寶象鎮岳。
龍象相交,山河崩滅。
無限大炮!
這便是王穹的第二件炎兵,踏入融器境二重后煉鑄的第二件炎兵。
當日在絕獄龍脈之中,王穹獲得了第二座黑色蓮臺。
對于他而言,這簡直就是意外之喜。
王穹也因此踏入融器境二重,異能龍象爆實體化,與黑色蓮臺相融合,化為無限大炮。
無限大炮釋放出刺耳的轟鳴聲。
這一刻,華服公子仿佛被鎖定般,周圍的虛空似乎都在坍縮。
以華服公子為中心,點點金色光芒亮起,宛若漩渦般漸漸擴大。
它們如同從虛空中踏出的炮點一般。
天地靈氣紛紛灌入點點金色光芒之中,好似海眼一般。
轉眼之間,通過聚合裂變,金色光芒傳遞出毀滅的波動。
“這是…”
毀滅的波動席卷風波,浩蕩八方,在薪火山下肆虐狂嘯。
所有人都感到了心悸,漫天金色光芒將華服公子圍繞在中央,仿佛一顆顆即將隕落的大星。
終于,那一道道金色光芒好似炮口般,激射出刺眼奪目的豪光,每一道都泛起騰然浩大的蘑菇云。
砰砰砰…
霎時間,一道道金色炮火交織縱橫,覆蓋天空。
可怕的力量仿佛大日爆碎,刺痛眼球。
幾乎每個呼吸都有五百道炮火覆蓋,僅僅其中一道便勝過以往龍象爆的威力。
如此密集且恐怖的攻擊,幾乎能夠將所覆蓋的區域內的一切全部摧毀殆盡。
砰砰砰…
華服公子揮舞六臂,身后浮現出可怕的異象,玄紋裂陣,似要將這可怕的力量撕開。
薪火山上空,炮火隆隆,天地間的靈氣被瘋狂吞噬,灌入無限大炮之中。
這件炎兵似乎可以毫無限制的使用。
五百道金色炮點不停地轟擊。
豪光爆射,交織縱橫,恐怖的力量連綿如汪洋傾斜,直接將華服公子吞沒。
“臥槽…這種力量恐怕就算是掌控者也未必能夠抵擋吧!”
“這是什么炎兵?如此大范圍無差別的攻擊,竟然沒有任何限制…真的可以無限使用?”
“這踏馬是犯規…一件殺器怎么能夠沒有限制?還讓不讓人活了?”
“這件炎兵竟然可以溝通虛空,凝聚炮口,吞噬天地靈氣,裂變成災…這種威力的確有些逆天了…”
眾人看著王穹身前那猙獰的炎兵,不由生出了恐懼。
無限大炮的能力實在太過匪夷所思,扎根虛空,將范圍內的空間都化為炮臺,直接在虛空中凝聚炮口,以天地靈氣為燃料,通過裂變,產生巨大的威力。
每一道幾乎可以威脅掌控者了。
更不用說它的攻擊密度還如此可怕,每個呼吸都有五百道炮火齊發,還沒有任何限制。
此時,薪火山上空,百里范圍內都被金色的炮火所淹沒,遠遠望去,還是一片金色汪洋,充滿了毀滅。
華服公子早已沒了蹤影。
看到這一幕,就連痛苦掙扎中的易神形都停止了哀嚎,被鮮血模糊的面皮忍不住劇烈抽搐,涌現出深深的恐懼之色。
此時,他終于知道這位傳說中的屠夫到底有多可怕,有多兇殘。
擁有如此逆天的炎兵,冥冥之中打破了某種規則。
天道公允,怎么能夠允許這樣的炎兵誕生!?
金色炮灰隆隆不絕,似雷神擂鼓,似乎炎魔揮鞭。
暴亂的汪洋之中,只能依稀看見一道人影在奮力掙扎,六只手臂如同孽龍突殺!
“太兇殘了,以一敵二,立地無敵啊,這就是屠夫…他越來越可怕了!”
“明明才融器境二重,不過似乎已經有了與掌控者叫板的力量,這就是妖孽嗎?屠夫啊屠夫…果然與傳說中的一模一樣。”
“同輩之中,還有誰能夠壓得住他?此人氣運之強簡直不可想象,總是能于絕處之中逆勢崛起,橫掃一切敵。”
有人輕語,看著王穹,仿佛真正見證新時代的浪潮緩緩升起。
誰都知道,這樣的妖孽,只要不死,必定會成為新時代最耀眼的光芒之一。
就如同當年的十二王座一般。
此刻,光明殿的高手面色難看,如喪考妣,他們攜威而來,原以為可以一戰驚天下,鎮封光明學宮百年,將這一代的門人弟子壓得抬不起頭來。
可是誰能夠想到,屠夫竟然從半路之中殺了出來,幾乎以碾壓的姿態將兩大高手都給踩在了腳下。
易神形如喪家之犬,斷脊衰敗。
至于那華服公子,縱然身負六臂神通,也如強弩之怒,身死就在眼前。
“放心,今天一個也活不了!”王穹微微笑道。
他屹立蒼穹之下,掌控一切,平靜的話語卻興起血腥殺伐。
易神形眉心大跳,眸子里涌現出駭然恐懼之色,似乎想到了什么。
“你…”
話音未落,寬厚的手掌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法王焚香,敗者必死,你應該是知道的吧!”王穹回頭看了一眼,淡漠道。
說著話,他手掌猛地一震,可怕的怪力直接將易神形的心臟震得粉碎,緊接著,那股力量如同血液運轉,蔓延全身。
后者連一聲慘叫都沒來得及,五臟俱滅,火種破碎,眼中的生機迅速消散,直接從空中墜落。
“死…死了…直接下了殺手!”
猩紅的鮮血侵染蒼穹,那下墜的尸骸如墜入死水中的石子,在人們心中激起了萬道水花。
光明殿的弟子傳人,說殺就殺了?
殺伐由心,沒有半分的遲疑!
這倒是的確像是屠夫的作風,他殺人,從來就沒有任何顧忌,想做也就做了。
“你…”
旁邊,巫十二都看傻了。
要知道,那可是光明殿的傳人。
他自問就算有這樣的實力,他也沒有這樣的膽魄,說殺就殺,簡直百無禁忌,無法無天。
突然,金色汪洋之中,一道虛影沖天而起,宛若大魔般。
華服公子身上的衣袍早已碎裂,隨風四散。
他沐浴鮮血,血肉分崩,甚至可以看見白骨與內臟。
面對無限大炮的力量,無論肉身多么強橫,縱然有法寶加持,也撐不了多久。
噗嗤…
華服公子面色猙獰,眼中噙滿了憤怒與仇恨。
他的一只手臂突然斷裂,血霧涌動,直接撕裂虛空,裹挾著他遁空而去。
“壯士斷腕?是個人物!”王穹笑了笑,似乎并不在意。
無限大炮歸于平靜,漫天的金色空間亦消失不見。
“還不錯!”王穹心滿意足,將無限大炮收入體內。
這件炎兵,他也是第一次使用。
論單體殺傷力或許比逆雷龍牙略遜一籌,不過它的攻擊范圍以及攻擊密度所造成的破壞性會更強。
如今王穹方才踏入融器境二重,便擁有了兩大炎兵。
逆刃龍牙,無限大炮。
他的實力足以碾壓融器境三重,在支配者的行列之中當屬無敵。
可以說,絕獄之行,王穹的收獲超乎想象。
“來!”
王穹勾了勾手指,那懸浮在天空中的奇異手臂便飛了過來。
“好東西啊!”
王穹看著眼前這只斷臂,上面的符文依舊熠熠生輝,奇特的紋路仿佛擁有生命,輕輕蠕動。
裸露在空氣中的白骨周圍有火光纏繞,好似小蛇般汲取著周圍的靈氣,復又鉆入斷臂之中。
“六臂神通…”
王穹上下打量著這只奇異的斷臂。
這里面便蘊藏著六臂神通的奧秘。
《東神秘錄》之中曾有記載,六臂神通源于妖獸一族的天賦神通,與三首神通合在一起,號稱三頭六臂。
據說這種天賦神通號稱可以滅殺鬼神,虛空不滅。
后來人類之中有大能,擒拿了那頭天生地養的恐怖妖獸,從其血脈之中參悟出來六臂與三首兩大神通。
雖然比不上真正的三頭六臂,卻也極為可怕。
看看剛才那華服公子的實力便知道了,不依仗炎兵,僅靠六臂神通,居然可以抗衡逆刃龍牙,撕裂雷海。
那種力量絕非人力可以修煉出來。
“能夠接觸到這種級別的功法,我倒要看看你是個什么玩意。”王穹一抬手,黑色真元涌動,直接將那只被火焰纏繞的斷臂封禁,收入火戒之中。
有了這寶貝,他不僅僅能夠參悟出“六臂神通”的奧秘,說不定還能洞悉那華服公子的來歷。
“王…王師兄…”
就在此時,巫十二走了過來,上下打量著王穹,眼中泛著異彩。
按理說,他身份高貴,與眾不同,實力也是冠絕光明學宮,一般人根本不放在眼中,更不要說能夠得到他的承認,甚至是尊敬了。
可是王穹不同,剛剛那一戰看得他是瞠目結舌。
無論是蓋世的實力,還是狠辣的手段,又或者是雷厲的作風都讓巫十二由衷地感到敬服,甚至是畏懼。
況且,王穹入門本來就比他早。
所以這一聲師兄,他叫得是心悅誠服。
“嗯,你還不錯。”王穹輕唔了一聲。
能夠得到他這樣的肯定已經算可以了。
事實上,巫十二的天賦確實不錯,大夏皇族的純血,經過千年,還能保留這一絲血脈已經極為難得。
這種天賦修煉起來,速度要比一般人快太多,而且達到一定境界,便能覺醒不可思議的力量,譬如琉璃金身。
因此,巫十二名聲不顯,可實力在年輕一輩當中的確算得上出類拔萃。
不過他應該是那種躲在山門,埋頭苦修的一類,所以戰斗經驗遠遠沒有王穹豐富,手段自然也遜色了許多。
當然,這些都是可以慢慢補足的。
光明學宮擁有這樣的弟子,未來至少是有希望的。
“我們走,帶你見見場面!”
王穹咧嘴一笑,直接跨出,來到了薪火山腳下。
眾人的眼中噙著一絲敬畏之色,不由自主地向后退開,讓出了一條道。
面對王穹,那些光明殿弟子早已是膽戰心驚,面無人色。
“真是有種,竟然敢跑到這里來耀武揚威。”王穹冷笑道。
“這個煞星想干嘛?”眾人心頭咯噔一下,預感不妙。
“屠夫,有種你就…”突然,一名光明殿弟子咬著牙吼道。
噗嗤…
話音未來,他的頭顱便高高飛去,血光濺灑,如噴泉一般。
“…放了我!”
那顆飛在空中的頭顱發出了最后一聲嘶吼,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王穹,似乎不明白對方會突然出手,將其斬殺。
“他剛剛說什么?放了他?”
“光明殿弟子求饒都踏馬跟大爺狂窯子一樣,真硬氣。”
“他腦子有問題嗎?也不看看是跟誰在說話!”
王穹手段有多狠?
從他出道至今,不知有多少光明殿的弟子死在了他的手中,易神形他都沒有放過,更何況這些尋常弟子?
“請求你放我一條活路!”
就在此時,一名光明殿弟子“噗通”一聲直接跪在了王穹的面前。
他雙手緊握,低著身子,背影堅毅。
“嗯?”王穹瞥了他一眼,隱隱覺得有些不同。
“鄭衡,你這個沒種的東西,我們光明殿…”另一名弟子氣急敗壞。
話音未落,王穹屈指一彈,直接洞穿了他的頭顱。
他談笑殺人,輕描淡寫,嚇得剩余的人再也不敢吱聲。
“我為什么要放過你?”王穹漫不經心道。
“我有不能死的理由!”那名被稱為鄭衡的弟子咬牙道。
王穹揮手,拂過他的額頭。
頓時,磅礴的精神力壓了過去,許多信息透過念頭傳遞了過來。
“原來是個試驗品…”王穹訝然。
眼前這個少年不過是光明殿內的一個試驗品,他的母親似乎是光明殿內的一位高層人物,用自身的精血創造了他,并通過其他母體將其生了出來。
從出生那天,就被其母親拋棄了。
這個叫做鄭衡的弟子在光明殿長大,從小至今,不知受了多少冷眼與欺凌。
十二歲那年,他意外得知了自己的身世,當場就崩潰了。
自己不過是個試驗品,從出生那天就被親生母親遺棄,飽受欺凌的同時,母親近在咫尺卻對他不聞不問。
他發了瘋的沖到了那個女人的面前,想要質問緣由。
可是得到的卻是如墜地獄的回應。
“第一,我不叫喂!”
“第二,將你帶到這個世上已經是我在做善事了,你不過是個試驗品。”
從那天開始,鄭恒發了瘋地拼命修煉,為得就是有朝一日,能夠獲得足以掌控局面的力量,將承受的一切全都還給那個女人。
“我不能死在這里!”鄭衡猛地抬頭,眼神堅定道。
王穹漠然地看著他。
“你走吧!”
“你真的放我走?”鄭衡愣住了,他沒想到竟然這么容易?
“當然,棄養必死!”王穹轉身,漫不經心道。